孟佳佳說完,急忙將黎雅芙扶起來,她把她塞到車上,一邊開車一邊安慰她:「我們馬上到醫院,你再忍一忍。閱讀」
傷口很疼,鮮血源源不斷冒出來,要說黎雅芙不害怕是假的。
孟佳佳將黎雅芙送到最近的醫院,黎雅芙被推進了急診室,孟佳佳直到心跳平復了她才打了個電話,直接打給了白鈞琰。
白鈞琰最近因為公司的事情經常加班,此刻已經是晚上八點了他還留在辦公室里,電話響起的時候他正在開一個視頻會議。
孟佳佳平時不怎麼給他打電話的,要匯報工作都是按照流程來,一般孟佳佳給他打電話大多都是因為黎雅芙。
視頻會議還在進行,白鈞琰還是接了電話。
「有事?」他直接問。
「雅芙受傷了。」
白鈞琰站起身走到窗邊問道:「怎麼回事?」
「那你得問問你那個好女朋友了。」孟佳佳簡單跟他敘述了一下事情的經過,白鈞琰越聽面色越難看。
掛斷電話,白鈞琰看了一眼電腦屏幕,會議還沒有開完,對面是國外的幾個大股東,他很清楚這個時候離開的後果,而且他已經決定了不再管黎雅芙的事情了。不過他並沒有思考太久,直接讓張策進來替他開會,他自己開車去了醫院。
習慣了處理事情的淡定自若,可是此刻白鈞琰走進醫院的腳步還是不自覺匆忙起來,白鈞琰很快找到了孟佳佳,看到孟佳佳衣服上沾的血他的目光就暗了一下。
孟佳佳看到了他,還沒等他問她就說道:「她被推到手術室了,醫生說傷口很長,需要縫針。」
白鈞琰沒說話,在她身邊坐下陪著等。
「告訴黎叔叔了嗎?」白鈞琰問。
「嗯,告訴了。」
「好。」
等了好一會兒手術室的門才開了,孟佳佳急忙上前問道:「醫生,她怎麼樣了?傷口嚴不嚴重?」
「傷口倒是不深,就是長,縫了十三針。」
「她是拉小提琴的,她的手可不能有事,這傷會不會影響到她?」
「沒有傷到筋骨,應該沒什麼影響,具體的要看她恢復得怎麼樣。」
孟佳佳稍稍鬆了一口氣,她進了手術室看黎雅芙,白鈞琰也跟著進去。黎雅芙躺在床上,面色有些蒼白,額頭上全是汗。
孟佳佳走上前握住她的手,「雅芙,疼不疼?」
「還好,上了麻藥,不知道麻藥過了疼不疼。」
「很抱歉雅芙。」
「跟你又沒關係有什麼好抱歉的?」
黎雅芙一抬頭看向門口的白鈞琰,「你怎麼來了?」
「佳佳給我打了電話,我過來看看。」
黎雅芙閉上眼睛,「佳佳,我有點累,想先睡一會兒。」
「那好,我們先出去,有什麼需要就叫一聲。」
「嗯。」
孟佳佳和白鈞琰出了門,孟佳佳看向白鈞琰,哪怕他強忍著可是也看得出他眉眼間透著疲憊,面色也不太好。
孟佳佳冷笑一聲問他:「為了那個女人讓自己腹背受敵,這就是你想要的嗎?」
他微眯著眼睛向她看去,「我現在沒有心情接受調侃。」
白鈞琰雖然是孟佳佳的表哥,但是在公司積威日久,再加上又是她的上司,她也沒那個膽量再和他槓。
不過好友受傷了,她心裡很是不爽,她走到一邊坐下,她沖白鈞琰道:「黎叔叔恐怕要不了多久就會過來了。上次視頻的事情畢竟只是兒女私事,他也沒什麼好說的,或者也是顧忌著你沒有過多計較。但是這一次黎雅芙受傷了,還傷了手,你應該知道手對她來說有多重要。傷了她的人是蘇錦雪的弟弟,蘇錦雪還是你的女朋友,我要恭喜你,你的對家又多了一個,經過這件事黎斌多半也不想再和你合作了。」
雖然孟佳佳這話聽得他很不舒服,但是他無法反駁。她說的很對,他現在是腹背受敵,他接下來要處理的事情會越來越棘手。
