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幕之下,七彩悅客樓上有人沒睡,她望著西城的方向,眼裡儘是陰冷之色。她是遠道而來,不甘心這樣被人侮辱。
哪怕是她被侮辱,忍忍也許就能過去,可連著她的父皇,她的王朝都被踐踏得毫無尊嚴,她也因此成了這些各朝皇子公主圈裡的笑柄。
她很是憤恨,當一個人被仇怨填滿內心,理智自然也不復存在,她看著西城的方向,決定以血洗刷恥辱。
她緊握的雙拳微微顫抖,指甲深深嵌入掌心,卻絲毫感覺不到疼痛。腦海中不斷迴蕩著那些刺耳的話語,那人嘲弄的面孔一一浮現,無時無刻不讓她感到憤怒。
她要那人去死,所以西城有人在黑夜裡穿行,朝著芙蓉巷而去。
她隨行而來,自然跟得有死士,當西城的飛天響閃亮黑夜,便意味著他們得手,所以她站在窗前,便是為了等這一刻。
一旁的老婦人說道:「公主,放心好了,那幾人都是雖然都是有修為在身的好手,對付那連未入境的小畜生不會有什麼問題的。」
可一旁的玉婉寧卻有種些歉意,她看著老婦人開口說道:「這裡是雨落城,自然少不了藥宗的眼線,我知道她們此舉多半得手,但得手之後恐難以逃脫,因此丟了性命,為此太不值當。」
老婦人說道:「這便是她們的命,能為公主而死,為了玉瑟而犧牲,已是她們最為光耀的事,公主不必心有所愧,安心等著消息便好。」
玉婉寧沒再說什麼,只是盯著西城,眼睛眨也不眨,眼神里滿是恨意。
西城芙蓉巷黑暗的角落裡,有三道身影落下,前方不遠處便是沈樂等人的小院,三人的目光落在那裡,面色里滿是凝重之色。
「三姐,這可如何是好,周圍有礙事的。」其中一名女子皺眉說道。
為首是一名身材高挑的女子,但面色冷若寒霜,聞言她眼神里閃過一絲殺意,隨即開口說道:「這些人只是尋常的護衛,倒還不至於礙事,那裡藏著的二人有修為在身,如果沒猜錯應該是藥宗的眼線,我們要動手,只怕他們不會袖手旁觀。」
她說著看了某個方向,如此與二人說道。
「那要怎麼辦?」另外一個女子就此開口詢問。
為首的女子沉思了片刻,隨後開口:「那二人修為並不高,稍後解決了這些護衛之後,你們朝他們二人出手,再將他們引開,我一人進那小院,把裡面的人都殺死,我們此行的任務便成了,看我發出的訊號,然後各自遁逃,要是被人逮住,你們知道怎麼做,我們來世再做姐妹。」
二人聞言不禁點頭,看了一眼燈火通明的七彩悅客樓,不禁嘆息自己的命運如此悲戚。
沈樂和老婦人在院中閒坐,雖然此時已是深秋時刻,卻無半點涼意。
黑夜在沈樂的眼裡如同白晝,因為沈逆的緣故,夜裡清清楚楚,院中此時很安靜,並沒有什麼東西或是人前來打擾。
一隻翠綠色的小雀在黑暗的街巷裡穿行,沒人注意到這麼個小東西,要是有心之人就會發現,怎麼會有尋常的鳥雀飛行,又不是那些夜梟。
翠鷯站在廊檐之上,盯著下方的那幾人,眼睛不停地眨,它所看到的這一切被院中的沈樂看得清楚。
沈樂並不認得這幾人,不過看他們的穿著,是藥宗的人無疑。
翠鷯又朝著另一側的巷道飛去,在一座高牆之下的陰影里藏著另外的一行人,是三名女子,此時正一臉凝重的往著沈樂等人的小院。
沈樂眉頭一皺,這幾人想必就是前來行兇之人,不過都是些女子,沈樂有些好奇,不過看她們如此戒備的神色,應該是有修為在身的高手。
沈樂倒是好奇,她們怎麼敢在藥宗的人面前有動手的,竟然如此膽大包天。
便在這時,她瞧見其中那名高挑的女子朝著另外兩名做了個手勢,二人朝著藥宗幾人的方向悄悄摸了過去。
她則朝著沈樂等人的小院方向,小心翼翼地朝著,緩步而走,身影藏在黑暗之中,沒有露出半點動靜。
顯然是極其熟練,想必平日裡便訓練得極其有素。
小院之中,沈樂看著趙小晁微笑說道:「前輩,賊人來了!」
聞言趙小晁眉頭微微一皺,小心地感知了一下四周的情況,卻並未發現任何異樣。
她反覆確認之後,依然沒有任何情況,疑惑地看著沈樂。
沈樂呵呵一笑道:「還沒到呢,正在往我們這邊摸過來,她可小心著嘞。」
趙小晁聽罷,十分疑惑,她不知道沈樂是如何知道這一切的,為何如此篤定賊子來襲,可他既然如此說,趙小晁又不得不信,她的手按在腰間的長劍之上,真元隱隱在體內運轉,已經隨時做好出手的準備。
沈樂此時的關注,落在了藥宗幾人那邊,黑暗之中,閃過兩道身影,忽然朝著幾人的藏身之處射去兩枚飛針。
下一刻便聽到有人中招驚呼,隨即倒地。
一行人中大喝一聲:「戒備,敵襲!」
拔刀抽劍之聲應聲而起,他們瞬間便發現了二女的蹤跡,隨即朝著二人沖了過去,二女冷哼了一聲,抬手便朝著幾人瞬發幾枚暗器。
藥宗幾人自然不敢大意,迎著暗器的破風之聲閃身躲避,二女瞧見並未得手,隨即轉身遁走。
可藥宗之人又豈能就此放任她們就此離去,躲過暗器的一瞬之際,朝著二人的方向飛奔而去,勢必要將二人纏住,再一一把她們拿下。
那名單獨朝著沈樂等人小院而來的女子,瞧見自己另外兩名同伴已經動手,她加快了腳步,趁著二人把那些藥宗的人吸引走,她得抓緊機會。
她閃身在黑暗的巷道中,像個穿行的鬼魅,下一刻便忽然出現在一名隱藏在街巷裡的護衛身後,朝著他的後頸輕輕一拍,那名護衛就此昏死倒地,一動不動。
這些護衛都是雲舒的下屬,他們從雲舒進到這街巷之中,便一直隱藏在暗處,小心防備著,防止有人對雲舒圖謀不軌。
可來人是修行者,他根本沒法察覺,就此被擊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