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冬天的,找人送個信居然花了一兩銀子。閱讀��
封平從黑暗幽深的巷中走了出來。
信,他是不可能自己送的。
他沖冰冷的雙手哈了口氣,接著捂住耳朵,帶去些許溫度。
「應該搞頂氈帽戴的。」
「算了,先回吧,等我到了,那邊差不多也結束了。」
……
憤怒的姚啟舸幾個起落之間,便回到了光大街。
他來到封平盤下的小鋪子門口,看著半掩的門板,一絲疑慮湧上心頭。
推開門,那大箱子還在。
再三確認了一番,箱子內的菸草一捆沒動,完好無損的碼放在裡面。
姚啟舸繞到裡屋,依舊空無一人。
這一刻,他終於意識到自己被騙了。
「桀桀。」他口中發出陰森獰笑,「好你個張麻子,活膩歪了!」
……
沒錯,真正危險的並不是去趙府送信,而是引蛇出洞!
封平不是神仙,根本無法準確算出是姚啟舸先到,還是趙氏背後的修士先到!
亦或者趙氏背後之人投鼠忌器,未避免打草驚蛇,選擇謀而後動。
那報信這件事,等同於戲耍姚姓道人,亦或者等人上門!
那結果可想而知……
不過這些話,封平肯定不會跟張麻子說的。
……
姚啟舸思忖片刻,走到屋外將門板安上,準備返回家中好好出手教訓一番給他上眼藥的張麻子。
可他前腳剛跨出,清冷的光大街竟傳來了急促的腳步聲。
出於警惕,姚啟舸退回鋪子,只待行人離開再回。他本為明樂宮而來,自要避免橫生枝節。
等了一陣,腳步聲非但沒有遠去反而在門外停了下來!
「嗯?」
姚啟舸察覺到了不對勁!
只見其手指掐訣,脖子以下出現了一層如魚鱗般厚厚的甲,手中突然多出了一枚鈴鐺模樣的法寶。
砰!
店鋪木門瞬間冰封,緊接著一聲炸響,碎冰木碴子四散開來。
在吳永峰的氣機鎖定之下,鋪子裡的姚啟舸根本避無可避!
「道友哪裡人?何故現身於此?」
洞玄府、明樂宮、五陰派乃是掌控順天府的三大仙門,牢牢把持著這座凡俗府城的一切資源。
從銀兩到人口!
吳永峰作為明樂宮弟子,雖說境界不高,不過結晶境,但身份特殊,如若不然也混不到一個俗界行走的名頭。
「在下姚啟舸,一介散修,路過寶地,不知哪得罪了道友?」
「散修?」吳永峰冷笑一聲,手中一枚銅環順勢扔了出去,攻向這位自稱散修的敵人!
姚啟舸自不會天真到以為三言兩語化干戈玉帛,說那麼多廢話,不過是為了吸引對方注意罷了!
他不顧對方攻擊,輕搖起手中鈴鐺,頓時一陣靡靡之音響起。
砰!
銅環擊中姚啟舸胸口,一陣清脆的聲音響起,撞得他連連倒退。
「幻音!」
吳永峰察覺不妙,雙手捂住耳朵,試圖屏蔽這攝人心魄的鈴音,可偏偏沒有任何效果!
「法寶不錯!歸我了!」
姚啟舸強忍著翻湧的氣血,故作鎮定道。
他雖修得『金鱗術甲』,但畢竟肉體凡胎,又如何抵得過對方的法寶?
更何況雙方皆是結晶境,修為本就相差無幾,這時候斗得就是誰手段多!誰法寶強!
鈴音還在繼續,吳永峰騰不開手,只能勉強用神念控制『八方銅環』不斷攻擊對方。
他很清楚,自己托大了!
對方明顯有備而來,否則也不會膽大妄為到狩獵明樂宮之人!
原以為自己作為一派行走,仰仗著賜下法寶,倒也能橫掃同階,可如何能想到對方竟同樣身負法寶!
靡靡之音越來越勝,吳永峰逐漸不支,他的法寶『八方銅環』攻擊越來越弱。
到了後期,姚啟舸甚至無需避開要害,僅憑『金鱗術甲』自身的防禦即可抵擋。
他硬扛著撞擊,一步步向著吳永峰的方向走去。
這位明樂宮的行走,此時空有一身本領,卻被對方的攝魂鈴鐺壓制死死地!
根本無用武之力!
眼看敵人走到眼前,他也已做好了精血刺激氣海的禁忌之法,忽然間一陣悅耳的笛聲響起。
轟!
就是這片刻的清明,讓吳永峰猛得一躍,躲開了對方的攻擊。
「好生熱鬧啊!看來我並沒有白來。」
陳泊雅手持橫笛,飄然而至。
吳永峰尚未見人,但聽聞聲音,心中大喜。
「陳執事,速速助我將他拿下!」
有人歡喜,自然有人驚恐。
姚啟舸無論如何也沒想到,今夜竟會出動兩位結晶境修士!
吳永峰的出現尚在他的意料之中,他做下的局,本就有這條大魚。
可洞玄府的陳泊雅,這完完全全就是意料之外的人!
她為什麼會出現在一條小小的光大街!
姚啟舸不敢有任何猶豫、絲毫耽擱,現在不走,待雙方聯手他必死無疑!
只見其雙腳一蹬,身子躍起。
眼看就要離開,陳泊雅媚眼如絲,口吐芳蘭,「如此有趣,怎能就此離開?」
手中橫笛輕輕放在嘴邊,一曲悠揚的笛聲響起。
半空中,姚啟舸只覺體內氣血失控,身子再不受控制,直直地摔在了地上。
此刻,他體內的血液化為血蛇從皮膚中鑽出,試圖衝破覆蓋在表面的鱗甲。
另一邊,明樂宮的吳永峰眼、耳、口、鼻處皆已鑽出了靈動的血蛇,隨著陳泊雅的笛聲翩翩起舞。
「陳…陳執事…住…住口!別…別吹…了,我…我快不…行了。」
陳泊雅充耳不聞,依舊在吹。
笛聲還在繼續,吳永峰的皮膚開始滲出血點,姚啟舸的鱗甲也因不支徹底消失。
砰!砰!砰!
當笛聲過了某個臨界點。
二人的身體忽然全部爆開,血液化作漫天血花飛舞在半空之中。
笛聲還在繼續,兩人的血液凝聚成千百條小蛇,向著陳泊雅的游去。
它們爬上她的腿、爬上的腹部、爬上她的胸口,覆蓋了她的全身。
血蛇向著陳泊雅身體的孔竅鑽去。
眼、耳、口、鼻、腹下……
一條接一條,直到完全進入,徹底消失不見!
「嘖嘖,如此美味。我怎麼可能會停止吹奏呢?」
陳泊雅舔了舔嘴唇,全部咽了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