番外（七）
時間不多, 約會其實也只能在學校附近轉一轉, 更何況周楚楚還擔心被同學看到, 有些不適應。
她膽子是不小, 但早戀這種事情第一次發生, 而且來的如此的快, 讓她有點猝不及防。
在昨晚之間, 周楚楚是想著，自己能在高三畢業的時候拿下江廷就好了。
結果——現在就拿下了。
她便吃東西邊打量著對面的人，江廷臉上沒有太多的情緒, 和以往的時候差不多，但她能感覺出來，江廷心情還不錯。
「怎麼？」
周楚楚搖頭, 大眼睛轉了轉：「不怕被看見嗎？」
江廷盯著她看了會, 勾了勾唇角，落日的光恰好照在他臉上, 勾勒著清雋的五官輪廓, 讓周楚楚看著, 有些走神。
他是長得好看的人, 五官精緻，那雙深不見底的眸子是最吸引人的, 江廷臉上鮮少有多餘的情緒, 一直以來他給人的感覺都是淡淡的那種類型, 情緒很淡，人很多。
學校喜歡他的女生卻意外的很多, 即便是高冷，可大家還是前仆後繼的往他這邊撲了過來。
她到現在還沒想通，怎麼就這麼快被自己給拿下了。
這樣想有點欠揍，但周楚楚是真的沒想通。
她盯著江廷看了會，剛想要說話，江廷便問：「吃飽了嗎？」
「嗯。」
江廷去結帳，領著她往外邊走。
天色已經漸漸地暗了下來，周楚楚跟在他旁邊轉了轉眼眸看了圈後問他：「現在去哪？」
江廷低低一笑：「有沒有想去的地方？」
「沒有。」
她提議：「我們要不去店裡坐一下？」
話音剛落，另一邊響起了熟悉的聲音，是周楚楚班裡的同學。
「楚楚你們怎麼在這裡？」
周楚楚立馬反應過來，指著江廷說：「哦，我找江廷問題。」
江廷：「……」
那人狐疑的看著兩人，上下打量了一番後，詫異問：「你的題呢？」
聞言，周楚楚神色僵硬了下，咳了聲說：「是下午的一道題目，正好江廷一直教我，我就請他吃了個飯。」
同學：「……」
她難掩驚訝的看著江廷，想知道是不是真的是這樣的，畢竟學校里多少女生想請他吃飯，好像從來沒有一個成功的……而周楚楚，這是往江廷那裡靠近了一大步啊。
江廷接收到周楚楚的求助目光，微微頷首：「還有事？」
同學：「……沒。」
她乾笑了聲：「我們先走了。」
「啊好。」
看著人走遠後，周楚楚才仰頭看向江廷，緊張道：「要不今天別去走了吧，我晚上去你們班裡找你。」
「敢來了？」
江廷低聲問。
周楚楚一噎，揚了揚下巴：「必須敢。」
——
豪言壯語是放了出去，晚自習第二節課下課後，周楚楚就有點慫了。
「楚楚晚上做題嗎？」
周楚楚把自己之前為了接近江廷買的數學習題書給拿了出來，微微一笑：「我去理科班。」
同桌眼珠子一轉，盯著她看了半晌問：「你這是醉翁之意不在酒吧？」
「算是。」
對於熟悉的同桌，她坦蕩蕩的承認。
說著，她拍了拍同桌的肩膀說：「我先走了啊。」
「行，祝你成功。」
「OK。」
站在江廷他們班級門口，周楚楚掙扎了兩秒後，從後門走了進去，讓她意外的是，大家對於她的出現沒有表現出任何的驚訝，甚至於……都沒有過來對她進行調侃。
這讓她覺得有些怪，但又覺得這樣更好。
但周楚楚不知道，在她來之前，江廷在班裡對其他的同學進行了多次警告，不准取笑她，更不准調侃，讓大家和往常一樣就好。
江廷人雖然冷，可人緣不錯。
而且考慮到上次的事情後，同學們也覺得不太好意思，直接的答應了下來，才會有現在這等安靜的情況。
她坐在江廷旁邊，原本江廷旁邊是一位男同學，但那位男同學住在校外，所以第三節晚自習基本上不上的，位置大部分時間都是空餘出來。
這讓她占了個大便宜。
剛坐下，江廷便挑了挑眉，看著她帶過來的書，意味不明的笑了下：「講題？」
「嗯。」
她抿了抿唇：「不能退步，起碼下次要考試及格。」
「好。」
江廷答應她。