白鈞琰他走下了樓,初冬的風颳在身上,黏著濕氣的冷意吹得人很不舒服,旁邊有人在抽菸,他去向人借了一根煙和火機。
他已經很久沒有抽過煙了,猛抽了一口還有點不習慣差點被嗆到。
電話就是在這時候響的,他掃到來電顯示,是蘇錦雪打來的。
他接起電話,電話那頭蘇錦雪的聲音有些著急,「鈞琰,我弟弟被警察抓走了,你警察局有沒有認識的人,能不能幫我問問是因為什麼。」
白鈞琰面無表情的說道:「他傷了人。」
「啊?你知道?」
「嗯,我知道。」
「他傷了誰啊?」
「黎雅芙。」
那邊蘇錦雪沉默了一會兒,「怎麼會啊?他和黎雅芙都不認識。」
「你弟弟可真是厲害,佳佳去店裡都不被放在眼裡,還敢私藏刀具,還砍人?誰給他膽子?」
「不是鈞琰,這其中一定有什麼誤會,我弟弟雖然脾氣是差了一點,但是膽子沒那麼大,砍人的事情他是怎麼都做不出來了。」
「是嗎?」
「我那個弟弟從小被我媽媽慣壞了,你能不能找找警察局那邊的熟人幫幫忙,讓他少受一點苦?」
「幫他?」白鈞琰冷笑一聲,「他傷的是黎雅芙,誰都幫不了他。」他說完便直接掛斷了電話。
蘇錦雪又打過來,這一次他直接將手機關機了,他那麼愛的女人,可是他此刻竟然一點都不想聽她的聲音。
白鈞琰看了一眼天空,夜幕低垂,星星點點的星辰點綴其間,曾經有人告訴過他,星星是神的眼睛,他在上面注視著每一個人,每一個人所犯的罪孽和過錯都逃不開神的眼睛。
是誰告訴他的呢?那個女孩有一張乾淨純潔的臉,那個女孩笑起來很甜,她站在晚風中,說這句話的時候她在對他笑。
半夜麻藥慢慢過去,傷口的疼痛一點點覺醒。
好疼啊,真的好疼。
疼痛和睡意一起折磨著她,黎雅芙感覺自己發燒了,腦袋暈得不行,想睡著,可是傷口太疼又睡不著覺。
她想起她九歲那一年割了盲腸。那時候他們還沒有搬家,媽媽還是一個中學老師,因為監考去了外地,家裡就剩了她和黎向陽。
她晚上疼得在床上打滾,嘴唇也被咬出了血,她疼的時候會習慣性咬嘴唇,黎向陽就把她的嘴巴捏開,將他的手塞到了她口中任由她咬,也不管她咬的有多狠。
後來他的手被她咬的青一塊兒紫一塊兒的,腫了好久才好,可是只要她一痛,他又會把手給她咬。
黎雅芙感覺好像又回到了九歲那一年,她好疼啊,疼得渾身都在冒汗,腦袋一陣陣發暈。她感覺有人靠了過來,他將她的嘴巴捏開,把她咬著的嘴唇解放出來,然後再將手塞到她的口中。
她知道這個人是黎向陽,她想睜開眼睛看,可是眼皮像是有千斤重,她無論如何也睜不開。
她感覺牙齒嵌進了他的手裡,她好像比以前每一次都咬得重,可是他依然是一聲不吭默默忍受,直到口中蔓延了一股血腥味,再後來腦袋實在沉得厲害,她不知不覺就昏睡過去。
可是睡得也不踏實,她一直在做夢,一場場混亂的夢,夢到小時候,夢到黎向陽。醒來的時候是在醫院的房間,黎雅芙緩了好一會兒才從夢中回過神來,她急忙轉頭四顧,在不遠處的一張椅子上看到坐在那邊的白鈞琰。
「你怎麼在這裡?」
白鈞琰腿上放了個筆記本電腦,他正在用電腦處理公事,聽到這話他抬頭向她看去,問她:「餓了嗎?想吃什麼我讓助理幫你買。」
「你怎麼在這兒?」她又問了一句。
「我加了夜班,下班了順便過來看看你。」
手臂上的痛好了一點,不是那麼難忍受,又或者說已經疼習慣了。她閉上眼睛,讓自己慢慢從那場似夢非夢的幻象中回神。
「你一直在這裡嗎?你來的時候有沒有遇到什麼人?」黎雅芙問他。
「沒有,怎麼了?」
