外界,眾多強者翹首以盼,等待著銘記先生冒頭。閱讀
他們不相信有人做了破壞域外星門,拯救蒼生這樣的大功德後還能無動於衷,完全不想人前顯聖。
這時候,一定是最好的機會!
只要和銘記先生搭上關係,哪怕僅僅是一面之緣,也很可能是一次莫大的機緣。
因為,絕世高人之所以是絕世高人,就在於他指縫之間漏出來的一點點小玩意,就可能是其他人畢生的追求。
仙靈之氣匯聚的山丘,忽然又多了許多道身影,這些傢伙要麼是先前隱匿在暗中,沒有冒頭,要麼就是路途太遠,確實沒有及時趕到。
他們的出現,立刻補足了死去的十多名造化境強者的空位。
即墨無雙掃眼看去,人還更多了,而且來的都不是泛泛之輩,幾乎沒有修為低於造化境巔峰的。
她仔細看那些老傢伙,生命氣息相當不自然,多半是用上了許多種續命之法。
這時,某位新到來的藍袍和尚笑眯眯道:「銘記先生功勞比天高,破壞了異族星門,更是斬斷了詭異存在對我蒼玄界的窺伺,如此功德何其了得,實在讓人心生嚮往,不知我等可否有幸一睹其真容?」
說話間,他的雙目盯著即墨無雙。
「藍袍和尚,你多少年沒有出來行走天下,怎麼一來就對著別人狂拍馬屁,也不覺得害臊嗎?」
一道奶聲奶氣的聲音響起,空氣中忽然多了一抹朦朧身影。
那身影周身遮擋著成片的羽化之光,光芒仿佛形成了一個巨大的蛋殼。
仔細一看,其中有一名身穿獸皮道袍的童子。
他粉雕玉琢,看起來就像白色瓷片塑造的娃娃,俊美得異常不真實,卻又給人一種「清水出芙蓉,天然去雕飾」的感受,相當怪異。
藍袍和尚瞅了道童一眼,調侃道:「彼此彼此,你個活得最為長久的老怪物居然換上一副童子姿態,怕不是想要成為銘記先生的左右童子之一吧?」
這兩人的到來引起了一陣關注。
「不是吧,他一身藍色道袍,偏偏頭上頂著九個戒疤,脖子處懸掛玉質人頭骨十八顆,這……
「這個特徵不會是其他人,一定是藍玉破戒僧,他可是七萬年前的風雲人物,獨領風騷三千年啊!」
「後面那位也了不得啊,常青道童,他自稱為道祖座下第十代嫡傳,一身道法了得啊,而且從來沒有人知道他到底什麼年齡?」
「沒錯沒錯,常青道童,這位的大名我也聽過,當時俺們鐵牛宗還在的時候,聽太太太上長老說過,其童年之時就已經聽聞常青道童的威名了。」
「蕪湖!!!你們注意啊,這兩位可是當年就已經造化境巔峰的恐怖強者,這些歲月以來,突破超脫境只怕全然不再話下啊。」
這時,藍玉破戒僧雙手向下虛按,一股低氣壓籠罩下來。
「妄語之禍最是無端,諸位還是不要議論來議論去的比較好。」
常青道童雙目古井無波,白色陶瓷一般的面龐清冷至極。
「銘記先生當面,我等的些許微末事跡全然不值一提。」
「哈哈哈……果然不愧是以道童自居的小敗類。」
突然,一道中氣十足的粗獷女聲響起,一名身段健碩,呈現力量美感,頭戴儒冠的高大女子出現。
她啪嘰一掌落下,巨大的氣流受到激發,沖開藍玉和尚、常青童子。
兩者向後翻飛片刻,同時說道:「牧野書院的狂儒女,你不是去星空中遠遊了嗎?」
「是啊,姐姐我去了,又回來了,沒想到剛剛好趕得及時。」狂儒女笑了笑,握緊拳頭,輕輕揮動,「怎麼,覺得老娘在這裡礙事了?」
藍玉破戒僧閉口不言。
常青道童搖搖頭,轉過臉去,似乎不想與她多言半句。
不遠處,老水瞅了瞅幾人,越看越心驚。
「這三個人都是人族強者,但卻是先天人族,天生壽命過萬年,一旦開始修行,那就不知上限在哪裡,他們的氣息猶如淵海,想來一定踏足了超脫境,而且遠比司空風雨探索的更加深遠。」
「都是來等銘記先生的,不,應該說是為了這一次的造化。」桃夭娘子轉頭,掃了一眼即墨無雙的表情,想要從中看出些許端倪。