兩人的講題和之前並無太大的區別，唯一的區別大概是——有時候周楚楚遇到不會的，江廷會自己動手給她修正，還有一次是握著她手一起寫的。
比之前，舉止親密了不少。
還有幾分鐘就下晚自習了，講完題之後周楚楚有些無聊，正思忖著要不要先回自己的班裡把書給放好，剛有這個念頭，江廷便說：「放這裡吧。」
「啊？」
「明天再來拿。」
周楚楚默默的把自己的書給他了。
過了會，下課鈴聲響起，江廷轉頭看著她，目光深邃：「走吧。」
「去……去哪？」
她懵了下，心理活動多到爆炸。
這個點，學校里有不少早戀的情侶去約會，偷偷摸摸的，去操場或者是後操場那邊的樹林裡，還有小亭子裡。
上一次，周楚楚從那邊路過的時候，便看到有情侶在裡面約會……接吻。
她想著，還沒等江廷說話，就自己把自己給煮熟了。
江廷盯著她看了兩秒，聲音壓著笑：「送你回宿舍。」
周楚楚：「……哦。」
她聳拉著嘴角下來，撇撇，跟著江廷出了教室。
——
第三節晚自習下課後，已經十點了。
回去宿舍洗過澡，摸摸魚差不多就十一點，正好睡覺。
學校的安排其實挺規律的，周楚楚低頭走在江廷的身後，兩人期間沒有任何的交流。
江廷單手插兜的走著，突然回頭看她：「困了嗎？」
「還好。」
她臉上有些許的倦意，但不是特別的明顯。
每天都是這樣的生活安排，要說累是真的不累，但要說不累，偶爾也會有，會覺得壓力大。
江廷點了點頭，突然回頭牽著她的手：「那去操場走走。」
周楚楚：「……」
她低頭看著兩人牽在一起的手，江廷的手掌很大，和他的人不太一樣，手掌心暖暖的。
看著看著，周楚楚不由自主的笑出聲來，彎了彎嘴角。
「開心？」
「一點點。」
她臉上的笑過於明顯了。
江廷低低一笑，倒是不揭穿她。
兩人到了操場，手也沒鬆開，這會操場只剩下零零散散的幾個同學，人不多。
夜色濃郁，周楚楚環視的看了一圈後，輕聲問：「來這裡做什麼？」
「剛剛不是想來嗎？」
周楚楚：「……」
她沒說想來吧，只是以為江廷要帶自己來而已。
江廷笑，拍了拍她腦袋：「太晚了。」
他解釋了一句最開始為什麼不帶她過來的原因。
這一晚的約會，純潔到了極點，兩人就只是牽著手在操場上走了一圈，江廷便送她回去了。
在女生宿舍樓下，也有其他的幾對小情侶，大家都早戀，學校查的其實挺嚴格的，所以只有晚上的時候才能避開老師的視線，在一起待一會。
大家都在依依不捨的，周楚楚頓了頓，看向江廷：「我上去了。」
「嗯，早點睡。」
「知道。」
她往前走了兩步，看向江廷：「你就沒其他的話要跟我說了？」
江廷怔忪了片刻，莞爾一笑：「有。」
「什麼？」
「晚安。」
周楚楚：「……amp;……#……@……」
鋼鐵大直男，一點都不為過了吧。
她剛想要去旁邊的一對情侶，突然江廷捧著她的臉吻了下來，只輕輕的碰了下她的唇角便離開了，他嗓音低沉了幾分，摸了摸她腦袋安慰：「上去吧。」
「……好。」
她紅著臉，轉身往宿舍樓里走了進去。
直到進去後，周楚楚才壓著自己跳動過快的心臟，用手指碰了碰自己的唇瓣。
滿足了。
——
接下來的幾天，兩人依舊談戀愛的讓人看不出任何異常，不過她倒是越來越愛往理科班去了。
周末，周楚楚和江廷一起去圖書館約會。
她屬於那種即便是談戀愛，也不能荒廢自己學業的人，每天纏著江廷給她講題，一段時間下來後，周楚楚的數學成績進步了不少。
一眨眼的功夫，便到了期中考試，高二的期中考試算不上難，但相對於她上次數學那慘烈的分數，周楚楚是有點擔心的。
雖然她覺得這次一定能及格，但對比一下江廷的那種好成績，她很有壓力。
「你這幾天幹嘛呢？」
徐雅看向對面漫不經心吃飯的人。
周楚楚哀怨的看她眼：「後天要考試了。」
