殷·怕麻煩·雪灼慢條斯理地理了理衣袖,順著這條大道飛得無比愜意。閱讀
但深夜行動的好處就是隱蔽,之前殷雪灼殺人無形,問仙盟分舵太大,只驚動了一小撥人,現在這一轟,不知道摧毀了多少建築,徹底造成了地震般地動山搖的效果,直接把其他不明情況的弟子們給震醒了。
問仙盟的無數信號彈飛上天空,將黑暗的蒼穹照得五彩繽紛。
問仙盟警戒。
臨霜城全城戒備。
無數腳步聲在飛快靠近,四周靈力翻動,法器齊齊祭出。
季煙第一次見到這麼大陣仗,之前她一點兒都不緊張,但整個問仙盟,十幾個門派加起來對付殷雪灼,她就真的緊張了。
她抱著殷雪灼的手緊了緊,還不小心揪到了他的腰帶,殷雪灼的動作滯了滯,不假思索的抬手,重重「啪」的一下,拍了季煙的腦袋。
季煙:「啊,疼。」
殷雪灼:「……」他也疼。
拍完才反應過來的殷雪灼沒說話了,繼續往前直線飛行,只不過他的動作比之前粗暴了很多,飛就算了,還邊飛邊搞破壞,一路拆房子,整個問仙盟的一半都被他拆成了廢墟。
季煙:總覺得他想拆的不是房子,而是她。
不過,臨霜城並不是特別強大的主城,反而因為地處偏僻,主角還在千里之外的洛城,這裡甚至連重要的配角都沒幾個,殷雪灼要對付這群烏合之眾,簡直輕鬆到跟割韭菜似的。
由於他粗暴的找路方法,他很快就找到了煉丹房。
煉丹房裡還燃著爐火,有幾個小弟子正在守著,殷雪灼進去收了一波人頭,站在燃燒的丹爐前,若有所思地眯了眯黑眸。
他圍著丹爐晃了一圈,掌心冒氣一簇淡藍色的冰焰,瞬間炸開了面前的丹爐,幾粒藥丸落在了他的掌心,泛著淡淡的金光。
季煙好奇地湊過來看,他卻放開了懷裡的季煙,冷淡地說:「去找。」
說完便原地消失,一副不打算管她的樣子。
殷雪灼還是下意識地排斥著她。
季煙也懶得和他計較,徑直在偌大的煉丹房兜兜轉轉,一路走到了偏閣,一抬頭,看著面前長七八米高五六米的丹藥櫃,表情瞬間凝固了。
???這是個柜子?
不是,這也太大了吧!
這要她怎麼找啊?!
修仙世界對她一個普通人來說真的太不友好了。
而且她也不知道靈草長什麼樣子啊!
季煙咽了咽口水,對著空氣說:「要不,咱不治了吧……」
回去喝喝草藥,說不定她依靠著自身免疫力,就好了呢。
殷雪灼出現在不遠處,他正靠著牆,不耐煩地抬了抬手指,一臉「你再逼叨我必殺你」的表情。
季煙只好硬著頭皮開始找。
其實與其說是找,她覺得自己更像個大傻逼,來來回回地開抽屜,把所有像「靈草」的草都抓了一把出來,然後最下面四格的抽屜被她翻完時,季煙已經累得像狗了,就差吐舌頭喘氣,還出了一身汗。
她覺得自己這一運動出汗,要不適得其反直接病死,要不這汗流著流著說不定就好了。
殷雪灼就靠在一邊,抱著手臂看著她,笑容不懷好意,像是看著耍猴的在表演。
季煙開第五層抽屜的時候,怎麼跳都夠不上了。
她又不會飛。
「殷雪灼……」她欲哭無淚。
你能不能不要作壁上觀!
她死了他也會死啊!這個人就這麼不惜命的嗎!
殷雪灼輕輕「嘖」了一聲,還沒動,外面忽然響起了人聲:「咦?這裡怎麼沒人看守?」
似乎是有人進來了。
殷雪灼殺人隨性,偶爾喜歡毀屍滅跡,就跟殺那個大夫一樣,外面那幾個看守丹爐的弟子,就是這樣無聲無息地消失了,連屍體都沒有。
季煙一聽到聲音,就立刻緊張了起來,連忙對殷雪灼比手勢。
跑啊,跑啊大佬!