即墨無雙繃著臉,心中快速與林銘溝通。
「夫君,剛才你所斬出的一劍,實在太過於蠻橫,以至於我身體中的九成力量被抽去,短時間內無法恢復,這些突如其來的不速之客僅僅靠我實在無法應對。」
「他們若是一心想要見到銘記先生,僅僅憑藉我和黑伯、白姨,只怕很難推脫。」
林銘詫異道:「誰說,我要推脫的?」
「啊?你……你難道想要出來見他們?不可能啊,如果你露面了,一切就都暴露了。」即墨無雙心聲中帶著少許焦急。
林銘的心聲微微帶笑:「無妨,我心中自有妙計。」
「來人之中已經有了超脫境的存在,而且比起司空風雨只強不弱,想要忽悠他們,難啊!」
「你不信我?」
「不,我……我信,但是,我不知道夫君到底能怎麼樣折服他們。要知道這幫傢伙雖然力量歸屬比較正常,但也絕非良善之輩,若是看出了銘記先生的虛實,只怕他們都會爆發心底最深的慾念,要將這份溝通天地心的造化獨自吞下。」
「所以啊,我越是避讓不出,越是有問題,反而讓他們更加想要試探我,必須反其道而行之。」
沉吟片刻,即墨無雙想明白了,林銘說的更有道理。
於是,她對著匯聚而來的目光說:「銘記先生已經先一步前往神文博物院,今夜子時,他要為諸位以及這天下眾生講道。」
此言猶如驚雷,砸落眾人心頭,他們久久無法言語。
隔了一會,有人磕巴著嘴問:「此言非虛?」
即墨無雙拍著胸脯,「我,即墨無雙,以天族公主的身份為擔保。」
聞言,桃夭娘子眼中桃花萬千,不輕不重埋汰道:「好嘛,這下子人人都有便宜可占。」
與此同時,藍玉破戒僧笑盈盈,微不可查地頷首。
「銘記先生心胸寬廣,肯為天下眾生講道,實在是菩薩心腸,有成就佛陀之姿啊!」
「只希望銘記先生的講道內容與天地心相關聯,我一個小小道童在第八境苦修近十萬載,卻始終無法踏足第九境,甚至很多時候都感覺自己越練水平越低,真的是一件很沮喪的事情啊。」
常青道童拍了拍掌,正坐於青草地上,仿佛一名等著聽老師講課的小學一年級新生。
旁邊,狂儒女坐在一株松樹枝幹上,一隻腳盤起,另一隻腳在半空中蕩來蕩去。
「先別忙著崇拜和抬高,銘記先生雖然被稱為銘記先生,但那是世人所見,不是我親眼所見,還是需要以辯證的方法好好觀察才行。」
藍玉破戒僧攤開雙手,「不好意思,小僧確實親眼見過,當初在神文八淵,看過一次銘記先生的風姿,那樣足可開天的一劍,讓人心生往之,久久無法忘懷。」
「巧了,我也是。」常青道童頷首。
即墨無雙雙手虛按,「各位,還請先一步前往神文博物院,子時講道,就在神文八淵旁。」
這時,有人提出異議:「不對啊,今日並非滿月之時,神文博物院無法自由進出,難道銘記先生有什麼好方法讓我等……」
不等那人說完,即墨無雙拍了拍手掌。
「黑伯,白姨,接引諸位進入神文博物院。」
言罷,她左手掐了個道訣,右手在半空中揮臂畫圓。
黑伯和白姨也是同一個姿勢。
不多時,三人合力召喚了一道巨大空間門。
「真的是神文博物院?」
「看其中景象,確實沒錯,但從來沒有聽說過有人可以自如出入神文博物院啊。」
「別人當然不行,但是神文博物院有一名神秘莫測的院長。」
「這麼說來,其實天族就是神文博物院背後的強悍勢力。」
即墨無雙輕笑一聲,客氣道:「幾位關注的重點錯了,難道不想進入神文博物院聆聽銘記先生講道嗎?」
沉寂一瞬,眾人忙回答道:「想!」
隨後,他們魚貫而入,進入神文博物院。
老水、桃夭娘子深深望了即墨無雙一眼。
他們心中多了幾分慶幸——還好當時沒有鬧翻,要不然,真是死都不知道怎麼死。
司空風雨心中暗道:好懸,這傢伙的後手比想像中還要多,如果之前我沒有堅持住,被強行控制,只怕更是凶多吉少。
