殷雪灼說到做到,真的去找了生孩子的辦法。閱讀
他去了一趟魘族。
距離殷雪灼上次出現在魘族,已經過去了百年,世事滄海桑田,自從魘族被留在六華城之後,殷雪灼因失去季煙而消失無蹤,連魔將都尋不到他的蹤跡,更別說是魘族。
好在殷雪灼也是魘,整個魘族沾親帶故的,便也變得地位尊貴起來,那些魔害怕被魔主怪罪,百年來都不敢得罪這些魘族,而魘族逐漸將六華城的地盤慢慢讓回給了人族。
它們雖是群居動物,卻也不喜歡這種被拘束的感覺,成年的魘在魔族的保護下可以肆意走向天下的任何一個角落,年幼的魘,即使再嚮往自由,也仍舊在斷崖之下生活,因為只有那裡可以讓他們平安長大。
幼蘭慢慢長大成年,殷雪灼回來的這一年,他剛剛成年,繼任了魘族族長之位,眉宇間脫去了稚氣,逐漸有了一些昔日鴻鏡族長的氣勢。
當時幼蘭正在親自巡查整個魘族,感受到了久違的氣息,幼蘭心裡隱隱有了猜測,展開身後巨大的翅膀,掠出一陣冰冷的風,衝出了結界,正好看見了殷雪灼。
「雪灼哥哥!」幼蘭特別驚喜,「一百年了,你……你終於回來了!」
殷雪灼沒有寒暄的意思,幼蘭手下的那些魘,卻給了他無比盛大的歡迎,他全程冷著一張臉,一點都不配合,沒有魘族天生對魘族的親近之意。
一百年過去,當初最弱小的那一批魘只有少部分成年了,剩餘的七成全夭折了,如今族中的小魘,也大多不曾見過殷雪灼,對這位魔主的到來感到驚慌畏懼,一見殷雪灼表情冷淡,越發害怕。
幼蘭有些尷尬:「雪灼哥哥,你太強了,他們年紀小不懂事,只能依靠本能害怕你,你不要和他們一般見識。」
殷雪灼沒什麼表示,只是對幼蘭直截了當,「我來,是有件事問你。」
幼蘭好奇道:「什麼事呀?我還有事情可以幫上雪灼哥哥的嗎?」
殷雪灼說:「我要生孩子。」
幼蘭:「……」
他沒聽錯吧?
幼蘭驚駭地睜大眼睛,有些懵了,殷雪灼的表情一本正經,似乎完全沒意識到自己的話有什麼不對,「煙煙找到了,我要和她有個孩子。」
他翹了翹唇角,冷寂的黑眸中掠過一絲溫情,「我來生。」
幼蘭:「???」
「你……你認真的?」幼蘭糾結地撓了撓頭,「我們魘族,幾乎沒有繁衍子嗣的啊……」
他真是沒見過,也沒聽族長提過,只是到底有沒有成功的例子,幼蘭自己也不確定。
殷雪灼指出他話中漏洞:「幾乎沒有,那就是有。」
有的話,他就可以。
殷雪灼乃是古往今來最強大的魘,更是千年難遇的伴劍而生,唯一一隻魔魘,他覺得他自己就是奇蹟,不需要找什麼奇蹟,他就能創造奇蹟,所以他此行,根本不是在問幼蘭可不可以。
如果可以,那自然更好,如果不可以,他也能想辦法讓它變得可以。
幼蘭真沒想到,殷雪灼一百年沒出現,一出現就這麼猛,他先消化了一下「雄性魘族要生子」的話,然後摸著腦袋,一頭鑽進了魘族的藏寶迷窟,翻閱古籍去了。
「可以蛋生,也可以胎生,或者直接用本體分裂生殖。」
十天之後,殷雪灼是這麼跟季煙說的,他還補充道:「胎生的難度太大,還需要修煉雙性之體,所謂大象無形,至高之境已無謂形體,萬年間幾乎無人可成,但未嘗不可一試,只是需要很長時間。」
季煙用見了鬼的表情看著殷雪灼。
啥玩意兒?她聽錯了嗎?殷雪灼姐姐嗎?沒聽說修為高到一定境界,連性別都能改的啊!
她果斷說:「我不要!你這樣的話就離婚吧!不對……離什麼婚,你娶過我嗎?」
真是艹了,這狗男人跳過了結婚的步驟,直接洞房,現在要生孩子,問過她的意見嗎?
殷雪灼無辜地眨了眨眼睛,又說:「蛋生亦可,以真元鍛造蛋殼,築成方寸大的空間,再凝聚元神溫養,還有以體內靈府雙修結單,可借天地靈氣凝成新的靈體……」
季煙:「聽不懂,說人話。」
不要跟她說這些修仙的專業術語,她只是個凡人。
只能說一句,你們這些玩法術的,真的太會玩兒了。
殷雪灼定定地看著她,像是沒忍住,倏然笑了一聲,然後低頭,將頭塞進她的頸窩,長發散落在她肩背上,冰涼順滑,像水藻一樣纏住了她。
「就是很麻煩的意思,怎麼生都可以。」他偏頭,唇在她側臉上親了親,語氣溫柔:「但是再麻煩,都可以交給我。」
季煙:「……頭一次聽說,生殖方式可以自己選的。」
所以她願意的話,讓殷雪灼一個人無性生殖也可以?
