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國師大人,你先稍等一會兒,我們家王爺她……還沒醒。閱讀」
面對登門拜訪的顧挽卿,青若說完這句話,自己都覺得丟人。
現在都已經快到中午了,還沒睡醒實在是有點不像話啊……
「無妨,我等王爺睡醒便好,不必去叫王爺,讓她繼續睡吧。」
顧挽卿笑著囑咐了一句,從紫若手中接過茶杯,安靜的品起茶來。
半個時辰過去了,依舊是一副歲月靜好的模樣,不見絲毫的不耐煩。
這脾氣也太好了吧?
就這麼幹等著?
青若和紫若對視一眼,齊齊退出了前廳,直奔凌止昔的房間。
要是真讓王爺自己醒,怕是要等上幾個時辰,還是去叫一聲吧。
「王爺,國師大人來了。」
知道凌止昔的起床氣比較嚴重,兩個丫鬟都沒敢靠近,剛踏進房門就開始叫她。
「嗯。」
有氣無力的回應聲傳來,然後……就沒有然後了。
只是應了一聲而已,別說起床了,床上的人連眼睛都沒睜一下。
「王爺,國師大人來了。」
見她沒反應,紫若不死心的又說了一次。
然後,依舊沒看到自家王爺有任何準備起床的意思。
「王爺,國師大人在前廳等……」
「滾!」
喊到第三次,回應兩人的除了一聲怒吼,還有砸到腳邊的枕頭。
算了,沒救了。
兩個丫鬟無奈的搖搖頭,默默的退了出去。
以前王爺沒有這麼貪睡的,最近也不知道是怎麼了。
一個時辰之後。
「國師大人,你要是有急事,可以先跟我們說,我們幫你轉告王爺一聲吧。」
雖然顧挽卿還是沒有表現出任何的不耐煩,始終安靜的坐在那裡等著,可青若和紫若實在是不好意思讓他繼續等了。
「不必麻煩兩位姑娘了。」
顧挽卿朝著兩人溫潤一笑,「聽說王爺昨夜從我府中回來遭遇了刺客,我此來,只是想親眼看到王爺無礙而已。」
「國師大人的消息當真是靈通。」
顧挽卿話音剛落,鳳玦就從門外走了進來,「王爺昨夜遇襲之事,好像並未對外宣揚呢。」
「逍遙王妃。」
顧挽卿起身行了一禮。
「消息靈通但是算不上,王爺遇襲的消息,是我的書童在街上百姓的議論中聽來的。」
「原來如此。」
當時雖然夜深,但是她這兩個丫鬟喊她喊的那麼大聲,有百姓聽到確實很正常。
鳳玦朝著顧挽卿做了一個請的手勢,自己率先在他對面落座。
「國師大人既然能來探望王爺,相必和王爺的關係十分不錯,為何沒有把此事上報給父皇?」
平靜的語氣,仿佛只是隨便一問,可問的內容卻一點都不隨便。
「王爺沒有親自上報此事,自然有王爺的道理。」
話說的滴水不漏,即便他問的這麼唐突,態度也是好得不能再好,看來,這個顧挽卿,還真的得好好查一查才行。
鳳玦壓下眸中的懷疑,朝著對面的人勾了勾嘴角。
「國師大人果然體貼細心。」
「王妃謬讚了。」
兩人的對話戛然而止,誰也沒再出聲,臉上還全都帶著笑意。
可是,站在旁邊的青若和紫若卻明顯的感覺到了空氣中的火.藥味。
而且,這火.藥味是從鳳玦進門就開始出現的。
難道昨晚的事跟國師大人有關?
經歷過昨晚的事,兩個丫鬟對鳳玦的好感直線飆升,也就十分自然的對顧挽卿產生了懷疑。
「誰讓你回來了,你怎麼……」
剛剛睡醒的凌止昔,本來是到這裡來找兩個丫鬟的,想問問她們之前喊她幹什麼。
結果一進門就看到了鳳玦,心中的火氣騰地一下就上來了,怒吼說來就來。
然後,吼到一半就看到了對面的顧挽卿,瞬間閉了嘴。
低頭看了一眼自己凌亂的衣服,再想到自己剛睡醒的邋遢形象,愣了一秒之後,轉身撒腿就跑。
「王爺!王爺……」
兩個丫鬟見狀,趕緊追了上去,屋內只留下兩個男人相對而坐。
凌止昔那麼明顯的動作,任誰都能看出來她是要回去洗漱更衣。
這樣的反應,顧挽卿自然是高興的。
甚至,眸中還不自覺的染上了一絲寵溺。
對面的鳳玦就心情十分不美麗了。
見他就能這麼隨便,見顧挽卿就要梳洗打扮,這差別待遇的也太明顯了。
不過,心裡不平衡歸不平衡,顧挽卿的反應鳳玦還是看在了眼裡的。
尤其是那刻意掩飾的寵溺。
「國……顧大人,家中可有女眷?」
聞言,顧挽卿緩緩搖了搖頭。
「府中並無女眷,侍女丫鬟之類也不曾有過。」
這是在強調自己潔身自好嗎?
鳳玦在心中嗤笑一聲,臉上依舊掛著笑。
「那,顧大人可有意中人?」
「王妃的這麼問……」
顧挽卿笑著迎上他的目光,「可是要給顧某說媒?」
「也未嘗不可,不過……」
鳳玦頓了一下,直直的看向他的眼睛,「這還要看,顧大人的意中人,是男還是女。」
既然他不再裝什麼都不知道,那他就一次問個明白。
「假鳳為凰四個字,王妃可聽過?」
聞言,鳳玦拿著把玩著茶杯的手瞬間收緊。
他果然知道!
雄為鳳,雌為凰,假鳳為凰,女扮男裝,不正是凌止昔嗎。
本來只是試探一下,沒想到真的試探出了自己剛剛在猜測的事,鳳玦的眸光微微冷了幾分。
他知道凌止昔是女人,現在又特意跟他說這些,那就說明,他很有可能也知道他是男人。
這個顧挽卿,到底是什麼人?
即便心中滿滿的都是疑惑和驚訝,鳳玦也絲毫沒有表現出來。
轉頭看了一眼已經在走近的凌止昔,朝著顧挽卿意味深長的一笑。
「鳳也好,凰也罷,最終都是要依梧桐而棲,顧大人可有準備梧桐啊?」
「梧桐之於鳳凰,除了可以落在枝頭,更重要的是,梧桐向來默不作聲,還可以為其遮擋風雨。」
顧挽卿臉上依舊帶著溫柔的笑,可周身的氣勢卻不再像之前那麼溫潤,而是隨著口中的話強勢了幾分。
「王妃覺得我這梧桐樹如何?」
不會把秘密說出去,還可以護凌止昔周全,他一個文官,手中並無滔天的權勢,憑什麼敢這麼確定?
壓下眸中的複雜,鳳玦笑著點了點頭,「如此,甚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