第152章 最好的藥

2024-09-04 12:50:51 作者: 栗子酒
  司元珊順了順她散亂的長髮,「只能說先試試,拿藥吊著命不成問題,但要根治怕是得走一步看一步。」

  這次的疫症司元珊有了解過,跟她以往遇到的雖不同,但也大差不差。

  拿名貴藥材吊著那條命不成問題,但每日也要受些苦,以後怕是不能再上陣殺敵了。

  雲歡看了會母親,雙眼湧出淚水來,哭笑般垂下腦袋去。

  她知道,裴郁的命可以留住,但以後不可能像個正常人一樣活。

  「那樣還不如死了。」雲歡肩膀一聳一聳的,哽咽不已。

  裴郁自小舞刀弄槍,小小年紀上陣殺敵,那樣的意氣風發,怎能讓他以後躺在床上度日。

  「阿嬌,人活著就有希望。」

  司元珊不贊同雲歡頹廢的話,只要人活著,以雲家的財力不可能治不好他。

  治病救人,醫術是一方面,更重要的還是要用上好的藥材。

  雲歡一時間有些接受不了,連她都接受不了,更何況裴郁。

  她低著頭,豆大的眼淚止不住掉落,砸在她撐在榻上的手背上。

  「阿嬌,人無論做什麼都是個習慣。裴郁以後不能上戰場也是好的,可以在家陪著你和孩子。以他的功勞,還有雲家的勢力,你的嫁妝,你們會過得很不錯。」

  事情剛出時,司元珊也如雲歡一樣著急彷徨過。

  但她是長輩,兩家的長輩只有她一個人可以站出來主持公道,她不能意氣用事,必須為兩人謀劃好接下來的路。

  雲歡知道母親的心意,可她現在很煩,腦子根本不受控制。

  「別想那麼多,娘說的是下下策,還是先去看看裴郁,看過他的身體後我們再商議。」

  司元珊擔心雲歡急火攻心下出點什麼意外,忙撫著她的臉龐安慰。

  「你不能過激,你肚子裡有孩子。」

  雲歡已經在努力克制了,可眼淚還是止不住地流,腦海里都是娘說的話。

  在走投無路時,那或許是最好的辦法。

  「先去看看裴郁。」

  等雲歡情緒穩定一些後,司元珊隨她一起去看裴郁。

  走出房間,雲起站在門外,看見雲歡出來第一反應就是去看她的眼睛。

  瞧那眼睛紅紅的,一看就是又哭了。

  雲起神色瞬間失落,要是可以,他多想感染的人是他,這樣雲歡在心痛的時候還能撲進裴郁懷裡傾訴。

  「哥!」雲歡無力的聲音。

  雲起點頭,什麼話都沒有說,隨他們一起進了裴郁所在的房間。

  裴郁這會清醒著,背靠著簡陋的床榻,蒼臨站在一旁。

  「雲夫人!」裴郁輕叩首寒暄。

  「手伸出來,疼就說,不要忍著。」雲歡率先一步走過去,拉來裴郁的手臂。

  「好。」

  隔著帕子,司元珊為裴郁把脈,眉頭還算平和,沒有緊皺起來。

  「我看看傷。」她又道。

  雲歡解開白布,傷口還如早上她離去時一樣,並未擴散。

  「這是將腐肉全剜掉了嗎?」司元珊細細檢查後問。

  「對。昨兒嚴重,剜過兩次後今天好多了。」雲歡拿帕子護著自己的手,捧著裴郁的手掌。

  司元珊有些疑慮的表情,不應該是這樣啊。

  「身上只有這一處傷嗎?」思考好一會,司元珊又問,語氣好像帶著一絲期待。

  「目前只有這一處。」裴郁答。他隨時觀察著自己的身體,目前只有這一處傷。

  司元珊眼眸眨動,難遮眼底的狐疑。

  「娘,怎麼了嗎?」雲歡擦拭完裴郁手背上的血水,輕輕放下他的手。

  母親的表情不是那種哀嘆惋惜,反倒是別的,這讓她覺得有了希望。

  司元珊也說不上來,再次看一眼裴郁的傷口。

  「其他的人感染先潰爛哪裡?」司元珊雖了解過這個疫症,但是不全面。