殷雪灼勾起了唇角,忽然有些興奮起來,眼角泛著血色,似乎覺得這樣的場面更讓他感興趣,季煙越慌,他就越想戲弄她。
所以他直接隱身了。
季煙:???你媽的,見死不救,小心我就地自盡。
慌如狗的季煙情急之下跑到了角落裡,抬手抓散了自己的頭髮,又掐著自己的胳膊肉,硬生生地逼出了幾滴眼淚,再把身子蜷縮起來。
還好之前殷雪灼給她找的衣服是修仙門派的,她正好裝出一副剛剛受驚不小的女弟子的模樣。
外面來人眾多,不過都是些很年輕的弟子,很快就將整個煉丹房巡視一圈,有弟子走到內閣時,終於發現了角落裡瑟瑟發抖的季煙。
「你是誰?為何獨自在此?」
發現季煙的是個十六七歲的少年郎,穿著淡青色的錦袍,身後背著一把劍,蹲下來查看季煙的情況。
季煙抽噎著,慢慢抬起了頭。
縱使知道對方是個姑娘,那少年也沒想到居然是個這麼漂亮的女孩子,被她水汪汪的眸子一看,霎時紅了耳根,有些無措地說:「你、你沒事吧?你為何獨自一人在此處?看你的衣著,似乎是清韻閣的?」
清韻閣是個剛起步不久的小門派,不過也追隨大勢加入了萬仙盟。
誤打誤撞,還真被她撈到一個身份,
季煙咬著唇點了點,緊張地盯著眼前的少年,緊緊地環著身子,像是被嚇壞了。
「你別害怕……」那少年名叫韶辛,頭一次應對這麼好看的姑娘,有些無措,又怕太過唐突,說來說去只有「別害怕」和「我不會傷害你」。
季煙把頭埋進臂彎,藉機調整了一下表情,順便漫不經心地想:原來這是個純情小少男,還是那種沒怎麼接觸過妹子的。
也難怪,昆寧派從前的規矩是只收男弟子,殷妙柔因為是前前掌門弘道真人的女兒,這才一直留在昆寧派。
後來殷妙柔做了掌門,雖然改變了招收弟子的規矩,也招了不少女弟子進來,但也才實行兩年。
這少年十六七歲,按照問仙盟普遍的修煉時間一算,既錯開了殷妙柔當弟子的時間,又錯開了新的女弟子進入師門的時間。
估計他還在師門那會兒,連個雌性生物都沒見過。
也難怪季煙擠擠眼淚就能讓他手足無措,他蹲下來那會兒說的第一句質問,明明還是有點氣勢的。
太可憐了吧。
季煙正好利用這一點,忽然帶著哭腔說:「有、有魔……」
方才這麼大動靜,也不像是正常人幹的,韶辛果然眼色一沉,神色凝重起來。
「是什麼魔?你可看見了它的樣子?你又是怎樣活下來的?」他沉聲問。
致命三連問。
季煙:「……」她還沒想好怎麼撒謊。
季煙只低頭哭泣著,盡力擺出一副受驚過度的樣子,不管你問我什麼,反正我被嚇壞了不聽不聽就是不聽。
「六師兄。」就在此時,其他昆寧派的弟子們搜查完畢,都走了過來,一看見季煙都有些詫異,「清韻閣的人怎麼會跑到煉丹房裡來?為什麼這裡只有你一個人?」
季煙還沒說話,韶辛忽然起身,擋在了季煙的面前,對他們說道:「她說方才在這裡看見了魔,我猜應該是方才異動之時,大家都跑出來搜查,她聽到這裡有動靜才過來看吧。」
「魔」字一出口,周圍的弟子們紛紛變了臉色,年紀小一點的弟子甚至開始害怕。
「至於魔。」韶辛嘆了口氣,轉頭看了一眼季煙,「魔生性嗜殺,她嚇成這樣,我猜是看見了那魔的樣子,她身上靈力全無,許是見了魔之後發生了什麼。」
還沒來得及編藉口的季煙:「……?」
不是,大兄弟,你剛剛還問我這個問題呢,你現在就給自問自答了?
她自己都沒想到這麼完美的理由。
決定了,就是他說的這樣!
季煙看著少年的背影,他梳著高高的發尾,發尾在身後歡快地跳動著,淡青色的昆寧派服飾將他襯得朝氣蓬勃,和師弟們說話時,他好像又自然了一些,也流露出了幾分鎮靜的氣場來。
「我先帶著這位師妹去休息,順便問問她其他事,你們繼續搜查這周圍。」韶辛攥了攥拳頭,緊緊地蹙起眉,語氣十分沉重,「如果真是魔,能無聲無息地混入臨霜城,還造成這樣的破壞,想必是很厲害的大魔了,若不找出,後果不堪設想。」
其他弟子臉色各異,紛紛領命,很快就拎著劍繼續去搜查了。
這麼大的丹藥房瞬間只剩下兩人,
季煙默默蜷縮在那裡。
接下來應該怎麼辦?
她的病還沒好,仙草翻了半天,也不知道懷裡那一撮裡面有沒有對的,她好像怎麼做都不對。
狗日的殷雪灼是真的坑,帶著她一路殺到了這裡,到了關鍵時候居然還撂挑子不幹了,就故意刁難她。
他現在估計還在暗處,興致勃勃地看著她繼續演。
「你是不是受了傷?」韶辛蹲在季煙面前,仔細打量了她一下,皺著眉說:「你身上靈力全無,渾身發熱,看起來狀況很不好,我見過許多受傷症狀,卻也沒見過有人會靈力全無的。」
所有修仙弟子都有靈根,修為或許有區別,但像季煙這麼廢的還找不出一個來。
韶辛自動默認成了「這位師妹被魔重傷導致修為散盡」,看著季煙的眼神中透出一絲悲哀的憐憫。
沒了修為對修仙之人來說,便如老虎沒了牙,寫字的沒了手,乃是致命的打擊。
「你也不必太難過,據說這世上有重塑靈根的藥物,也有一些法寶可以提升修為,師妹如今還是好好療傷為妙。」這少年嘆息著,很自然地從懷裡掏出了一顆瓷瓶,從裡面倒出一顆黑色的藥丸,遞給了季煙,「這是靈草所煉製的丹藥,本是明日打算派發給城南百姓的,你快快服用一顆。」
季煙捧著手裡的黑色的藥丸。
一臉懵逼。
徹底不知所措。
不是……她薅了半天的草,結果現在告訴她,「靈草」其實是個丸?
作者有話要說:季煙:殷雪灼這個大坑比,就看著我薅了半天草?
殷雪灼:你自己傻,怪我咯。
小打小鬧是難免的,大魔頭就是愛沒事欺負人玩,以後會被欺負回來的233