現在蔡邕對袁術的理念非常認同,他也相信袁術說的都是真話。
因為如果不是感同身受,是不可能讓他蔡邕產生如此共鳴的。
但是袁術畢竟是自己的摯友袁逢託付給自己的,如果他在學業上沒有長進,自己對老友也無法交代。
現在先暫且難為一下他,等他把學業提上去,再對他鬆懈一些也不遲。
略微沉吟了一下,蔡邕說道:
「公路,你的想法為師還認同的。
但是你還年輕,學業也同樣重要。
這樣吧,為師現在就考教一下你的才學,如果你能讓為師滿意,那麼以後讓你略微自由一些也無妨。」
袁術心道完了,我哪懂什麼才學啊?
尤其是蔡邕擅長的儒學和文學,這都是我完全不會的啊。
但是此時他也不能露怯,一旦表現出膽怯的情緒,引起蔡邕的懷疑,那麼剛才的努力也前功盡棄了。
雖然心中很慌,但是表面上袁術還是一副胸有成竹的樣子。
他自信的對蔡邕說道:
「那就請恩師出題吧,術無有不允。」
蔡邕看著袁術的氣度暗暗點頭,這氣質,哪裡像個不學無術的敗家子了?
看來過去是藏的太狠了,現在這樣才像我蔡邕的徒弟。
出個什麼題目好呢?
看這小子如此自信的樣子,普通的問題應該是難不倒他了。
那可不成,這才拜師的頭一天,得讓他看看為師的手段啊。
突然蔡邕靈光一閃,想到了一個好題目。
剛剛這小子的一番話,讓自己頗為認同,心中暗暗對他引為知己。
那不妨讓他以自己為題寫點什麼,看看我師徒二人到底有多契合。
然後再把條件限定的苛刻一些,讓他完不成,不就可以了?
蔡邕為自己的這個想法暗暗自得,他輕咳一聲開口道:
「公路,今日我收你為徒,你不妨以我為題寫一首詩當做拜師之禮。
但是這首詩中,不可以有我的名字,也不可以有師這個字。
給你一刻鐘的時間準備,如果能寫得出讓我滿意的詩出來,我就答應你的要求了。」
蔡邕的條件一說出來,袁術心中就暗道不好。
寫詩這種事,我袁公路哪會啊?
還得以你為題,還不能有你的名字,這不是存心刁難我嗎?
這和曹丕刁難曹植寫七步詩有啥區別?
但是老頭兒為難我,有壞處也有好處。
如果這種刁難都能答的非常漂亮,那完成任務還是問題嗎?
袁術心一橫,實在不行只能當一把文抄公了。
師父,是你先對徒兒我狠的,那就別怪徒弟了。
袁術能記住的詩不多,基本都是當年上學時學過的。
但巧的是就這麼有限的幾首詩里,還真有一首適合蔡邕的。
袁術清了清嗓子,朗聲頌道:
「風急天高猿嘯哀,渚清沙白鳥飛回。
無邊落木蕭蕭下,不盡長江滾滾來。
萬里悲秋常作客,百年多病獨登台。
艱難苦恨繁霜鬢,潦倒新停濁酒懷。」
這首詩是詩聖杜甫的巔峰之作《登高》,被譽為高渾一氣,古今獨步,七言律詩第一。
杜甫創作這首詩的時候,朝廷也和現在朝廷一般紛亂,天下也動盪不安。
而當時杜甫本人也和蔡邕一樣的壯志難酬,想必蔡邕聽了會有共鳴吧。
袁術轉頭看了看蔡邕,發現蔡邕站在那裡,此刻早已淚流滿面。
嘴裡還喃喃的說著:
「生而知之者,這個世界竟然真有生而知之者,古人誠不欺我!」
袁術的這首詩,徹底說到蔡邕的心坎中去了。
前四句對景物的描寫,理所當然的被蔡邕帶入到現在的朝局當中。
蕭瑟的落木和滾滾而來的長江,也讓年過不惑的蔡邕感覺到韶華易逝,壯志難酬。
萬里悲秋常作客,百年多病獨登台這兩句,則讓蔡邕無處釋放的孤獨感和對大漢日薄西山的無力感徹底的發泄了出來,是讓他淚流滿面的導火索。
最後一句『艱難苦恨繁霜鬢』則道盡了蔡邕的一生。
蔡邕含淚注視著袁術,問道:「此詩何名?」
袁術平靜的答道:「詩名《登高》」
蔡邕默念道:「登高……身居高處,如何不寂寥……」
蔡邕不相信這首詩是袁術所作,可是他又不得不信。
因為除了袁術,別人也無法作出此絕句。
蔡邕用長袖掩面,擦了擦眼淚,對袁術問道:
「公路,此詩真是你所作?」
看到老頭兒激動成這樣,袁術臉皮再厚也不好意思承認了。
他只能打著哈哈說道:
「這個嘛,文章本天成,妙手偶得之。
這是徒兒妙手偶得之作。」
袁術心道我沒說自己寫的,這不算抄吧?
如果還是算抄的話,那我也只能對不住詩聖大人了。
蔡邕輕聲重複著:「文章本天成,妙手偶得之……徒兒,你在文學上的天賦,實在是為師平生僅見。
你剛才的要求,為師答應了。」
「叮!系統檢測到蔡邕真心認可宿主成為親傳弟子!限時任務完成!
任務獎勵:屬性點10點,聲望值5000,初級鋼鐵鍛造工藝!宿主是否結算任務?」
袁術收到系統提示,心裡一陣狂喜,看來自己果然賭對了。
他對系統默念道:「暫不結算。」
蔡邕並不知道袁術在想什麼,他繼續說道:
「雖然為師答應你給你更多的自由時間,但是每天一個時辰的學習還是不能少的,知道嗎?」
袁術恭敬的對蔡邕說道:
「徒兒謹記,定會認真完成學業。」
蔡邕滿足的點了點頭道:
「嗯,那咱們就從今天開始吧。」
他對袁術的態度還是很滿意的,和傳聞中的囂張跋扈完全不同。
看來果然是耳聽為虛,眼見為實。
袁術跟著蔡邕學習知識的時候,蔡邕的技能『授業』一直在發動,讓袁術學起來感覺非常輕鬆,一點都不覺得枯燥,一個時辰很快便過去了。
看來系統還真有眼光,拜蔡邕為師確有所得。
……
袁術從蔡邕家離開的時候,已經接近午時了。
他沒有回家,而是選擇去戲志才的住所。
正好蔡邕家也住城南,距離戲志才家不遠。
袁術走到那的時候,看見戲志才正搖著摺扇在院子中乘涼。
看到袁術走進了自家院落,戲志才溫和笑道:
「今天覺得主公可能會來,特意備上了一桌酒席,沒想到真的被忠猜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