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5章 當心你的背後
「你是說，你們在酒吧喝杯飲料的功夫，艾薩克斯的包裹就被偷了？」里拉斯一臉不可思議地問道。
溫蕾薩無辜地點頭。
「作為一名遊俠，你竟然一點都沒有意識到？」
溫蕾薩低頭，用右腳在地上畫圈。
艾薩克斯覺著這場面很有意思，這兩位倒不像姐弟，反倒更類似於兄妹，里拉斯顯然更成熟，「你不用責備她，」他為溫蕾薩辯護道：「就連我也根本沒有意識到是何時失竊的，再說那個包裹里並沒有什麼貴重物品。」這是實話，自從有了儲物戒指，艾薩克斯的空間包裹基本就淪為了錢包和零食袋。
「這是她的過失，是要扣零花錢的。」里拉斯嚴肅地說道，溫蕾薩可憐兮兮地將兩枚金幣放入他的手中。里拉斯毫不客氣地將她的零花錢收入囊中。「溫蕾薩還有兩年的特訓，」他向一旁的艾薩克斯解釋道，「在此期間家族會嚴格控制她的生活。」
「那你們的家教還真是嚴格。」艾薩克感嘆道。「我感覺竊賊至少是領主級的潛行者，這事就這麼算了吧，完全沒有必要為了一些財物而大費周章地找他麻煩。」他對里拉斯提議道。
里拉斯搖頭，「我有百分之八十的把握確定是誰。你們跟我來，金船錨那裡估計有大樂子了。」
金船錨是風行港唯一的酒館，與風行村中專門招待高等精靈的晴霧酒吧不同，這裡是專門供那些在海上航行數月的船員們消遣的地方，因而有不少見不得光的東西。酒館的東主是本地風行者家族，無論是商人、船員還是窮凶極惡的海盜，在這裡都必須乖乖遵守秩序。
然而規矩總是用來打破的。
一聲悠長的哀嚎傳來，一個有著犄角與黑色皮毛的巨大身軀撞破酒館的門板，翻過著摔落在街道上，牛頭人捂著自己的斷角，發出一聲憤怒的牛吼，然後直挺挺地暈了過去。
這一切的始作俑者活動了一下手骨，冷冷地看向剩餘幾名靜若寒蟬的船員，「你們還要繼續嗎？」
這幾個船員視線偏向地上兩位哀嚎的同伴，再看向外面已經沒了聲息的水手長，齊刷刷地搖頭。
女精靈不屑地哼了一聲，不再管這些嚇破膽的傢伙。「一杯月梅汁。」她轉身看向酒保說道。
酒保小心翼翼地打量著眼前的奇怪客人。這是為身材曼妙的女性，面孔影藏在兜帽之下，只能從露出半截的尖耳朵判斷出她的種族。她穿著暗紅色的緊身皮甲，裸露著兩截白生生的大腿。酒保廢了很大功夫才將將視線從這兩截修長圓潤的白嫩上挪開，暗自警告自己外面躺著的就是前車之鑑。「請稍等。」他說。
月梅汁是一種相對廉價的飲料，因而晴霧酒吧並不出售。酒保很快就端來一杯暗紅色的飲料。女精靈端起酒杯小口喝了起來，體會著這種熟悉的酸甜。
「嘿，美女，如果我請你喝一杯金瓶朗姆，你會願意和我一起享受一個美好的夜晚嗎？」一個煩人的聲音傳來，女精靈皺起了眉頭，蒼蠅總是不請自來的。
整個酒館都以同情的眼光看向那個把手伸向女精靈大腿的壯漢，這個剛來的倒霉蛋顯然沒有看到之前那一幕。而色迷心竅的壯漢本人對此毫無所覺，他正為發現一個「好貨色」而激動不已。
隨著「砰」的一聲巨響，壯漢飛出了酒館，以五體投地地姿勢摔在艾薩克斯面前。剛剛趕到的男孩不動聲色地後退了兩步，轉頭看向里拉斯，「就是這兒？」他問道。
「沒錯。」里拉斯一邊回答一邊走進酒館，一眼便看到了女精靈，「果然是你，瓦莉拉，你的行為簡直讓薩古納爾這個姓氏蒙羞。」
瓦莉拉·薩古納爾？艾薩克斯心念一動，看向女精靈，視線瞬間被白花花的大腿占據。沒錯了，雖然看不清面孔，但絕對是本人，鼻孔有些發熱的某人如是想著。
女精靈對艾薩克斯的目光似有所感，男孩立即立刻露出禮節性地微笑並自然地移開視線。「你並沒有資格教訓我，里拉斯。」她以清冷的聲音疏導。
「我們先不談這個。」里拉斯顯然不是第一次和瓦莉拉交涉，「你向我保證過只會對其他種族偷竊，但這其中並不包括我們的客人。」他看向艾薩克斯，「這是洛丹倫的王子殿下，他當時正和溫蕾薩在一起，而你拿走了他的空間包裹。」
瓦莉拉沉默，她直接掏出了一個棕色的空間包裹丟向艾薩克斯，「一時手癢，得罪了。」
艾薩克斯接過包裹，打開查看了一下，「沒少什麼東西。」他說。
「那我就先告辭了。」瓦莉拉說道，向門口走去。艾薩克斯沒料到她走的如此乾脆，情急之下大喊道：「請留步。」
