床上的小姑娘翻了個身,無意識地抬起手,揉了揉惺忪的睡顏,悄悄睜開一隻眼睛,發現殷雪灼站在床邊看著她。閱讀
季煙撐了個懶腰,因為才睡醒,嗓音也含糊軟糯,「你回來了啊……」
「嗯。」殷雪灼坐下,手臂繞過她的後背,把她整個人抱進懷裡,實現他之前的諾言,回來就抱她。
季煙睡得迷糊,靠在他肩上,呆滯了許久,才吸吸鼻子,「有一股的血的味道。」
殷雪灼:「……」
他神色緊繃,看著她像一隻小狗一樣,在他身上聞來聞去,然後下了判斷:「你肯定又做了什麼不好的事。」
他垂目看著她,不放過她臉上的所有表情,怕看出任何他不想看到的東西,比如她又心疼別人,覺得他做過分了……
「不會是你自己的血吧?」她又像小狗一樣聞了聞,毛茸茸地發頂蹭著他的下巴,「不對,灼灼的血聞起來是甜的,我嘗過。」
「不是就好,你不要流血了。」她張開雙臂,抱住他的腰,雙眸一闔,就沒說話了。
「……」
殷雪灼僵硬地坐著,等了好久,還是沒看到她做出什麼舉動來,她閉著雙眸,睫毛像蝴蝶的翅膀輕輕扇動,臉頰泛著水蜜桃般的紅,呼吸安穩綿長。
她睡著了……
說不出來心裡什麼感覺,殷雪灼又想笑,又鬆了口氣,抬手揉了揉她凌亂的黑髮,不知什麼時候起,她的一顰一笑都能讓他這麼緊張在意……
殷雪灼等她睡得沉了,又把她平放回床上躺著,然後站起身來,環顧陰沉冷寂的四周,覺得這裡的光太暗了,便抬手點出幾簇火焰,將石壁上的燭台點燃,照得周圍亮如白晝。
他就站在一片刺目的亮堂堂中。
在黑暗裡蟄伏百年,隨著她的到來,這地宮也終於迎來了光明,像是天光乍破,把所有纏繞成一團的陰暗面都驅散了。
以穆康寧的心頭血為媒介,殷雪灼如今對換身體的把握更多了幾分。
他趁著季煙熟睡,便將封印百年的挽秋劍拿了出來,用穆康寧的心頭血重聚天地間散落的穆雲瑤的三魂七魄,穆雲瑤其實早就魂飛魄散了,但以殷雪灼的修為,重聚魂魄也並不難,只是維持的時間不久而已,而這一回穆雲瑤的魂魄再散去,就真的回天乏術了。
殷雪灼對穆雲瑤這個陌生人沒什麼憐憫之心,或者說,她的悲哀是被別人和她自己一手造成的,與他無關。
他只是凝聚出了微弱的魂魄,將那縷魂魄放入她的身體中,季煙的魂魄受到排斥,殷雪灼再以自己的血塑成封印,將季煙的魂魄暫時引入挽秋劍中養護。
接下來,便是將季煙的魂魄引入全新的身體之中。
殷雪灼激動得雙目猩紅,身子微微顫抖,隨著體內靈力地湧出,挽秋劍的光芒大盛,越來越多的靈氣形成一股無形的巨浪,瘋狂地朝石台上的少女軀體灌入。
他的臉色越來越蒼白,唇角溢出的血將唇色染得刺目,可那雙妖異的眸子,卻逐漸變得溫柔而澄澈。
他的煙煙,馬上就回來了。
而地宮外,幾位魔將親自守在外面護法,忽然感覺到裡面產生了可怕的靈力波動,那股力量太嚇人了,他們都有些支撐不住,互相對視一眼,都從對方的眼睛裡,看出了些許異樣的情緒。
那是時隔一百年,終於看見這對有情人重聚的欣慰與無奈。
這一切,終於是重新好了起來。
季煙睜開眼,映入眼帘的,是殷雪灼的頭髮。