「然後呢？」
周楚楚嘆了口氣：「我有點壓力。」
徐雅噎了噎，有些無語的看她眼：「有什麼壓力，只是一個期中考試而已，又不是高考。」
她忍不住說：「因為江廷啊？」
「算是吧。」
她心情不佳：「我數學成績真的太差了。」
周楚楚在文科方向可以說是非常有天賦的一個人，稍微的用點心就能九十多分，甚至於滿分，但數學不行，用了很多精力，有時候都只是勉強及格。
徐雅思忖了片刻說：「你別給自己太大的壓力，要知道現在我們才高二呢，一切都還不著急的，你這麼聰明，之前只是對數學討厭而已，現在不討厭了的話，你慢慢的就追上來了。」
她作為周楚楚的同學兼朋友，自然知道她的一些情況。
她之前之所以不喜歡數學，不是真的沒有天賦，是有種自然的生理反應，就喜歡不來的那種，當然……這一切都源於他們的初中數學老師，那會周楚楚的成績確實算不上最好，但也不算太差。
結果初中老師特別喜歡找她回答問題，每每回答不上來的時候，便會一通訓斥，導致很多同學都苦不堪言，有些話老師罵出來太難聽了，那會又正好是叛逆的時刻，自然而然就記下來，放在心上了。
後來那位老師離開，周楚楚對數學的厭惡也是從那個時候開始了，後來就索性沒有心思學這個科目了，直到現在，雖然還算不上喜歡，但至少不會一提到數學，她就跟要了她命一樣的。
……
周楚楚點了點頭，表示瞭然。
「我知道的。」
徐雅拍了拍她肩膀：「加油，及格了給你買你上次想要的那個娃娃。」
周楚楚：「……」
她翻了個白眼，「我又不是三歲小孩。」
徐雅撲哧笑：「沒事，在這方面你現在是的。」
吃過午飯後，兩人各自回了班裡複習。
——
江廷剛和林揚他們吃過飯回來，便對上徐雅欲言又止的視線，因為周楚楚的關係，他對徐雅會稍微的溫和點。
「有事？」
徐雅想了想，點頭：「有一點。」
她看向林揚：「你還記得楚楚為什麼不喜歡數學嗎？」
林揚一怔，對著江廷看過來的視線點了點頭：「我記得。」
他們都是一個學校上來的，自然清楚。
如果不是那位數學老師離開了，林揚和徐雅在初三的時候給周楚楚補習，加上她文科的分數特別的高，估摸著周楚楚高一的時候是進不來他們班的。
他把周楚楚的情況說了下，徐雅補充道：「我感覺她好像挺有壓力的。」
江廷怔忪了片刻，微垂著眼睫遮擋住自己的思緒。
他是從未想過有這方面的原因，最開始看到周楚楚的數學成績，他還取笑了她說就這成績怎麼考上他們學校的。
江廷微微頷首：「我知道了。」
徐雅嗯了聲說：「其實這事對楚楚來說影響挺大的，她本身是很聰明的，只是對數學沒有那麼的偏愛，但後來就開始厭惡了，好在現在又慢慢的接受了。」
她想了想說：「她壓力大，可能是怕沒考好你會失望。」
江廷嗯了聲：「放心，我知道怎麼開導她。」
「行。」
……
晚自習，周楚楚照舊的過來找江廷。
她突然發現，晚上講題的江廷比前幾天溫柔了幾分，雖然——之前對自己也挺溫柔了的。
直到晚自習下課，周楚楚還迷迷糊糊的。
「你今天有點不對勁啊？」
江廷眉眼含笑的看她：「哪不對勁了？」
周楚楚對著他帶笑的眼睛，低聲道：「你別對我笑。」
「嗯？」
周楚楚嘀咕：「我受不住的。」
這暴擊，她又不是那種能抵抗住美色的人。
她小聲的湊在江廷的耳邊說：「我會想親你的。」
江廷低低一笑，意味深長的瞥了她眼：「先下課。」
「啊？」
兩人提前十幾分鐘下課，只是沒回去宿舍，去了學校經常能逮到人約會的場所，小樹林。
才剛進去，江廷便彎腰靠近她笑：「現在可以了。」
「什麼？」
江廷一字一句說：「可以親了。」
周楚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