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日是農耕,皇上和皇后娘娘還要親自下田犁地和採桑,下面的人也不敢耽誤,早早去了地里等著。
農耕的時辰是欽天監算好的,到了時辰,才由皇上犁地,皇后娘娘採下今年第一片桑葉。
俗話說春耕夏種,朝廷也非常重視春耕,設了天壇祭天地以求神明保佑。
此次跟隨的人除了三品以上大臣外,還有皇上欽點的宗親與世家大族,此時正在皇上的帶領下祭天。
「時辰到,犁地。」
牽牛的人一鞭子打在牛背上,牛發出「哞~~哞。」的叫聲,皇上下地,犁了地,大家紛紛跟著下地。
而另一邊,皇后娘娘也帶著陳淑妃和眾夫人們,採下桑葉。
昨日瘋玩的太寧公主今日也是無比認真,挎著小簍子,心無旁騖地採桑葉。
「喲,下雨了。」
「還真是,春雨貴如油。」長公主接過潤國公府三夫人秦氏的話,「今年是個豐收年咯。」
宮人們送來了蓑衣和斗笠,給貴人們穿戴好,若是淋了雨生了病就不好了。
「那是誰?」鄔淳溪見遠處有位坐著畫畫的男子,「他為何不下地?」
姜昭妤抬頭看了一眼,想起昨日長公主說的:「那是禮部尚書家的公子,這次是奉皇上的命,將今日農耕畫下來。」
正說著話呢,白公子就走了過來,走到姜昭妤的面前,將手中的畫遞給姜昭妤。
畫中的姜昭妤穿著粗布麻衣,腰上掛著小簍子,正抬手摘桑葉。
「白司庭見過姜姑娘,這畫送與姑娘。」
姜昭妤並不想理會他,且不說以權謀私作了她一人的單獨畫像,就說在這大庭廣眾之下上前與她搭話,便是無禮。
長公主皺眉,這也太沒規矩了。
一些夫人和姑娘都已經抬頭來看這邊的動靜兒了,禮部尚書白夫人也有些生氣,賤人生的孩子即使放在她名下,那也是上不了台面的。
就算憑著畫得一手好畫入了皇上的眼,又能如何?
「庭兒,你的畫拿來我瞧瞧,別有什麼差錯。」
白夫人雖是笑意盈盈,但語氣中的強勢讓白司庭不敢不聽,向姜昭妤作揖後,朝白夫人走了過去。
「殿下,白家公子並沒有見過姑娘,如何認得姑娘?」桑梅靠近長公主說,「還作畫送與姑娘,這不是讓人誤會嗎?」
長公主看了一圈,果然有人已經開始竊竊私語了,莫不是白司庭在什麼場合見過姜昭妤,只是她們自己並不知情?
或許……
「讓人去查查,是不是白司庭有意接近姑娘。」
「是,殿下。」
白司庭是白家庶子,雖記在白夫人名下,但也抹不了他出身卑微,姜昭妤出身平南侯府,又與長公主府和靖國公府有關係。
長公主不會允許任何人將姜昭妤作為跳板。
白司庭的事只是個插曲,並沒有影響農耕什麼,農耕進行得很順利,轉眼就是春獵這日。
新綠和碧青服侍姜昭妤換上了騎馬的衣服,一身棗紅色的騎馬裝,襯得姜昭妤英氣了幾分。
「走吧,去圍場。」
太寧公主也穿著騎馬裝,拉著姜昭妤,喊上褚知晗和鄔淳溪二人,四人手挽手一起去了圍場。
太后娘娘年紀大了,就喜歡看著姑娘們穿得鮮艷,見她們來了,急忙向她們招手。
「等會兒將他們都比下去,咱們女子不比男兒差。」
「是,祖母等著吧,我一定給你獵只狐狸回來,給您做圍脖圈。」
太寧公主幾句話哄得太后娘娘喜笑顏開。
小伙子們也整裝待發,只等皇上一聲令下就進入獵場裡一爭高下,獵得獵物好得了皇上的玉如意。
「行了,出發。」
皇上騎在馬上,見他們按捺不住了,也不多說,一聲令下。只聽得馬蹄聲陣陣,便沒了影子。
姑娘們的林場是專門有人看著的,四周都有褚瑾熠訓練出來的侍衛,安全問題不用擔心。
太寧公主翻身上馬,姜昭妤緊隨其後,會騎馬的姑娘們也各自上馬,跟在太寧公主身後進入林場。
姜昭妤兩年不來,太寧公主都找不到對手,今年姜昭妤來了,太寧公主正好與她一較高下。
「今年我們一定要一較高下。」
「行。」
姜昭妤答應下來,喝馬往前,這時的姜昭妤與平日裡的她全然不同,太寧公主看著她的背影笑了笑往另外一邊去了。
新綠和碧青騎馬跟著姜昭妤,姜昭妤倒是不急著獵獵物,騎馬在林場裡轉悠一圈,聽到前面的聲音有些像姜清妍的,便想轉身走另外一條路。