「沒什麼。」
白鈞琰放下電腦向她走過來,「江寒為什麼不來看你?他不是你男朋友嗎?」
黎雅芙的情緒依然還沉浸在夢中,她沒有心思和白鈞琰說話。
白鈞琰又道:「你是騙我的是嗎?他並不是你的男朋友。」
黎雅芙淡淡的看了他一眼,偏過頭去,她是真的一點都不想和他說話。
然而她這態度卻讓白鈞琰覺得她就是默認了,原來他們真的不是男女朋友,她是故意報復他的,這麼傻的嗎?不過白均琰的心情卻莫名好了一點。
敲門聲響了幾下,白鈞琰去開了門,進來的人是黎雅芙的繼母和白鈞琰的媽媽。白鈞琰媽媽一進門就關切問道:「雅芙,好點沒有?」
「好多了。」
白鈞琰媽媽走到床邊坐下,她摸了摸她的額頭說道:「乖孩子,你放心,阿姨不會讓你白受委屈的。」一邊說這話還一邊向白鈞琰看去,像是特意說給他聽的。
程萍萍將保溫盒打開說道:「你萬阿姨特意煮了你喜歡吃的魚片粥,將就還熱著趕緊吃了。」
黎雅芙道:「謝謝萬阿姨,太麻煩你了。」
萬琳笑道:「一點都不麻煩。」她說完又沖白鈞琰道:「過來幫著餵雅芙吃啊,你不知道她受了傷不方便嗎?」
她跟白鈞琰說話的時候一點都沒好氣,不過白鈞琰也沒什麼不滿,他走過來乖乖接了保溫盒,在黎雅芙床邊坐下,還真舀了一勺向她遞過去。
白鈞琰很顯然是沒照顧過人的,這一勺舀得有點多,黎雅芙不太想被白鈞琰餵飯,便沖他道:「放旁邊吧,我左手受傷了右手還可以用。」
萬琳忙道:「你別跟他客氣,反正他閒著也是閒著。」
白鈞琰又將粥往她嘴邊遞了一點,笑道:「趁熱吃吧。」
當著長輩的面,黎雅芙又不能不給面子,只得吃了,就這樣被白鈞琰餵了半碗粥之後她道:「我吃不下了。」
白鈞琰這才將粥放下,又拿過紙巾要幫她擦嘴,黎雅芙對這個動作有點牴觸,急忙接過他手中的紙巾自己擦了擦,又隨手扔到旁邊垃圾桶。
沒一會兒黎斌也過來了,黎斌來了一會兒孟佳佳和韓文君也一塊兒來了,病房裡熱鬧了起來,黎雅芙被他們輪番關心過後就以要休息為理由讓他們都走了。
好不容易病房裡就只剩下了她一個人,黎雅芙想到昨天做的那個夢,她給江寒打了個電話。
「黎小姐有事嗎?」
「江先生,我受傷了,你能來看我嗎?」
「抱歉黎小姐,我最近有事在外地出差,只有等我回去了才能去看你了。」
「好吧。」
她感覺那邊準備掛電話了,她又道:「等一等。」
那邊沉默下來,似乎在等著她繼續。
「我……很疼。」
「……」
電話那頭很靜很靜,也不知道他的人是不是已經不在電話旁了。
黎雅芙自嘲的笑了笑,像是在自言自語,「真的……很疼。」
她說完掛斷了電話,望著天花板出神。
白鈞琰從黎雅芙病房離開之後直接讓張策開到公司,在路上他突然想起他昨晚聽到的名字。
黎向陽。
他是五點鐘去她病房的,在醒之前她一直叫著這個名字。
黎向陽?和她一樣姓黎?是她的親人嗎?不過他從來沒有聽她說過。在昏迷之時還一直叫著他的名字,那應該是對她很重要的人。
白鈞琰想了想跟孟佳佳打了個電話。
「你知道黎向陽是誰嗎?」他問。
「黎向陽?好像是雅芙的哥哥,怎麼了?」
「他有個哥哥?」
「不是親生的,雅芙還沒來洛城之前一直跟著她媽媽生活,那個哥哥是她媽媽收養的孩子,和她沒有血緣關係,不過後來好像失蹤了,一直沒找到。」
黎雅芙竟然還有一個毫無血緣關係的哥哥?她和他在一起三年竟然從來沒有透露過,就連孟佳佳都知道,而他這個前未婚夫竟竟然不知道?
