葉飛盯著她,將酒杯重重放在了吧檯上:「不知道周總今天來,到底是要幹什麼?」
周慕青輕哼一聲,眼底的怒意難以壓制。她從包里將那沓照片掏出甩在吧檯上,照片瞬間散落一地。
而照片上的內容,讓葉飛的臉色變得凝重起來。
他轉頭看向身邊的林瑤,她的臉上寫滿了疑惑。葉飛輕輕拍了拍她的手,示意她先出去。
「葉飛哥...」林瑤想說些什麼,但最終還是被一旁的唐雅拉了出去。
葉飛獨自站在吧檯前,低頭看著那些散落的照片,他蹲下身子一張張撿了起來。
他深吸一口氣,努力平復心中的波瀾。抬頭看向周慕青,眼中儘是冷意。
「周總,你這是又在演哪一齣戲碼?」葉飛的聲音低沉,帶著幾分壓抑的怒火。「你不是答應我,咱倆合同解除?」
「找人偷拍我?你真的很閒啊。」
周慕青冷笑一聲,「呵,我不是說了嗎?合同最終解釋權在我。你既已成為我的所有物,就別再妄想能夠逃出我的手掌心。」
周慕青說著,隨手撿起一張照片,抬手撕碎。
「你別忘了,為了給你媽治病,我可是花了五百萬。你真以為,你的一顆腎臟能值五百萬?」
「那你要不要算算,如果靠你自己,就算你大學畢業開始,年薪十五萬,那你算算你得賺多少年?還不算這些年我給你的其他錢。」
「五環那套房子,是你用生活費買的吧?家裡的兩輛奔馳,是在你名下吧?」
「還清我給你的,你真是在做夢!」
周慕青說著,將手中的照片碎片狠狠砸在了葉飛臉上。「離婚?你想都別想,除非我死。」
話音落下,葉飛臉色變了變。
「那些東西我全都沒有帶走,我也寫了授權書,說明你可以全權處理。」
「五環那套房子也沒少漲價吧?這麼算你還賺了啊,周總。」
葉飛一口氣將心底的話盡數道出,此刻只覺得眼前的人有些陌生。曾經的周慕青,即使面對董事會的重重壓力,也總能夠保持冷靜和理智。而現在的她,卻像是變了一個人。
他不禁疑惑,既然謝君卿已經回來,她為何還要如此死死糾纏著自己?難道,只是為了將自己拴在身邊羞辱?
眼見二人之間的氛圍已經降至冰點,林瑤甩開了唐雅的手臂,推開門徑直走到葉飛的身邊。
她將葉飛拉到了自己的身後,擋住了周慕青的目光。
「這位女士。」
林瑤抬頭直視著周慕青,雖然身高上稍遜一籌,但那股不輸於人的氣勢卻讓人無法忽視。
「您若是要包場,我們自然歡迎。但若是來鬧事的話,那就別怪我不客氣了,我會直接報警的。」
「鬧事?真是笑話。」周慕青嘴角勾起一抹冷笑,眉眼間流露出幾分不屑,仿佛聽到了什麼極為荒謬的言論。
她緩緩俯身靠近了林瑤,目光在她臉上細細打量著。隨後輕笑一聲,「呵,我是他的合法妻子,我來算是鬧事嗎?」
周慕青的語氣中帶著一絲挑釁,她隨意地坐在了吧檯前的凳子上,雙腿優雅地交疊在一起,手指輕輕敲打著桌面,發出清脆的聲響。
整個店內再次陷入了沉默,仿佛連空氣都凝固了一般。
林瑤只覺得自己的臉有些紅,連帶著耳尖也有些燙。她知道葉飛結過婚,卻沒想到他還未離婚,現在老婆竟然追了過來。
此刻,面對周慕青的審視,她感到一種難以言說的不自在。
「周總,我想我已經說得很清楚了。」葉飛雙手撐在吧檯上,身體微微前傾,眼神中透著一絲決然。
「我、要、離、婚!這是通知你,不是跟你商量。」
周慕青聞言,眉頭微挑,嘴角勾起一抹冷笑。
她抬手將葉飛的杯子拿起,輕輕搖晃著杯中的酒液,仰頭一口飲盡。隨後將杯子重重放在吧檯上,水晶杯上還留著她的口紅印。
「我不同意,你能有什麼辦法?」她的話語中透露出一股霸道和強勢,直接將葉飛的話頂了回去。
她提起桌上的包包,準備離開。
在即將踏出店門之際,她回眸望向葉飛,「我給你三天的時間,關門跟我回京市,不然....」
話落,她的目光一轉,落在了林瑤身上。那眼神中透著輕蔑,仿佛是在看一個微不足道的存在。
「小妹妹,他已婚已育,你就別惦記了。」
微風拂過,捲起了一陣清脆的風鈴聲。
周慕青的身影已然融入了夜色,店裡那股壓抑的氣息也隨之散去。
店外,那輛黑色的邁巴赫後窗緩緩降下,周慕青坐在後排,嘴角帶著微笑,她向葉飛輕輕招手。
隨著車子啟動,最終消失在葉飛的視線之中。
葉飛望著窗戶外的方向有些失神。
仿佛剛剛的一切,只是幻覺未曾真正發生過。可眼前那隻沾染著口紅的酒杯,則是周慕青來過的證據。
「該死!」他猛地握緊雙拳,狠狠地砸在了桌面上。隨後,高高舉起那隻她用過的杯子,猛地砸向地板。
玻璃碎片瞬間炸裂開來,如同他此刻破碎的心。
這些日子以來,他未曾收到過周慕青的消息,心中暗自慶幸,以為她願意放他自由。本以為自己能夠開始新的生活,卻沒想到周慕青突然出現,將一切計劃打亂。
「葉飛哥,她...她就是你老婆啊對不起,我真的不知道...」林瑤的聲音帶著幾分歉意。
她還以為周慕青是來鬧事的人,這才出言教訓。真沒想到鬧了個烏龍,還被對方狠狠警告。
她低垂著腦袋,不敢直視葉飛。
葉飛沉默了片刻,心中的波濤洶湧卻漸漸平息。
片刻後,他的情緒回落,抬手輕輕拍了拍林瑤的後背,沉聲道:「沒事,跟你沒關係。」
抬頭望向牆上的時鐘,指針已經來到了十二點。今天被周慕青這樣一鬧,再沒有營業的心思。
葉飛站在水池前,手中清洗著其他杯子,腦海中不停迴蕩著她臨走前說的話。
三天關店?
葉飛不禁冷笑一聲。
她周慕青憑什麼管我開店做生意?
她以為自己是誰?
在京市聽她的就算了,都到了蘭溪,難道還是她說的算?
「我還就不信了,我就開,有本事弄死我。」葉飛說著,將手中最後一隻杯子洗淨擦乾,擺在了杯架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