「四姐。」
姜昭妤聽到了姜清妍叫她,但沒有停住,直接往前,姜清妍還想追上去,卻被姜清曼拉住。
「她不理你,你還叫她幹什麼。」姜清曼最是見不慣姜昭妤的樣子,也不知整日神氣個什麼勁兒,「不過是長公主身邊一個逗趣兒的。」
「二姐,你怎麼能這樣說四姐,她也是母親的親女兒。」姜清妍有些生氣,騎馬走了,扔下姜清曼一個人在那兒。
「姑娘,前面有隻兔子。」
新綠眼力好,還隔得很遠就看到一隻兔子竄過去。姜昭妤翻身下馬,新綠和碧青也翻身下馬跟上她。
姜昭妤小心翼翼地往前走,新綠和碧青分散開,她們想活捉兔子回去抱著玩。
「姑娘,你來看。」碧青捏著嗓子叫姜昭妤。
姜昭妤和新綠急忙小心地過去,碧青扒開草叢一看,裡面還有幾隻小兔子,看樣子是才下不久的崽。
姜昭妤讓新綠去喚人拿了籠子來,她把小兔子捧起來放進籠子裡。
「走,我們先回去,把兔子放著再來。」
三人剛出林場就碰到了褚瑾熠。
「瑾熠哥哥怎麼來這兒了?」姜昭妤有些奇怪,他這會兒不應該是在獵場那邊嗎?怎麼來這邊了?
褚瑾熠沒有回答她,而是反問道:「姜姑娘這是又記起了以前的稱呼了?」
因為長公主的關係,姜昭妤小時候常常去潤國公府,從姜昭妤會說話開始,長公主她們就一直教姜昭妤叫他瑾熠哥哥。
後來,褚瑾熠離開都陽城幾年回來後又因公務繁忙,姜昭妤不常見到他,稱呼也從瑾熠哥哥變成了公爺。
上回,褚瑾熠還因此說了她。今日再見到他,她叫他瑾熠哥哥,誰知他還是有話說,還故意打趣兒地喚她姜姑娘。
姜昭妤扭頭就走,褚瑾熠連忙叫住她。
「滿滿這是打算把兔子養起來?」
「不行嗎?」姜昭妤冷著一張臉,「公爺怕是管得有點寬。」
褚瑾熠聽到她的稱呼,有些無奈,早知就不與她開玩笑了,褚瑾熠走過去,提醒她。
「這兔子是野的,養不家的。」
「養大了,我就讓廚房做了吃了。」
新綠和碧青互相看了一眼,自家姑娘也不知怎麼回事,平日裡冷冷清清的一個人,只要一看到潤國公就有些針鋒相對的。
褚瑾熠的貼身侍衛無風有些想笑,這位姜姑娘倒是和她那一雙姐妹不同。
「有侍衛通報,你妹妹和白家小子在林場裡說小話。」
姜昭妤從來不關心姜家的事,即使這人是姜清妍,她不想再聽,轉身就走。
又聽褚瑾熠在身後說:「就是昨日送你畫的那位白家小子。」
姜昭妤停下腳步,回過頭:「白司庭?」
「不過,這與我有什麼關係?」
「你就不想讓她二人當眾出醜,讓你母親顏面無存?」
姜昭妤一怔,她倒是從未想過,新綠和碧青拉了拉姜昭妤衣袖,有些想這麼做,為她出出氣。
「隨你。」姜昭妤看向他。
「大人?」
「抓起來,帶出去。」褚瑾熠提步往前,「給白夫人送個大禮。」
「是。」
無塵帶著人將白司庭和姜清妍抓了起來,關進了莊子裡,鄔氏一直以為自家女兒在林場裡獵物,還想著等結束了,帶到各個夫人面前過過眼呢。
褚瑾熠派人去與白夫人說了一聲,便又去了獵場那邊。獵場裡正熱鬧呢,馬蹄聲和「咻咻」聲此起彼伏。
「瑾熠你去哪兒了?」皇上手裡提著一隻狐狸,「你看看,這隻狐狸成色可好?」
褚瑾熠看了看那隻狐狸:「可以送與太后娘娘做圍脖了。」
皇上哈哈大笑,要不說他喜歡這個孩子呢,屬實是最懂他的:「元藜知道了,怕是要找我鬧一通了。」
褚瑾熠一笑:「姜姑娘剛才倒是捉到了幾隻小兔子。」
一旁的鄔承鈺看向褚瑾熠,他如何得知的?
「那她們有得玩兒了。」皇上說完才反應過來,有些戲謔地看向他,似是打趣的語氣,「你小子如何得知的?」
褚瑾熠難得地笑了笑沒說話,讓皇上先行,然後騎馬往前,扔下想一問究竟的鄔承鈺。
林場那邊的姑娘們先一步帶著獵物回去,鄔氏在人群中並沒有看到小女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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