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輩請講。」
顧舟稍顯一滯,旋即恭敬地說道。
「如果你作為一方天地的主宰,你該如何維持此方天地的安寧與平衡?」
白衣老者滄桑而深邃的目光盯著顧舟,緩緩開口。
「法則與秩序。」
顧舟沉吟片刻,抬眸迎上白衣老者的目光,說道。
他不是身居高位之人,但他也明白,小到一座小城,大到一方世界,都要有完整的法則與秩序,人們才能安定地生活。
「你說得沒錯,世界的確在法則與秩序的共同作用之下運行,不過在這個世界,法則與秩序都是由強者所創造。」
白衣老者搖搖頭,不過目光之中卻隱約有幾分讚賞的意味。
顧舟默然,在這個強者為尊的世界,並沒有真正意義上的法則與秩序,誰的拳頭大,誰就擁有創造法則與秩序的權力。
「前輩,若是成為那萬千世界中的最強者,就有制定統一法則與秩序的資格了吧?」
顧舟突然說道。
「你這小傢伙,野心倒是不小,你知道要成為萬界中的至強者需要什麼條件嗎?縱觀三千界的歷史長河,還未曾出現這樣的存在,不過擁有這種心氣,未必是一件壞事。」
白衣老者聞言,神色一愣,他沒想到一個年紀輕輕的小子能說出這種話。
顧舟嘿嘿一笑,踏入武道一途的人,何人不希望踏入那無上之境,成為萬界中的最強者。
「老夫已經得到答案,那麼,老夫便點撥你一番,能否突破到第四境槍意,全看你的悟性。」
話音方落,白衣老者抬起手中長槍,天地間的槍意隨之洶湧起來。
「前輩,請賜教。」
顧舟緊握驚寒槍,第三境槍意催動到極致,滔滔戰意自眸中涌動。
兩股截然不同的槍意縱橫天地,一老一少的身影在演武台中交織,分離,如此往復。
拿、扎、點……舞花,白衣老者的每一槍都簡單無比,但每一槍卻能發揮出各種奇效,顧舟的每一槍都被其輕易擋下。
在他手中,簡單的槍式卻有返璞歸真的意味。
顧舟與白衣老者不知疲憊地切磋著,他的槍式也在一次次的金鐵激鳴之中,不斷發生變化。
從漏洞百出,到鮮有破綻。
「小傢伙,這一槍,且看好了。」
白衣老者手中長槍點出,凜冽無雙的槍花綻開,似乎有一股無形的力量加持在槍花之上。
這股無形的力量將演武台籠罩在內,在它所屬區域內,有一切皆在掌握中的意味,似乎只有順應它的意,才能生存,反之則是抹除。
「凌絕槍法,驚闕!」
顧舟也不敢有絲毫怠慢,將槍意匯聚在一起,使出凌絕槍法的第七式。
「嘭!」
但在白衣老者的這一槍之下,顧舟的槍式很快被破解,槍意與靈力肆虐間,那股無形的力量覆壓在顧舟身上。
就在它即將觸碰顧舟的剎那,它突然散開,將顧舟籠罩在內。
與白衣老者交手這麼久,顧舟也明白,白衣老者的每一槍都別有深意,他輕閉雙目,領悟這股無形之力。
「這是……法則之力?難道槍意第四境,便是槍意法則嗎?」
不知道過了多久,顧舟的雙眸突然睜開,精芒自其中一閃而逝。
這股無形之力,似乎擁有約束一定區域之力,在這個區域內,若不能順應它,只能被它鎮壓抹除。
白衣老者聞言,點了點頭,「槍意第四境,便是槍意法則,以吾手中槍,定一方法則,鎮一切忤逆者。」
「定一方法則,鎮一切忤逆者……」
顧舟輕聲低喃。
「再來!」
白衣老者見狀,再起槍式。
他催動第四境槍意,滔天槍意瀰漫而開,將整座演武台籠罩在內。
此刻的演武台,似乎自成一方世界,在這個世界裡,他擁有掌握一切的能力。
面對第四境槍意,顧舟的臉上沒有絲毫懼意,反而戰意無雙。
他舞動驚寒槍,與白衣老者再次激鬥在一起。
一邊戰鬥,顧舟一邊領悟演武台中充斥著的第四境槍意和白衣老者所施展的槍式。
在接下來的日子,顧舟都是在和白衣老者的切磋之中度過。
轟!
轉眼間,三個月已過,當顧舟手中驚寒槍探出,與白衣老者手中長槍碰撞的剎那,他所釋放的槍意領域中演化出法則之力,在法則之力加持之下,兩者人皆暴退至演武台邊緣。
顧舟感受槍意領域內的那股無形而又真實存在的力量,眸中充斥著難以掩飾的喜色。
槍意法則!
經過這一個多月的苦修和白衣老者的指導,他的槍意終於從第三境突破到第四境。
「多謝前輩。」
顧舟將驚寒槍收起,拱手抱拳道。
「悟性倒是不錯,能在你這般年紀達到槍意第四境者,就算在三千界如星辰般繁多的天驕中,也是上游的存在。」
白衣老者搖頭,看向顧舟的目光,隱約有欣賞之色閃過。
「前輩謬讚了。」顧舟撓撓頭,說道。
他的眸中也充斥著嚮往之意,等他修為足夠,定要走進那三千界,見識一下那些天驕。
「對了,前輩助我突破槍意第四境,還不知前輩名諱呢,敢問前輩高姓大名?」
顧舟似乎意識到什麼,問道。
「老夫白千伐,你應該聽他說過千伐殿吧?它便是由老夫所創。」
白衣老者捋須輕笑,淡淡說道。
「前輩是千伐殿的創立者?」
聽到此語,顧舟先是一愣,旋即臉上被震驚之色所覆蓋。
他只在紅甲帝將口中得知白衣老者來自千伐殿,沒想到白衣老者的身份居然這麼勁爆。
千伐殿坐擁無數強者,那作為千伐殿的殿主,實力該死何等強勢?
可是,白衣老者為何會出現在這裡?
「此身並非老夫真身,而是留在此界的一道傳承投影而已。」
白千伐似乎知道顧舟心中所想,他笑著說道。
「一道投影?」
顧舟恍然,若非如此,以千伐殿和噬靈神族的關係,噬靈主帥只怕早已經被白千伐鎮殺。
「小傢伙,你想多了,曾有人在各大世界留下規則,若是修為超過該界承載極限之人,強行降臨此界,輕則被重傷而歸,重則被規則抹殺。」
「若非如此,以噬靈神族的實力,此界早不復存在。」
白千伐暗暗搖頭,這小傢伙還以為他在看戲呢。
「原來如此。」
以噬靈神族傳承無數歲月的底蘊,要是派一尊修為通天的強者降臨此界,只怕抬手間便將所有生靈抹除。
「雖不知你是如何將司斷劫斬殺,雖然司斷劫身份尊貴,但是前方戰場告急,噬靈神族短時間內不會再發兵天荒界。」
「不過,你也別掉以輕心,這方世界中,仍有不少殘黨被鎮壓或者藏匿在某些角落,他們的眼睛可是一直盯著你。」
白千伐感知到顧舟身上的噬靈印記,提醒道。
「多謝前輩提醒,我會小心的。」顧舟回道。
白千伐抬手,靈光翻湧間,一道暗紅色捲軸出現在其掌心。
「現在,也該說正事了,小傢伙,你可願受吾傳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