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踽踽涕泠空餘恨,煢煢寂寥守閨房。」
王家一處幽靜的庭院內,王家夫人正在院內翩翩起舞,一舉一動都在勾人心魄,其身材卓妙,面容姣好,一口櫻桃小嘴更是嬌嫩欲滴,雖談不上傾國傾城,但也算是艷壓群芳,讓人看得欲罷不能。
女子此刻卻一臉愁容,不停看向空蕩蕩的長廊,似是在等什麼人,眼中的思緒都快要化為實質,將人淹沒。
青雲城內主要有王,林兩大家族,其餘的小世家皆為兩家附庸,十多年前仙人入世,相傳兩大家族各自尋到一位仙人為靠山,雖然青雲城表面上依舊繁榮,沒有爭鬥,但背地裡如何就不得而知了。
……
「說,是誰派你們來的!」
左正喜怒不形於色,但低沉的聲音還是隱藏不住他的怒意,大黃在旁邊一直汪汪叫,看得出也是十分生氣。
一人一狗睡得好好的,半夜三更門忽然開了,門外還發出淅淅瀝瀝的滴水聲,十分瘮人,但左正根本不以為意,起來把門關上就繼續睡了。
後來門又開了,地上還出現了一個長發女人的影子,這次給左正嚇得不輕,但他沒有像普通人一樣撒腿就跑,而是出現了應激反應,一腳給女人踹飛老遠,而後才發現是兩個小孩在後面撐著一個假人。
這讓左正更加確信世界上沒有鬼,要是有,那還是自己的拳頭不夠硬。
左正此時坐在屋內,大黃還在後面呼呼大睡,兩個小孩相互抱著,大的守在小的前面,看左正的目光就像是在看魔鬼,怎麼會有人看到鬼第一時間不是跑,而是一腳踹上去。
左正慢悠悠地說道:「看來這房子以前鬧鬼都是你們兩個小屁孩搞得吧。」
小點的小孩一聽,當即急了起來:「這房子本來就是我們的,是他們住我們的房子。」
左正一聽,假裝嚇唬道:「他們都是花錢買下了這裡,有白紙黑字,我看你倆就是兩個小賊,等天亮就送官府去。」
小點的孩子一聽,被嚇得「哇」的一聲哭了起來。
大點的孩子也急了,「我們兄弟二人不是故意要這麼做的,我家原本是這城裡的大戶,就住在這裡,後來爹爹得罪了王家,我們一家都受到了牽連,爹和娘都被強盜殺死了,家裡只剩下我和弟弟,實在沒處去,才不得不在此裝神弄鬼。」說到此處,兄弟二人竟抱在一起哭了起來。
左正見狀也沒有再多說什麼,只是將二人綁起來,鎖在了另一個房間。
翌日清晨,左正向隔壁大娘打聽了這座宅子以前的事。
大娘一提起這座宅子,也是一陣唏噓,這座宅子以前是孫府,府中主人也是走行商的,後來不知是得罪了什麼人,一夜上下滿門被屠得乾淨,可惜了府里的兩個孩子,大的叫孫平,小的叫孫安,從小便聰慧貴人,也沒見活著出來。
左正在回家的路上感到一陣頭疼,怎麼自己買個宅子也能遇到這麼狗血的劇情,他只想安安穩穩的苟著,不想橫生事端。
左正清了清嗓子,「我已經相信你們說的了,你們可以住在這裡,但是不能隨便出這個院子,也不能隨便跟別人說你們認識我。」左正也不想多管閒事,但他也不忍心將二人趕出去,力所能及幫一把。
孫平孫安聽到後,腦袋像小雞啄米一樣點個不停。
幾日後,左正已經完全熟悉了周圍的環境,他準備到王家看看,聽說王家最近在招家僕,自己只要小心行事,不冒頭,應該不會有什麼風險,畢竟誰會懷疑一個十五歲看著就人畜無害的少年呢。
他也曾想過自己是不是有點著急了,但是一想到自己啥也不干,也不會有修煉秘法自己長腿跑到家裡啊,他決定就冒這一次險,大不了情況不對立馬就跑。
……
王家門前,一大群人擁擠著,摩肩接踵,根本看不到圍在一起做什麼,左正和大黃就混在他們中間。
「擠什麼擠,再擠都亂棍打出去!」
一個錦衣玉帶的中年男人大聲呵斥,他面容平和,一隻手捻著他的八字鬍,旁邊還跟著幾個手持棍棒的大漢。
左正十分好奇,穿的這麼好,一定是這王家主人了吧,沒想到這王家的人這麼平易近人,連選人的活都親自干。
中年男人這時又開口了,「鄙人是王家的管事,王琦,此次負責招募王家新仆,我想在場的各位都希望進入王家,為王家效力,我只有一個要求,就是聽話,聽王家的話,要是有人敢吃裡扒外,那就別怪我王琦心狠手辣了。」
王琦說罷,一群大漢往前一站,手裡的棍棒不停擺動,看的眾人皆是咽了口口水,但眼中的火熱絲毫未減。
每個人都清楚王家是青雲城數一數二的家族,宰相門前三品官,在這當個家僕,比去衙門當差役都舒服。
隊伍不斷往前行進,左正在後方細細觀察,他發現這排隊的人多是一些地痞流氓,就是人們所說街溜子,選拔過的人大多也是偷偷給王琦塞了錢。
果然,哪裡都繞不過人情世故這一關。
很快便排到左正,他偷偷給大黃遞了個眼神,接著便上前去了。
左正一上來就開始了他的表演,「王管事,我從小無父無母,身旁只有一條大黃狗,無依無靠,過得特別慘,在外面吃了上頓沒下頓,我希望王家能給我一個機會,給我一個改變人生的機會!」說到此處,左正也是哭了出來,上前抱著王琦的大腿,怎麼也不可肯撒手。
這下王琦把整不會了,你不是應該展示你有多大力氣,或者直接給我塞銀子嗎,怎麼上來就哭啊。
王琦愣神之際,大黃忽然倒地了,左正一個健步來到大黃身邊,抱著大黃哭的更大聲了,「大黃啊,怎麼連你也走了,這下讓我怎麼活啊,我現在真的是無依無靠,孤家寡人了。」
左正悄悄地拍了大黃一下,大黃沒有睜眼但心領神會,嗷嗚一聲,後腿猛然抽搐兩下,便徹底沒了動靜,左正哭得響天徹地。
周圍的人都看傻了,自己不是來當家丁的嗎,怎麼還演上苦情劇了。
一個感性的彪形大漢扔下手中的棍子,捏著蘭花指,拿出了手絹擦了起來,「真是太感人了!」
周圍的人也紛紛說到:「王管事,這孩子太可憐了,就收下他吧,大不了把我的名額給他。」
這世界還是好人多啊。
左正表面在哭,但心底早已歪嘴笑了起來,論道德綁架,我見的太多了,此計不及某些大爺大媽的十之一二。
左正準備最後憋個大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