瓦莉拉停下腳步，轉頭面對艾薩克斯，「還有什麼事嗎？」
「看得出你很拮据，薩古納爾小姐，」男孩臉上露出親和的微笑，「我這裡有一份薪水優厚的工作提供給你。」
「什麼工作？」
「我的安全顧問，月薪兩千金幣。」艾薩克斯說道，暴發戶氣息表露無遺。
瓦莉拉似乎心動了，她走到艾薩克斯面前，微傾下腰仔細端詳著男孩的臉，芬芳的氣息讓艾薩克斯有些心醉，他能看到斗篷下露出的白皙下巴。男孩覺得她應該沒有拒絕的理由，干一年就能買套房的工作可並不好找。
然而他的希望落空了。瓦莉拉突然開口了，清冷的聲音帶著一絲戲謔，「做夢去吧，小色狼。」艾薩克斯只覺鼻子被輕點了一下，接著眼前的女精靈陡然消失的無影無蹤，他有些懵地四處看了一下，意識到自己被調戲了。
里拉斯和溫蕾薩一臉怪異地看著艾薩克斯，某人厚臉皮地哈哈一笑，「別誤會，我只是單純看上了她的能力。」他解釋道。
溫蕾薩一副「信你才怪」的表情，不過並未深究。她把目光轉向里拉斯，好奇地問道:「那是誰呀？」
里拉斯面色複雜，「瓦莉拉·薩古納爾，薩古納爾家的旁系成員，她父母很早就去世了，據說是被一個資深竊賊撫養長大，如今在奎爾薩拉斯四處作案。不過她偷東西並不是為了一己私慾，很多救濟院都收到過她的巨額資助，再加上她姓氏的原因，大家基本都睜一隻眼閉一隻眼。」
溫蕾薩的好奇心並沒有得到滿足，「那可是領主級的強者哎，怎麼會來這種地方。」她嫌棄地看了一眼金船錨骯髒的地板。
「瓦莉拉似乎對月梅汁有一種獨特的偏愛，但晴霧酒吧不賣這種東西。」里拉斯解釋道，「她每年都會來風行村一兩次，基本上每次都回來這裡點一杯酸梅汁，並且至少將三個人打成重傷，因為她的穿著有些，呃，過於性感，在這種地方很容易被認為是提供某些特殊服務的女性。」
「什麼特殊服務？」單純的精靈小妞萌萌地問道，但隨即就反應過了，白皙的臉蛋上泛起淡淡的紅暈。
艾薩克斯的關注點卻在另一方面，「瓦莉拉似乎受到薩古納爾家族的排斥？」
「準確地說是瓦莉拉排斥她的家族，」里拉斯意味深長地看著艾薩克斯，知道他並沒有放棄剛才的想法，「薩古納爾支系眾多，因而經常會出現管理疏漏，失去雙親的瓦莉拉從未收到過家族太大的關注，直至她晉升領主級薩古納爾家才追悔莫及。因而你是有很大的機會招募到她的，前提是能找到這名高階盜賊的蹤跡。」
艾薩克斯自動忽略了里拉斯最後一句話。結合曾今的記憶，他對瓦莉拉有了大致的印象，這是一個技藝高超又非常自信的潛行者，因而在原本的歷史中她會前往厄運之槌行竊，即便被抓住賣入角斗場也能成為失去記憶的瓦里安的隊友。同時特殊的成長經歷又讓她對自己的族群缺乏歸屬感，因而最終才會留在暴風城，與加入部落的辛多雷同胞們分道揚鑣。
金船錨的店主這時走了出來，竟然是個矮小的人類，艾薩克斯猜測應該是沒有精靈願意在這種環境裡工作的原因。人類店主顯然知道真正管事的是誰，他諂媚地對著風行者少族長不停點頭哈腰。然後得到了找家族報銷損失的指示。「瓦莉拉只點一杯月梅汁，卻往往會造成價值數百杯月梅汁的破壞。」里拉斯無奈地說道。
「我有預感我們還會和她見面的。」艾薩克斯心不在焉地接話道，他走出酒館，看向不遠處的海灘，突然產生了一種搭船回倫丹倫的衝動，不過理智打消了這個愚蠢的想法。且不說那些船員是否值得信任，此時必定有大量部落船隻直撲奎爾薩拉斯而來，而庫爾提拉斯艦隊根本無法冒著巨龍的烈焰阻止他們，因而乘船南下必然是羊入虎口。他轉而想用遠程通訊器報平安，不過又放棄了，因為泰瑞納斯並不知道他與大部隊失散，告訴他這些情況只會讓他擔心。
世事難料啊，艾薩克斯看向天空，按照原本的計劃，他此時應當已經領著秘密小隊潛入奧特蘭克，不過幸好提前加強了洛丹倫王城的守衛力量，所以形勢還在可控的範圍內。在這個時空中因為有他的存在，聯盟一直與部落平分秋色，一心追尋力量的古爾丹依然會帶領一部分獸人叛逃前往破碎群島，但毀滅之錘會不會分兵前去追擊就不一定了，這也是艾薩克斯目前最擔心的問題。
視線中突然出現了一隻纖細的玉手，艾薩克斯回頭，看到了一雙可愛的碧藍色眼睛。
「想什麼呢？」溫蕾薩問道。
艾薩克斯笑了笑，「沒事，就是突然想家了。」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