他漆黑的頭髮散落在她的身上,和她的頭髮交纏在一起,落了滿身,他微微閉著眼,只有一條手臂虛虛地攬著她,季煙在他身上動了動,抬起頭,唇碰上了他的下巴,又飛快地離開,抬手想要抹唇。
她不希望被其他人親到殷雪灼,擁抱是情不自禁,可親吻不行,她會膈應。
可抬手的時候,她忽然看到自己身上換了一身衣服,這是一身鮮亮的鵝黃,讓她想到自己一百年前穿的那一身,季煙愣了一下,再仔細摸了摸自己的臉,環顧四周,發現原本放著她自己「屍體」的石台上,赫然躺著另一個陌生的軀體。
那她自己……
季煙睜大眼,巨大的驚喜像海浪一樣席捲了她,她是真沒想到一覺醒來會這樣,可想一想又很合理,殷雪灼總是這樣,如果提前告訴她的話,她一定會很擔心地問東問西,他一項不喜歡讓她擔心,大多時候,是先做了再告訴她。
季煙……季煙真是,不知道該說什麼好。
這人,真是對她好,卻又讓她有些生氣。季煙伸手捏了捏殷雪灼的臉,發現他沒醒,忽然有些慌張了起來,他該不會是又自殘了吧?他又不需要睡覺,為什麼還不睜開眼啊?
難道是昏過去了?
季煙用力拍了拍他的臉,「殷雪灼?殷雪灼!」
才拍一下,手腕就被他緊緊攥住,他眉心微微攏起,睜開了眸子,黑眸深深地望著她。
「你沒事吧?」她覺得他現在的眼神,又無辜,又顯得有些委屈,心疼地把手探到他額頭上,「你是不是又自殘了?你剛才是昏過去了嗎?」
她一急,都忘了他不是人,生病了也不會發燒生病,摸額頭也摸不出什麼來。
殷雪灼其實沒什麼事,就是有些失血過多,現在緩一緩就好了,但猝不及防被她吵得睜開眼,映入眼底的就是活生生的她,他朝思暮想了一百年的季煙,此刻連眼神都挪不開,就這樣安靜地看著她。
他這百年來,其實也逃避過現實,做的最荒唐的一件事,便是跑去煉淵底下抓了夢貘,他以為自己再也不會回到煉淵,沒想到最後一次去,會是為了抓夢貘。
他抓了夢貘,強行讓自己有了夢,想在夢裡夢到現在的情景,但是不管怎樣去想像,都不及此刻他看到的真實。
殷雪灼忽然狠狠抓住她亂摸的手,十指緊扣,將她狠狠壓入懷裡,瘋狂地侵占了她的唇。
含著瘋狂和思念的吻,鋪天蓋地,恨不得將她拆之入腹。
季煙猝不及防,被他一下子困在懷裡,緊接著,就嘗到了淡淡的血腥味。
殷雪灼抹去了所有的血跡,卻忘了清理唇齒間的血,他吐過血,季煙確定了,心裡有些尖銳地疼,就知道這人沒這麼聽話,不管怎麼答應她,都還是一意孤行。
季煙放棄了掙扎,任由他予取予求。
他拼命用吻撫慰自己她的心,掠奪她唇齒間的所有香甜,甚至親得毫無章法,又怕自己的尖牙傷了她,磕磕絆絆,好幾回都撞到了她的牙。
她就像是一種鎮靜劑,將他的狂躁緩慢地撫平,他眼角的血色慢慢褪去,眸光逐漸亮了起來。
最終,殷雪灼將她打橫抱起,平放到床上,撐手在她身邊,啞聲道:「煙煙,我想要你……」
「……」
季煙瞪大眼,哪有一換回來就這麼迫不及待的,可殷雪灼現在的表情,真是好委屈好認真,季煙不忍心拒絕他,卻又還是掙扎地說了句:「那石台……還有人……」
不管是死是活,她都膈應都第三個人在場。
殷雪灼狠狠閉了閉眼,薄唇抿起,像是努力地在克制著什麼,最終還是翻身而起,命下面的小魔將那穆雲瑤的身體送出去,他特意吩咐送去穆康寧那兒,含著些許報復的惡意。
