與此同時,後廚中的景象與酒樓中的熙熙攘攘截然不同。
偌大的房間只有一人一狗,一少年掄著鏟子在大鐵鍋內瘋狂翻炒瘋狂,都快磨出火星子了。
少年正是左正,此刻正忙的不可開交,左手拿勺,右手握鏟,恨不得一個人當兩個人使,大黃在旁邊也是與食材赤膊廝殺,吃的不亦樂乎。
「小郎君,再加七份炒菜,要快啊,客人都等的著急了!」
「知道知道,別嚷嚷了,我也想快點炒完啊!」
聽著門口傳來的聲音,左正不由得看向身後還沒開始的幾十份訂單,頓時感覺一個腦袋兩個大。
時間回到昨日。
左正在城中逛了許久,城中有眾多酒樓,正德酒樓和麗春酒樓兩家對門而立,左正挑中了麗春酒樓,進裡面隨便點了幾樣小菜。
掌柜楊坤本以為這是一個普通的食客,上完菜後便沒有在管他,誰知道這人剛吃了一口便吐了出來,大聲嚷嚷著味不對。
楊坤經營酒樓多年,處事老練,一眼便看出不對勁,這人多半是來鬧事的,想要一些錢財。
誰知左正不僅沒有停下,反而對著桌上的小菜點評起來,說的頭頭是道。
楊坤眼見周圍聚集的人越來越多,心中難免發慌,說出了一句改變麗春酒樓命運的話。
你說的這麼厲害,手上怕是沒什麼功夫吧!
左正等的就是這句話,當即表示要給大夥露一手。
楊坤這下傻了眼,這小子不會是個傻子吧,毛都沒長齊還要做菜。
眼見左正走進後廚,哼著小曲,有模有樣的準備起食材,心中頓時升起一股不好的預感,立馬叫來的東家。
麗春酒樓東家孫燾從樓上下來,褲子都還沒提好,劈頭蓋臉地將掌柜罵了一頓,這種鬧事的人剛開始就應該轟出去,哪能讓他在這打擾酒樓做生意。
不多時,左正端出一盤噴香的炒菜。
孫燾看了驚疑不定,這確實與傳統的菜餚不同,色香俱全,就是不知味道怎樣。
淺嘗一口後便直呼好吃,連連稱讚,並稱其為「仙珍」。
左正心中不免嘆息,是我來晚了,讓同志們吃苦了。
原來這宣州城內的食材一般都是煮或燒,基本上沒有炒這一方式。
左正便藉此機會人前顯聖,用廚房裡的豬油露了一手。
孫燾不愧是個生意人,一眼就看出這裡面的商機,這種烹飪方法十分新奇,在宣州城內是獨一份,當即許諾左正只要來他的酒樓里當大廚,條件隨便開。
於是乎這麗春酒樓便多了個吸引無數客人蜂擁而至的「仙珍」,而左正的要求只有一個,那便是在做菜時不准有旁人在,東家聽完十分合理,畢竟這麼好的手藝不能輕易外傳。
事實上左正就是為了自己和大黃偷吃時方便一點,他發現大黃最近胃口忽然變大了,一頓起碼兩隻燒雞打底,照這麼吃下去,自己遲早有一天要破產,光靠變賣家產也不是辦法,還是得自力更生啊!
……
「造孽啊!」
忙碌了一天的左師傅終於放下了手中的大鍋。
看著自己略顯粗壯的胳膊,照這樣下去,就算不煉體也能練成麒麟臂了。
左正伸了個懶腰,將一大塊臘肉揣進懷中,準備打道回府。
走到酒樓門口,楊坤見到左正,臉上的笑容頓時猶如菊花一般綻放。
「小郎君,小郎君,您手藝可真好啊,這來店裡的人越來越多了。」
「哪裡哪裡,托掌柜的福,這店裡的生意才好了起來。」
兩人對視一眼,忽然笑了起來。
楊坤臉上的菊花綻放更甚,「那個,左小郎君,您看以後能不能多待一會,這客人多,好多人都吃不上您做的菜。」
左正眉毛一挑,合著是想讓自己加班啊,這下一步就是把自己當牛馬使喚了吧。
「哎呦,掌柜啊,我最近勞累過多,身體不太好,咱當初不是說好的三個時辰,這加班,不太行啊。」
楊坤聽到加班二字,先是一愣,隨即反應過來這是不想多干,暗罵一句人精,人不大點子不少,但其臉上笑容依舊不減。
「小郎君,您再考慮考慮,這有不少人都等著吃您做的菜呢!」
楊坤那兩顆圓溜溜的大眼珠子直轉。
左正捂住額頭,十分為難,思索良久,最終嘆了口氣。
「唉!」
「其實也不是不行,就是我消耗頗大,這不太好辦啊。」
楊坤一聽,眼前一亮,有戲!
「這不用擔心,有什麼要求您儘管說,無有不應。」
「得加錢!」
楊坤心中不以為然,年輕人還是年輕人,一點錢就打發了。
「這沒問題,月俸給您加上一成。」
左正擺了擺頭,伸出一根手指,同時露出他那兩排潔白的牙齒,「我要加一倍,另外,還要麗春酒樓一成盈利。」
少年的笑容天真無邪,但此時在掌柜眼中確實猶如人間惡魔,哪有這樣漫天要價的,自己辛勤忙碌半輩子也不敢這樣提要求啊。
楊坤抬頭,自嘲一笑,「小郎君,乾脆你也別要一成利了,我直接把酒樓給你算了。」
見半天沒人回話,楊坤看向左正,發現他在低頭沉思,竟真的在思考這件事的可行性,心中不由得慌了起來。
「咳咳,剛才是開玩笑的,你別往心裡去,這件事干係重大,我做不了決定,得請示一下東家,你跟我來吧。」
左正隨掌柜上了二樓,左正的聽覺異於常人,聽到一些鶯鶯燕燕的聲響,頓時回想起一些關於「小超子」的記憶,打了個冷顫。
那真是一段艱苦的歲月。
麗春酒樓,其不僅有酒菜,還有麗人。
一樓用來做正經生意,二樓則比較隱秘,用來做一些皮肉生意。
左正暗暗咂舌,這老闆真是個天才,一樓吃飯,二樓保健,一條龍服務,直接給人安排的妥妥的。
左正跟隨掌柜來到一間屋前停下,屋內傳來一陣陣男女的喘息聲。
掌柜貼近門,輕聲喚道:「東家,事成了,還有點小事我做不了主,還請您做個定奪。」
門內的喘息聲戛然而止,隨後又忽然迸發,並且更為急促。
兩分半後,屋內的一切聲音忽然停止,緊接著屋門大開,麗春酒樓東家走了出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