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章 玄京之變

2024-08-06 06:50:21 作者: 圭寸筆
  第18章 玄京之變

  「這朕自是知曉。」乾寧帝微微頷首,語氣聽不出喜怒「既然朕已經決定了和貴脈合作,就不會出爾反爾。」

  「陛下聖明。」葉太傅嘴角含笑。

  正在二人交談時,金攆的錦障上出現了一個人影,急切的聲音從其外傳入:「陛下,八百里加急來信!」

  「怎麼了?」乾寧帝神色一沉。

  「天堯關所駐宋將軍傳來急報,從陽,隨月兩座陪都駐軍叛變謀反,集結了十數萬兵馬突陷天堯關。隨後逆軍取道臨京,連破三隘,正在往玄京而來!」

  「一派胡言!」乾寧帝勃然大怒「他們怎麼會反!他們怎麼敢反!」

  「非是末將胡言,」那名人影跪地喘息著「陛下,亂黨昭然,逆軍已近,這是末將親眼所見……」

  「時不我待,還望陛下速速……決斷……」

  話語聲越來越低。

  風吹起了金攆的錦簾,連帶著乾寧帝看清了來者的臉,那是一個很年輕的軍官,一身破碎的玄黑輕甲,背後是無數滲血的箭尾,他一路從被破的天堯關騎馬而來,跑死了三匹好馬,帶著垂死的傷,就為了把消息傳達到京城。

  乾寧帝已經不用再駁斥了,因為他死了。

  「荒唐,荒唐……」乾寧帝喃喃,那不是出於恐懼,而是憤怒,對背叛的憤怒。

  「陳釋饒,蔣元興!」他念著陪都駐軍將領的名字,目欲噴火「朕對他們何其恩厚,他們緣何要反?」

  「論正統,朕是太子,論文治,朕不似那老傢伙一樣醉心修道。而是彈壓妖魔,輕徭薄賦,民心臣意俱在朕!他們憑什麼反!?」

  「陛下,此時思慮逆黨為何而反意義不大,還是儘早回京,號令禁軍才是。」葉太傅冷靜道。

  「是了,該回返玄京城。」乾寧帝深吸一口氣。

  「來人!」

  外頭有閹官入內下跪:「小的在,皇上有何吩咐?」

  「距離玄京還有多久路程?」

  「回皇上的話,此地距玄京尚有十餘里,當能在戌時歸返玄京。」

  「太慢了。」乾寧帝皺眉踱步「傳下去,行仗速度加快,必須在酉正時分抵達玄京!」

  太監面露遲疑。

  「還愣著幹什麼,還不快去!」乾寧帝怒聲喝道。

  「是,是!」太監戰戰兢兢地退了出去。

  「陛下,」葉太傅建言道「封禪儀仗行進不快,但臣為妖身,略通一些遁法,可作陛下前驅。」

  「全力疾行下,半柱香時刻便可抵達玄京,讓禁軍與陛下匯合。」

  乾寧帝凝眉思慮,良久,才沉聲道:「眼下也只能如此了。」

  他將半枚虎符取出,交給葉太傅「還望葉師速去速回。」

  「臣遵旨。」

  葉太傅接過虎符,看也不看,只是微行一禮,化作妖光。

  轉瞬間,妖光衝出金攆,消失不見。

  乾寧帝望著金攆外陰沉的天空,臉色冷若冰霜。

  「謀反……這會是你做的嗎,三弟。」


  ……

  玄京,兵馬司。

  陳渭憑欄而望。

  乾會已近尾聲。

  黑雲壓城,似有大雨將至。

  婦人為他披上寒衣:「天氣冷了,你怎麼就穿這麼點。」

  「無礙的,」陳渭回過神來,對妻子笑笑「兵馬司平日裡都有暖爐,今兒是煤剛用完,已經叫小粟他們去買了。」

  「官家的煤就可以隨便用麼?」婦人嗔怨一聲「你就是升了這個官,連帶著吃穿用度都闊氣起來了。」

  「我那不還是為了伱和槿榆嘛!」陳渭撓了撓臉:「槿榆身體虛,每月吃藥又是一筆銀子,咱家宅子的地契月供又是一筆銀子,在玄京無物不貴,我以前那點俸祿如何夠?」

  「我孑然一身是自在慣了,而自從有了你們娘倆,可不就得奮鬥起來。」陳渭搖搖頭笑道「如今我這一身官帽官衣,還多虧了娘子你啊。」

  「就你會說話!」婦人臉頰微紅。

  「說到槿榆,她還好嗎?」

  「可比你這好著呢,有陸公子陪著你還擔心什麼?」婦人輕聲言道「槿榆從昨晚起就一直睡不著覺,滿心等著陸公子帶他出去逛乾會,今天你剛出門當值不久他們就出發了,槿榆一直都帶著笑。」

  「你說你這個當爹的,還不如人家陸公子討女兒歡心。」婦人埋怨道。

  陳渭訕訕一笑。

  婦人思索須臾,忽然開口「依我看,不如讓槿榆認陸公子當乾爹好了。」

  「我是很樂意的。」陳渭嘆了口氣「但是不合適啊。陸公子,他是奇人,出塵無拘的奇人,他那種人是不該有束縛的。」

  「我的眼光向來很好,否則也不可能走到今天這一步。在我看來陸公子是要有大成就的人,他的世界不會拘泥於一個大乾,我們陳家能與之結緣就是很大的福分了。」

  「再牽求更多,對雙方也是不美。」

  婦人似懂非懂地點點頭:「不曾想夫君考慮地如此深入。」

  「士別三日當刮目相看,陸公子教我的。」陳渭咧嘴一笑。

  叩叩叩。

  此時兵馬司的大門被敲響。

  「是買煤的小粟回來了麼?」婦人疑惑,正打算前去開門。

  不料被陳渭半路攔下。

  「等等。」陳渭眉頭一皺。

  粟華的脾氣他是知道的,回兵馬司從不會規規矩矩地敲門,再說買煤的地界離這裡有三個坊市遠,他不該回來地如此之快。

  「請問是哪位大人蒞臨兵馬司?」他一邊試探道,一邊靠近大門。

  無人回應,也沒有了敲門聲,仿佛方才是附近的孩童惡作劇而已。

  陳渭心頭微松,或許是自己太敏感了。

  前幾日陸景雲向他辭別,告訴他玄京或許有大事要發生,同時建議他暫離此地。

  陳渭新上任不久,正是先帝人馬與新帝人馬交接職務之時,他怎好在這個關頭,因為一些毫無風聲的猜測而離去。

  便婉拒了陸景雲的建議,只說會多多注意一二。

  出於對陸景雲的信任,這幾日他都有些草木皆兵。


  看誰都像圖謀不軌。

  然而幾次試探,並無異常,一切風平浪靜。

  想來陸公子那般奇人也不可能什麼都料事如神,他在天牢困頓十餘載,對朝堂官場的敏銳或許還不如自己。

  陳渭自我寬慰了一番,原來陸公子也不是十全十美的。

  思至此處,陳渭正欲迴轉,卻聽到身後婦人的驚呼。

  「夫君小心!」

  抬眼一看,數名黑甲軍士立於牆頭,冷冷地望著他,手中拓機弓弩攢射而出!

  咻咻咻咻咻!

  箭矢如雷如電,直攻陳渭眉心。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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