他又問:「她和那個哥哥關係好嗎?」
「雅芙好像很在意那個哥哥,對她來說,這個哥哥是除了她媽媽之外她最在意的人。不過,你怎麼突然問到這個?她沒有跟你說過她哥哥的事情?」
「沒有。」
「……」
掛斷電話之後白鈞琰陷入沉思,黎雅芙為什麼沒有告訴過他關於她哥哥的事情?那些年他們在一起,雖然算不上特別親密,但是關係也還算不錯,可是她竟然連提都沒跟他提過?
還有,昏迷不醒還一直叫著這個哥哥的名字,她對他依賴到這種程度?又或者說,她對這個哥哥其實還有別的感情?
他突然發現他越來越看不透黎雅芙了,這個他一直以為乖巧的女孩子卻出手如此狠絕對付他,還有江寒以及現在突然多出來的哥哥,白鈞琰覺得他和黎雅芙一起那麼多年,他好像從來沒有真正了解過她。
不過不管怎麼說,他已經確定了她和江寒沒什麼關係,至於這個哥哥,現在都不知道在哪兒,他也用不著理會那麼多。
中午和晚上黎雅芙的病房都會來人給她送飯,她晚上睡覺之前讓黎斌和程萍萍先回去,病房好不容易安靜下來的,可是她卻不想急著睡覺。
黎雅芙懷疑醫院給她輸的液里有鎮靜的東西,大概是為了減輕疼痛方便她快速入睡,所以輸完液之後就困得不行。
但是她一直忍住不睡著,她總覺得昨天晚上好像真的有人來了她的病房,他還把他的手給她咬,他今天還會再來嗎?她想知道。
也不知道過了多久,她聽到有人推門進來的聲音,然後是腳步聲,那人正向這邊走來。她急忙假裝睡著。
她感覺那人走到了她的病床前,然後床邊有響動,是他坐了下來,她的被子被拉開,一隻手伸過來捏住她的嘴,然後另一隻手將被咬住的嘴唇掰出來。
黎雅芙感覺心跳在開始加速,不是夢,她很清楚的知道這不是夢,現在她很清醒,非常清醒。
很快,一隻手掌就塞到她的口中,她暗中將手伸到頭頂熟練的將燈開關打開,然後睜開眼看向那人。
燈光亮起的那一刻,他的視線和她的視線對上。他有片刻的錯愕,然而只是一眨眼他便恢復了鎮定。
「黎小姐醒了?」他沖她道。
黎雅芙靜靜的看著面前的男人,血液像是被煮沸了一樣在全身奔流而過,仿若有一隻大手扼住了她的喉嚨,她好半晌說不出一句話。
男人慢慢站起身來,「看來我打擾黎小姐休息了。」
黎雅芙調整了幾下呼吸,然而她依然感覺說話的聲音在發抖,「江先生不是去外地出差了嗎?」
「黎小姐受了傷所以我過來看看。」他的表情是那麼自然,一點心虛都沒有。
然而黎雅芙目光很快掃到了他那隻包著紗布的手,感覺到她的目光,他下意識將手背到了身後。她想到昨天夜裡她的牙齒深深嵌到那人的肉里,而後口腔里有血腥味蔓延。
「江先生的手怎麼受傷了?」?輕&吻&喵&喵&獨&家&整&理&
「不小心被養的貓抓傷的,沒什麼大礙。很抱歉黎小姐我打擾了你休息,我明天再過來。」
他說完轉身便走,黎雅芙在身後叫了一聲,「黎向陽。」
白鈞琰晚上依然是忙到了很晚才下班,他直接來了醫院,這個點黎雅芙應該已經睡著了,他也沒敲門,直接推門進去。
然而一進門卻看到站在病房裡的江寒。
「江先生怎麼在這裡?」黎雅芙已經承認了江寒並不是她的男朋友,既然不是男朋友他這麼晚還出現在這裡讓他很不理解。
黎雅芙已經確定了眼前這個人就是黎向陽,內心激動到好像隨時都要爆炸,可是理智卻還尚存,她有太多的疑問。她不知道為什麼他要和她假裝不認識,她不知道為什麼這些年他都不出現,她要問清楚,她有很多的問題要問清楚。
突然出現的白鈞琰很明顯打擾了這一切,她突然變得異常煩躁,直接沖白鈞琰道:「你出去!」