她忽然有點不想靠近即墨無雙,總覺得這個暫時修為不如自己高的女子有著莫名的壓迫力,待在旁邊有點不舒服。
即墨無雙對她笑笑:「請。」
司空風雨頷首回應,不願露怯,故作步履沉穩地走了進去。
藍玉破戒僧緊隨其後,走到傳送門裡時,大刺刺撐了個懶腰,「小僧的造化來嘍!」
常青道童不吭聲,化作一道流光飛入。
這時,狂儒女留到最後,站在傳送門旁邊。
「怎麼了,前輩還不進去?」
狂儒女身形高大,比正常男子還要高了一個頭,很正常地看人也會讓人有種莫名的壓力。
她微微俯身,盯著即墨無雙的眼睛看了兩秒,然後說:「不,我只是在好奇,總覺得你不老實,似乎隱瞞了某個至關重要的信息。」
「有嗎?」即墨無雙裝傻。
「有沒有,你心知。」狂儒女搖搖頭,「不過,我沒有探究的心思,只是想要給你提個醒。」
她回身指向傳送門內的神文博物院,「想要騙這幫老傢伙,可是引火自焚哦。」
她怎麼會察覺?難道有什麼破綻露出來了?
即墨無雙心中略有慌亂,左手的大拇指用指甲划過食指指腹,以此緩解。
「講道之事絕不失約,還請前輩不要多心。」
豈不料,狂儒女已經走遠,背對著她,揮了揮手臂。
俄頃,通往神文博物院的傳送門關閉。
即墨無雙以妙法將林銘等人所在的里空間還原成一片花葉,狀若隨意地摘下來帶走。
她甚至不敢在此地將林銘等人放出來,生怕露出了破綻,直接回歸了神秘之地。
黑伯、白姨則沒有跟隨而去。
他們壓著弦月樓大樓主,前往天涯海閣,準備進行拷問,從而得到弦月樓中關於紫淵星域的更多情報。
…………
子夜時分,神文博物院。
神文八淵,一共有八座觀景台,對應著神文八淵。
但今天有點不一樣,神文八淵分立東、南、西、北、東南、東北、西南、西北八個方向。
周圍的八個觀景台上,人山人海。
前輩和小輩、高人和常人、強者與弱者……眾生並列,沒有所謂的座次,有的僅僅是立身的方寸之地。
「這一次可真是運氣好啊,沒想到銘記先生要給那些傳說中的前輩講道,還好前兩天我沒有離開神文博物院,要不然這種機會怎麼會輪得到咱這種第四境的小修士。」
「聽說銘記先生要講道,但卻又沒有說具體講些什麼,會不會太高深,導致咱們聽不懂啊?」
「管他個球,聽不懂就死記硬背唄,之後的漫長修行路上,總有一天會回憶起來也說不定。」
「哈哈哈哈,你們都還不知道吧?之前是銘記先生出劍,將一方域外侵襲者的計劃破滅掉了。」
「這有啥,咱家老祖當時就在現場,看得清楚,星門若是聯通,那邪鬼族大軍壓入,光是入道境的兵卒就有三百萬。」
「不可能吧,三百萬入道境?入道境啥時候這麼不值錢了,老子苦修兩百多年,結果只是勉強夠當個小兵。」
「嗨,別整那些沒用的,今天最重要的是銘記先生是溝通天地心的奇人,他要講的道與天地心相關。」
「那又如何?」
「呵呵呵,無知啊,難道你們就不好奇為何我等也能來到此地嗎?」
「不用多說了,銘記先生可是疑似第九境的絕世高人,道尊不出的年代,他有多強根本不是常人可以衡量的。他的講道絕不僅對於那些修為高絕的大佬有幫助,對我們這樣的下三境修者而言,肯定也有奇效。」
「蕪湖,那可有點強啊,這豈不是說銘記先生所傳之道是通天大道,可以解修行路上一切問題?」
「不可能那麼玄乎啊,這種話只怕唯有用在那位傳說中的道祖身上才行。」
這時,神文八淵上方的虛空中,一艘白玉竹煉製而成的小船翩然浮動,緩緩行來,就像是從另外一方空間駛來。
小船上,一道朦朧身影盤坐,渾身上下裹挾彩色霞光,光芒之中,數之不盡的神文翻飛起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