季煙看著殷雪灼站在那兒的背影,翹了翹唇角,還沒欣賞夠她的男人,整個人都被他壓住了。
他就像是餓久了的狼,急不可耐,甚至帶著某種羞惱憤怒,像是急於證明自己。
這是第三回了。
這三回若還是辦不成,他得氣成什麼樣啊,上回慌亂之下鎩羽而歸,可見是給他造成了不小的陰影。
季煙翹了翹唇角,勾住他的脖子,溫柔而耐心地提醒:「你慢點,慢慢來……」
殷雪灼的眼神惡狠狠的,像是被她的提醒激怒了,「閉嘴!」
「……」季煙想笑,不說話,看著他又和上回一樣,死活脫不掉她的衣裳,三四層裙子糾成了一團,反而把她裹得更緊了。
季煙索性抬起纖細的手指,主動地脫,和上回不同,她這一回除了脫掉自己的,也還記得脫他的,殷雪灼不喜歡被人扒衣裳,從前即使做這樣的事,他也不太愛脫光。
她白嫩的小手扒開他的衣襟,露出一點細白的肌膚,殷雪灼的身體都這樣白,摸起來冰冰涼涼的,她慢慢脫下那層不知沾過多少血味的黑袍,裡面是乾淨無暇的殷雪灼,她微微仰著頸子,湊上去,在他胸口落下一吻。
她的腰肢柔軟,柔軟的手裹緊他的掌心,帶著他,慢慢落到自己纖細的腰間。
一觸即放,很快,骨節分明的手指狠狠地揉上她的腰側,不帶任何憐憫的力道,揉的她慌亂地叫了一聲,抬眼時,殷雪灼的眼睛好紅好紅,像鬼魅一樣,含著濃重的慾念,死盯著她。
她無辜地和他對視,又驟然閉上眼,因為自己也是第一次主動,無端得有些害羞,眼睫不住地顫,臉頰染上一層引人遐想的緋紅。
長發落在鎖骨處,像水藻一般散落在玉枕上,泛光的雪膚,清透透的美目,仿佛爬上了一層胭脂般的紅霞,眼角眉梢都透著淡淡的美。
殷雪灼再也不遲疑,低頭慢慢動了起來。
空蕩蕩的地宮之中,小姑娘抑制不住地叫喚聲,像羽毛一樣,輕輕撓著大魔頭的心,他額頭有了汗,滴落在她的臉頰,咬牙道:「煙煙疼麼?」
她搖頭,其實是不舒服的,但想著前兩次的求而不得,如今便也由著他隨便折騰。
他垂著眼,卻忽然笑了,笑容邪肆,「煙煙說謊。」
他的指尖撫平她皺起的眉心,不知怎的,她露出這種難受的神色,越發激起他凌虐的,明明是不喜歡欺負她的。
可他現在,真的好想狠狠地欺負她。
他低頭吻著她的唇,動作很溫柔,可身下卻沒停,折磨著她,讓她想要咬唇,又被他強迫張著唇,一臉要哭不哭的樣子。
他眼角眉梢都帶著饜足的興奮,
終於得到她了。
「煙煙,看著我。」他說:「你現在是我的。」
季煙望著他,卻癟了癟嘴,說:「我一直都是你的。」
這個傻子,到這種時候,還在說你的我的這樣的傻話。
殷雪灼愣了一下,很快就低笑出聲,額頭抵著她的額頭,像是被取悅了,和她對視著,眼中泛著水色,「我也是煙煙的……」
「我都給煙煙了……」
季煙被他羞恥的話弄得閉眼,整個人躁得慌。
身上的人又俯身下來,給了她一個溫柔的吻。
這一回,他輕車熟路,不再笨拙驚慌,來日方長,可以慢慢來。
作者有話要說:大家看評論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