左正離開麗春酒樓,去街上逛了一圈,左手提著一隻燒雞,右手拿著一串糖葫蘆。
家中院子中間,小石頭正靠在大黃身上酣睡。
左正右腳剛邁進門,大黃一眼便看到了燒雞,早晨迷茫的眼神瞬間變得清澈起來,剛想要起身,卻發現小石頭正靠著自己睡覺,狗臉瞬間耷拉下來。
看得見卻吃不到,這不是純純折磨狗嗎。
看到大黃急得抓耳撓腮,左正心情大好,捂著肚子,盡力不讓自己笑出聲來。
此時太陽還沒到頭頂,左正決定今天為自己做一頓飯。
吃完飯就該干正事了。
雖然別人不信守承諾,但咱是誰啊,左正啊,多麼剛正不阿的一小伙,必須要說話算話,就算是走,也要把該乾的完。
做事要有始有終,我左正果然是個誠實守信的好少年。
「就這樣被你征服~」
哼著小曲,左師傅進入廚房忙碌了起來。
大黃目不轉睛地盯著旁邊的燒雞,哈喇子流了一地,它忽然感覺到自己背上濕漉漉的。
「爹,娘,我想你們。」
「正哥哥,大黃,不要走。」
小石頭嘴裡不斷嘟囔著,小手在空中不斷揮舞,似是想要抓住什麼東西。
大黃扭頭,看到小石頭臉上掛著兩道淚痕,立馬慌了起來。
我尋思我也沒動啊,這好端端的怎麼哭了,是我身上太硬了,硌著了嗎。
大黃如臨大敵,一動不敢動。
不知過了多久,小石頭醒了過來。
她感覺自己背後濕濕的,這才發現自己靠的地方全是淚水。
小石頭趕緊拿袖子在大黃身上擦來擦去,小臉上滿是愧疚。
「對不起,大黃,我又哭了」
「我現在就給你擦一擦哦。」
……
左正來到麗春酒樓——對面的正德酒樓。
門口的牌匾有些許破舊,很久沒有人打理過了。
左正看著這副景象,不由得有些感慨。
麗春酒樓是靠皮肉生意發家,一樓的食客本就是些添頭。
一年前,正德酒樓還能與麗春酒樓分庭抗禮,一個主打菜品,一個主打服務,左正來了之後一切都變了,原本去正德酒樓吃飯的人也都去到了了麗春酒樓,生意越發慘澹。
正德酒樓門口,店小二正靠著門板打盹。
「夥計,夥計,別睡了,我有事找你們掌柜。」
店小二迷迷糊糊睜開眼,不耐煩地說道:「誰啊,沒看到小爺睡得正香嗎?」
待看清來人之後,店小二忽然睜大了雙眼,「你你你你……」邊喊邊跑,手腳並用,連滾帶爬進了酒樓中。
店小二歇斯底里地大喊道:「掌柜,掌柜,他來了!他來咱們酒樓了啊!」
左正看這店小二這副反應,摸摸了自己的臉,自己長得也沒那麼嚇人啊。
正德酒樓掌柜周金此時正對著帳本發呆,愁眉苦臉的,見店小二這般慌張,心中更是煩躁,「怎麼這般慌什麼,平日裡我都是怎麼教你的,萬事急不得,這般樣子,以後怎成大事。」
「掌柜的,不是我急,是…是那個男人來了!」
「你且來說說,是誰,要是說不出個所以然來,看我怎麼收拾你。」
「是麗春酒樓的左……」
沒等小二說完,周金便一手抄起算盤,往屋外衝去。
「小郎君。」小二聲音越來越小,見掌柜這樣,心中不免嘀咕起來,還說我呢,你連名字都沒聽完就衝出去了,還不如我呢。
左正在屋外百無聊賴,忽然見正德酒樓掌柜向自己衝過來,手裡還拿著「武器」。
左正打趣道:「掌柜的,別來無恙啊,你這拿著算盤是幹嘛,要給我算帳嗎?」
掌柜周金見左正如此輕佻,怒喝道:「你這廝,不在你那腌臢之地幹活,來我這裡幹嘛!」
左正說道:「掌柜的,你這話就見外了,咱倆什麼關係,我還不能來你這串串門嗎?」說著還向掌柜遞了個小眼神,表示我懂你。
周金拿著算盤,氣得直發抖,正欲說些什麼,卻被左正打斷。
「不跟你開玩笑了,我這次來是有正事,掌柜的,我要送全城一份大禮,尤其是你,不知道你能不能接住這富貴。」
周金沉默了下來,他雖然對眼前這個少年沒有什麼好感,但他也是個生意人,況且他知道左正是有些真本事的,說的也極為認真,不像是在拿自己打趣。
「那你便說說看,這潑天富貴是何解釋。」
左正一聽,便笑了出來,不顧掌柜異樣的眼神,上前摟著周金的肩膀向酒樓內走去,儼然一副多年老友的樣子。
店小二見二人勾肩搭背朝大廳走來,立馬用手用力擦了擦眼睛,「我嘞個乖乖,我是沒睡醒,還是太陽打西邊出來了,這貓跟耗子一家親了。」
在店小二的注視下,二人走進了酒樓的雅間中,左正還貼心地將房門關好。
小二趴在門口想偷聽,卻什麼也聽不到,時間一長,便靠在門上迷迷糊糊的睡過去了。
不知過了多久,小二迷迷糊糊地好像聽到有人在喊自己。
「小二,小二,快進來給貴客泡茶,要最好的,就用我床底下藏的。」
小二擦了擦嘴角口水,揉了揉發酸的脖子,剛才是做了個夢嗎。
「快點,別讓貴客等著急了,我平日都是怎麼教導你的。」
聽著屋內掌柜的聲音,小二徹底清醒過來,一臉不可置信。
自己不就打了個盹,怎麼還多了個貴客,難道姓左的已經走了?
「這就來!」
小二按照吩咐泡好茶,送進屋內,屋內之人正是左正與自己的掌柜,二人手拉著手,不肯鬆開。
「賢弟,真是相見恨晚吶!」
「兄長,別說了,要是弟弟能早些認識兄長就好了!」
小二見到這樣兄友弟恭的場面,覺得腦袋有些發懵,自己這是怎麼了,難道還在夢裡嗎?
小二出了雅間,越想越迷糊,坐在空無一人的酒樓內發呆。
不多時,周金與左正一同出來,二人依舊是手挽著手。
「兄長,別送了!」
「賢弟,就讓哥哥多送送你吧,以前是哥哥誤會你了,以後有什麼能用的上兄長的地方,儘管開口!」
「有兄長這份心意,弟弟便知足了,留步吧!」
周金站在酒樓門口,拿著手帕與左正揮淚告別,看著手中的秘方,掌柜覺得更對不起左正了,心中無比愧疚。
「賢弟真乃奇人也!」
店小二已經傻掉了,掌柜是被人下藥了嗎,這世界是怎麼了,這還是自己那個一絲不苟,為人剛正的掌柜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