次日一早，
葉飛早早來到了公司內，前些日子，他雖然在住院，但是調查報價泄露的事情也未曾停止。
剛走到總裁辦門口時，他下意識地向內瞥了一眼。竟然沒見到李嫣然來公司上班，他皺了皺眉，翻起手腕，看了一眼腕錶。
「林瑤，李嫣然還沒來嗎？」
她轉頭看了一眼那個空蕩的工位，搖了搖頭。
還未等葉飛做出反應，高晉便匆匆來到了他跟前，站定在原地時，他瞥了一眼四周。
「進來說吧。」葉飛招了招手，推開了自己辦公室的大門。
待到大門關閉，高晉拿出來一支U盤，將其遞給了葉飛。
「葉總，這是李嫣然過往工作經歷的背調文件，只是她的學歷...好像和現在說的有些出入。」
高晉頓了頓，示意葉飛將U盤打開。其中赫然是李嫣然的詳細履歷，只不過其中夾雜著一張《魯汶大學》的畢業證明。
葉飛的手指在桌面上敲擊著，同時，他又打開了李嫣然的簡歷。上面只寫著她在國內讀了本科，完全沒有提到在國外讀碩士的經歷。
「水都水了，怎麼不往簡歷上寫呢？」
見葉飛陷入了沉思，高晉一把拉開了葉飛辦公桌前的椅子，坐在上面時，剛想跟葉飛繼續說些什麼。但他又覺得這樣的距離有些遠，蛄蛹著椅子，來到了葉飛身側。
「葉總我跟你說，我可是犧牲了自己的休息時間，跟隆業資源的前台磨了一個星期，她才跟我說了點什麼。」
聽到高晉提了隆業資源，葉飛瞬間來了精神，「行了，別賣關子了，你這人講話還大喘氣。」
高晉抬手順了下領帶，嘴角揚起一絲笑意，手指在葉飛面前搓了搓。
「我懂，五百夠不夠？」
「我加班這麼多天，就五百，你也太摳了。」
「兩千，行不行。」
「掃碼。」
隨著葉飛掃碼支付，高晉這才將剩下的話說了出來。
「聽說，這個前台之前見過李嫣然。好像是李嫣然上一家公司，華思建築跟隆業有業務往來，李嫣然來找他們蓋章。」
這個華思建築，葉飛有些印象。這家公司去年，在京郊做了一個樓盤開發的項目，公司發展前景很好啊。
另外，他們公司的老闆董華，好像也在謝老太的壽宴名單之上....
現在這件事越來越亂了，怎麼感覺其中牽扯的人越來越多。
葉飛倚靠在轉椅上，目光落在了總裁辦的玻璃上。他的眼神逐漸失焦，直至視線中出現了一抹艷紅。
「葉總，你說這個李嫣然在華思做得好好的，為什麼要跑來咱們公司呢？難道，這次的報價，真的是她泄露出去的？」
高晉的聲音，將葉飛的思緒拉回了現實。
葉飛搖了搖頭，輕聲道：「難說，畢竟她回來那天，剛好是我給陳佳怡傳報價的一天....」
「哦！葉總，我明白。」
高晉一副若有所思的模樣，不知道從哪裡掏出了一副眼鏡，上面的鏡片被燈光照亮。
「真相只有一個！隆業先將咱們當成了目標，用他們自己的人太明顯了，所以就讓華思派了李嫣然來！這樣邏輯不就閉環了嗎！」
葉飛點了點頭，又搖了搖頭。
這個邏輯確實是沒問題，可這樣看來，李嫣然的身份很容易就會暴露，直接扭送經偵，隆業和華思都得喝一壺。
「那你這樣說，是找到證據了？」
「還沒有...昨天我來了一趟公司，把所有人的電腦都查了一遍，沒什麼異常。」
葉飛伸手將高晉的眼鏡摘了下來，輕哼一聲：「那你在這當什麼名偵探，出去查啊。」
「哦。」
隨著房門的一陣開合，葉飛只覺得有些頭痛。他輕嘆了一口氣後，靠在了椅背之上。
做他們這種項目的，根本不怕對手從他們手裡搶。能被搶走的一律視為關係不夠到位。
他背靠的那尊大佛，在京市的地界上，還算是有點分量。隆業敢伸手去搶，那就別怪他反擊了。
這次，他不光要把自己的兩個標段搶回來。原本定給隆業的，他們也別做了。
葉飛給李福軍打去了電話。
電話接通後，那邊的李福軍依舊是一如既往的客氣，還帶著幾分討好的意思。
「葉總，您出院了？大小姐那邊怎麼樣了？」
話落，他似乎是覺得自己這樣說有些尷尬，補了兩聲尬笑。
葉飛手中把玩著眼鏡，手指敲擊在手機背面，發出咚咚的響聲。
隨後，葉飛輕聲說著：「還得感謝您的惦記，要不我怎麼剛出院，這就要來公司監工了。」
「這都是誤會！我也不知道怎麼回事，當天就有兩個專家變卦了....」
「我讓人發了質疑函，你應該知道怎麼做吧？」
葉飛說完，對著熄滅的電腦屏幕看了一下自己的髮型，抬手整理了一縷不太聽話的髮絲。
「這...我收到了，只是你三個標段都要質疑他們，我全都應下，是不是有點誇張。」李福軍的話語中帶著些許猶豫。
如果這樣搞，他也不知道自己的崗位還能做多久了。
「我又不是空口白牙潑隆業的髒水，質疑函上每一個條款，都能在他們文件上找到實際問題，後面審計你也能說得清楚。」
「這...」
李福軍還有些猶豫，管鈺直接進入了葉飛的辦公室，直接將葉飛的電話搶了過來。
她順勢倚靠在葉飛面前的桌上，沉聲說道：「我是管鈺。」
「大小姐，您出院了啊。我還說去看望一下您呢，又擔心突然上門.....」李福軍這一串問候語，跟連珠炮一樣，突突突地全都吐了出來。
管鈺皺了皺眉，冷聲道：「我哥哥讓我開個公司好好鍛鍊，你現在是在給我使絆子？」
「隆業的文件我也看了，做的什麼東西，漏洞百出，你敢讓他們拿走一個標段，後天你就能收到人事變動的通知。」
話落，管鈺也不管李福軍在那邊繼續說著什麼，直接便將電話掛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