  「不一定,有的脖子,有的胸口,有的手臂。」雲歡想都沒想回答。


  那些人的病情都是過了她的手,她最清楚不過。

  「潰爛手背的只有裴郁一個嗎?你們是怎麼發現他感染的?感染前可曾接觸過什麼?」司元珊表情認真。

  「潰爛手背的確實只有裴郁一個,但那是因為他的傷在手背上。他是因為接觸了藺婉月才這樣的。」雲歡如實答。

  藺婉月做的那樣的事,她為什麼說不得,這種事情沒什麼好隱瞞的。

  加之房間沒什麼外人,都是自己人,雲歡說得更加直白。

  司元珊頓了好一陣,藺婉月真是......

  是將裴乘舟的死全怪在裴郁身上,竟想出這個招數來。

  「裴郁確實感染了,但不是這次的疫症。」司元珊下結論。

  「啊?」雲歡驚呼一聲。

  不止雲歡,裴郁也是瞪大了眼,剛剛無神的眼底仿佛有了精光一樣。

  雲起看了看司元珊,又看了看裴郁。

  「娘你是不是診錯了,裴郁的情況......」雲起說出自己心中的疑惑,不料被司元珊一記眼刀投射過來。

  雲起驀地閉了嘴,緊緊抿住嘴唇。

  司元珊警告他不要亂說話,這種時候所有人都頹廢至極,她能說什麼不好的消息嗎。

  那不是雪上加霜嗎。

  「這明顯就不一樣,看裴郁的傷口擴散很慢,且他的脈象還算平穩,體內沒有氣血翻湧的症狀,阿嬌也是可以探出來的。」

  雲歡有些懷疑母親為了安撫她故意誆騙她,可母親問她的事又全對。

  裴郁的脈象確實還算平穩,傷口也和其他人不一樣,難道真是別的症狀?

  是她當時太著急了,沒有看出來?

  「啊對對,是我看錯了,我對這些也不是很懂。」

  雲起反應過來後幫襯著司元珊,不至於叫雲歡察覺出不對勁來。

  雲歡認真觀察過司元珊和雲起,他們說的是真的,還是在哄她?

  裴郁也有些摸不清情況,他不懂這些醫理,但他最近接觸過很多的人,他的情況確實跟那些人的不一樣。

  「真是這樣嗎?那皮膚為什麼也會潰爛?」雲歡半信半疑。

  母親見多識廣,說不定真的能救裴郁。

  「正常都是會潰爛的。」司元珊道。

  雲歡不自覺蹙額,「可裴郁的傷口又跟別人的不一樣,娘親覺得是怎麼回事?」

  雲歡自己現在摸索不透,根本拿捏不准裴郁的病情,想跟母親商討一下。

  「這可能跟裴郁的體質有關,還跟他吃下去的藥有關聯。」司元珊示意雲歡想想她最近都餵裴郁吃過什麼藥。

  雲歡抿住嘴唇,這兩天她真給裴郁吃過不少藥,且都是些上好的藥,不會有什麼副作用,只是用來預防補身體的。

  裴郁對她拿過去的藥還算信任,什麼都沒問只是吞咽下肚。

  「吃過很多。」

  真要雲歡清楚說出來都吃過什麼藥,雲歡還真說不出來。

  「說不上來?這是吃了多少?」司元珊瞧過雲歡,怪不得她摸著裴郁脈搏怪怪的。

  原來是補藥吃多了。

  那些藥雖說對身體不會有什麼影響,但也不能吃那麼多啊。

  那麼多吃下去怎麼行。

  「最好的藥是哪個?」司元珊簡潔問。

  知道最好的藥,就知道裴郁其他藥都是什麼了。

  「最好的是......娘親你給我的那枚藥丸。」雲歡想了想後說道。

  司元珊眸子一瞬間瞪大了些,「你知道那是什麼藥嗎?怎可平白無故讓裴郁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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