太扯了吧。
季煙沉默許久,忽然抬手捧住他的臉,水亮的杏眸注視著他,「殷雪灼,你為什麼很想和我有個孩子?」
他唇邊微微翹起的弧度,隨著這句話往下一沉,黑眸幽深得看不見底,眼中翻湧著奇異的情緒。
「為什麼呢……」他微闔雙目,睫毛顫了顫,低聲道:「想給煙煙一個親人。」
他看到了她的記憶,知道她為了他捨棄了什麼。
捨棄的不僅是一個簡單快樂的世界,沒有那麼多紛爭,她還捨棄了很多重要的人,她沒有親人,在這個世界上,除了他,她就一無所有了。
所以,穆康寧對她好,才會差點讓她投入了部分真情吧?
殷雪灼看似冷漠而不近人情,其實觀察入微,在揣摩她的心思上,越發熟練。
他想讓煙煙在這個世界留下什麼羈絆,而不是像一個陌生的過客,永遠都這麼格格不入,想讓她有一個親人,有一個家,這樣或許能讓她更開心,更有安全感。
他不喜歡旁人接近她,那便自己創造一個來。
季煙沒想到他會這麼說,愣了一下,哭笑不得地摸了摸他的臉頰,「可是,你不僅是我的愛人,你也是我的親人呀。」
「灼灼在哪裡,我的家就在哪裡,我不缺其他人了。」
他垂下眼,沒有反駁,手臂扣緊了她的腰肢,帶著她越發靠近他,呼吸交纏,他像水藻一樣把她纏緊,一個翻身,便將她完完全全地圈入了自己的領地。
「總要想辦法,待煙煙更好一點。」
他低頭,手指熟練地挑開她的衣帶,很快,唇邊便採擷到了一縷熟悉的馨香。
他啞著嗓音,眼角有些紅,像是喝醉了酒一般,「只要這種時候,煙煙肯給我欺負就行。」
季煙:「……可以拒絕嗎?」
「好想狠狠地玩死煙煙。」
「……」
所以他壓根就是在自說自話吧?
那次翻雲覆雨,把話題岔開了,殷雪灼要說的話,其實沒有說完。
其實還有一個很難改善的缺點,人為造出的魘會很有很多不可控的毛病,比如比一般的魘更加孱弱,或者生長周期更長,此外,會不會有一些奇怪的變化,也實在是說不好。總之,季煙花了三天聽他說完全部,最終只得到了一個結論。
——生孩子肯定是弊大於利的。
就像生孩子在醫院做體檢,檢查出這種先天難搞的疾病之後,一般是不建議生的,但殷雪灼何許人也,他從來不怕這些,或者說,他從來就沒有怕的。
至於為什麼,季煙搞清楚這些要用三天的時間,那是因為殷雪灼這狗男人越來越「不好說話」了,她只要和他說話,一般不出五句,就鐵定能被他帶跑偏。
比如——
季煙:「殷雪灼,我忽然有點想吃烤魚。」
殷雪灼:「好,今晚吃烤魚,還想吃什麼?」
季煙:「不想了。」
殷雪灼:「可是我想吃煙煙怎麼辦?」
季煙:「……我想抗議。」
殷雪灼:「去床上抗議哦。」
反正,和他交流有點困難,殷雪灼仿佛玩上癮了,季煙之所以一直忍著他,主要還是因為床笫之間,他的確是越來越嫻熟,魘的智商就是高,學什麼都能舉一反三,季煙從第一次哭啼啼的,到後來不得不承認,。
本來嘛,這種事情,你情我願,半推半就,季煙每回都想和他正正經經地說事,比如討論一下白白的化形問題,或者關於穆康寧後來的是怎麼處置的,但她仿佛像個不理朝政的昏君,只要被絕世妖姬殷雪灼勾引一下,魂就沒了。
季煙:去他媽的,這誰頂得住。
什麼從此君王不早朝,遇到個這樣的小妖精,誰上朝誰煞筆。
當然,到底誰才是小妖精,誰才是暴君,這一點有待商榷。
季煙被殷雪灼硬生生地拖了一個月,終於意識到了一個問題。
這具身體,沒有大、姨、媽!
天吶這究竟是什麼頂級福利,這簡直是所有痛經女孩的夢想啊!
季煙非常激動地抱著殷雪灼一頓尖叫,殷雪灼反倒意外地看了她一眼,一臉不以為然,「我準備了一百年的身體,自然是最好的。」
痛經算什麼?極品靈根都給她做好了。
他怕她太激動,暫時沒告訴她。
等到季煙知道自己有極品靈根之時,她已經很淡定了,為什麼呢?因為殷雪灼真的說到做到,開始著手準備繁衍子嗣,她被他刷過了幾遍三觀,已經見怪不怪了。
殷雪灼選的是最簡單、也最隨機的一個方法,讓季煙開始修煉,與他雙修,以靈府結丹,將來塑成元神之後,再以魘族特有的氣場為引,只需要在新的魘族誕生時融入元神,便可以有他們的孩子。
季煙聽得迷糊,只是大概懂了「雙修」這個詞,幼蘭開始耐心地和她說,常人鍊氣築基的注意事項,季煙聽了半天,還是忍不住問了一句:「我能問問為什麼嗎?說好的魘族無法繁衍子嗣呢?你們都這麼較真的?」
其實也不是她不想要,就是覺得太玄幻了,對比一下,現代什麼生殖隔離,不孕不育,壓根就不叫個事兒。
「這個……」幼蘭摸了摸腦袋,想了想,「其實,這個看似複雜,其實也很好解釋,世人所說的常理,只是建立在前人的經驗之上,從而得出的結果,那麼按照常理來說,魘族的確無法得到子嗣。」
「但這前人,最多也只是化神期的修為,雪灼哥哥他……已經不符合常理了……」
季煙懂了。
別問,問就是男朋友太牛逼,想幹啥都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