白鈞琰一臉疑惑看向黎雅芙,他知道黎雅芙這話是對她說的,可是她的目光卻沒看著他,她盯在江寒身上,連餘光都不曾在他身上落下一點。
這是白鈞琰第一次聽到黎雅芙用這種語氣說話,排斥的,厭煩的,冷漠的語氣,好像他是個多麼多餘的人,是一個完全不相干的人。
他許久沒動,黎雅芙又接著道:「叫你出去,滾出去!」
她的語氣帶著煩躁,好像在趕一隻討厭的蒼蠅一樣。
白鈞琰後退一步,手依然還落在門把上,他一後退,正好也帶著門一塊兒關上,手指依然還捏著門把,指尖用力收緊,手指都泛出了白色,大概連他自己都沒有意識到。
雖然他出來了,可是病房裡的聲音依然傳到了他的耳朵。
白鈞琰離開了,病房中又安靜下來,黎雅芙盯著面前的男人,一字一句沖他道:「黎向陽,我知道是你。」
「黎小姐,我說過了我不是你認識的那個人。」
他表情平靜,平靜到讓人覺得冷漠,好像在以此證明,他是江寒,那個讓人畏懼的江寒,不是她口中的黎向陽。
他還是不承認,為什麼不承認呢?跑到她的病房中讓他咬住他的手,另外一隻手都被她咬出傷口了,為什麼就是不承認?
黎雅芙笑了,「好,你不是黎向陽。」她一邊說著一邊將袖子撩開,她的傷在小臂上,她盯著他的臉開始解紗布。
江寒看著她的動作目光微眯,「你做什麼?」
「江先生你不用管我,你要走的話現在就走。」
她將紗布一點點解下來,他卻沒有要走的意思,他的面色漸漸凝重下來,「你要做什麼?」
她依然還對他笑,「我說了你不用管我,你走吧。」
「都多大的人了,何必做這種幼稚的事情?」他的語氣已經完全沉了下來。
「我說了你不用管我,反正我跟江先生無緣無故,我怎麼樣都跟你沒有關係。」
她已經將紗布解到最後一圈了,最後一層紗布上面凝了血,如果她要扯下來勢必要扯動傷口,她就這麼看著他笑著,手指握在紗布上,眼看著就要扯下來。
他終於是控制不住,最後的一絲理智土崩瓦解,他幾個大步走上前,握住她的手制止她的動作,而後又將被她扯開的紗布一圈圈纏上去。
「你是不是瘋了,你胡鬧什麼?」他悶聲沖她吼,那幫她纏紗布的動作又小心翼翼又慌亂。
黎雅芙靜靜看著他,看著他一圈圈幫她將紗布纏好,她忍著眼淚往下掉,她問他:「你是黎向陽對嗎?」
他低垂著頭沉默片刻才漸漸抬頭看向她,他的眼底帶著怒火,他說話的語氣依然還是沉的,「是,我是黎向陽,下一句是不是要讓我滾了?」
他承認了,他終於承認了,他是黎向陽,他還沒有死。
他退後一步又道:「我知道你討厭我,我會離開的,以後也不會出現在你面前了。」
「這就是你一直不敢承認你是黎向陽的理由嗎?你覺得我會討厭你,會讓你滾?」
他沒有回答,他看了一眼她受傷的手臂,「你好好養傷,我不會讓你白挨這一刀的。」
他不會讓她白挨這一刀的,就像很多年前,他將那個要欺負她的男孩揍得爬不起來,他為了錢可以被人打得渾身是傷,但是不能有人欺負他的妹妹。
他說完便轉身向門口走,黎雅芙叫住他。
「哥哥。」
他身體僵住,過了好一會兒他才轉身望向她,那原本銳利冰冷的眸子裡染上了紅暈,他緊緊盯著她,懷疑自己聽錯了,他又問道:「你叫我什麼?」依然還是那沉沉的語氣,可是卻染上了沙啞。
她已經很久沒有叫過他哥哥了,在他們分開前的幾年裡,她討厭他,憎恨他,甚至連話都不想和他說。
可是現在他竟然聽到她叫他哥哥?
作者有話要說: 開啟疼愛哥哥模式
繼續虐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