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來就不來,我一個人吃。Google搜索」陸錦眠放棄了幻想,把菜端上桌。
她做了一盆紅燒肉,一盤炒河蝦,搓搓手,開始乾飯。七年整,一個人吃飯的次數不知道有多少,但是,這是第一次吃自己做的飯。第一次一個人呆在只屬於她的空間裡,第一次一個人生活,第一次不用害怕傅陵川在飯桌上問她學業……
「我命還算不錯,天天吃肉,爸爸媽媽可以安心投胎去了。」她把最後一口紅燒肉吃完,轉頭看向窗外。
天已經全黑了,玉蘭花枝在風的搖晃下,不停地擦過她的小窗戶。
「你們多開幾天,我一個人挺孤單的。」她小聲說道。
似是回應她,那樹花兒在風裡撲嗖嗖地飄落!
簡直氣死人。
「呸!」陸錦眠罵了一句,過去用力關上了窗戶。這玉蘭花和傅陵川一樣討厭,一樣不如她願。
她再把手機支架調好,準備開始自己的新業務,直播。
陸錦眠沒錢,但是愛折騰。說不定折騰折騰著,錢就來了。
她戴上口罩,在烏黑的發邊簪了朵玉蘭花,打開了直播鍵。
「大家好,我是新主播小玉蘭。」
沒一會兒,就進來了幾個看客,彈幕開始狂飄。
【這是什麼直播啊?】
【小玉蘭是什麼鬼,好土啊。】
陸錦眠沖鏡頭揮手,眼兒笑得彎彎的,脆生生地說道:「今天教各位姐妹怎麼在婚前辯別牙籤男,婚後擁有幸福生活。」
【噗……這也不封號嗎?】
【姐妹夠大膽啊!】
【媽呀,我要多叫點人過來看】
陸錦眠拿了個半截的塑料模特來放到桌上,再把各種小瓶子依次排開,化妝水瓶,花露水瓶,礦泉水瓶,輸液瓶……
「看清楚,這是姐妹專場,男士請出去,不然別在這裡嚷嚷說受到了冒犯。」
陸錦眠一邊說,一邊扒拉開一隻紙盒,拿出一條男士平腳褲套在模特身上,手指勾開了腰帶,兩指捏了個牙籤往裡面放。
「大家談了男朋友呢,就去他家坐坐,看看他陽台上晾曬的衣服。男士的褲子與我們姐妹的不一樣,前面是有一片布料的,會被撐開。這個撐開的幅度呢,就靠男士們自身的硬條件了。」
牙籤穿過空蕩蕩的布料,嗖地掉下來……
陸錦眠又拿了個小藥瓶。
咣當,又掉下來!
「嘖嘖,這種,真的是慘中之慘,希望姐妹們都不要遇到這種超級差生。」陸錦眠悄悄瞟屏幕,有人開始刷禮物了!
【哈哈哈,這也行……】
【媽呀,這簡直是個搞笑直播】
【主播有沒有男朋友,他的硬體怎麼樣】
陸錦眠握著礦泉水瓶,笑嘻嘻地說道:「請遵守直播間規定,不要打探主播隱私。」
這時直播間裡又開始飄彈幕。
【那是誰,是男朋友來了吧】
【男朋友的腿好長啊,讓我們看看臉】
【看上去硬體是挺好呢,礦泉水瓶可以放進去嗎】
陸錦眠拿著礦泉水瓶往塑料模特褲子裡塞,滿滿地塞好了,脆生生地說道:「我男朋友就這麼厲害,絕對年級第一優等生。」
「你在幹什麼?」傅陵川低沉的聲音響了起來。
陸錦眠的魂都快嚇飛了!
她猛地抱住了塑料模特,扭頭看向身後。傅陵川握著一把鑰匙,身後跟著林晉和另一個助理,二人手中都是大包小包地拎著。
「我、我在上護理網課。」她手忙腳亂地關掉直播,把塑料模特往桌子底下藏。
祖宗八代的臉全丟光了!
「你怎麼進來不敲門,也不打電話。」她結結巴巴地問道。
「敲了,不開。打了,不接。」傅陵川的視線落在滿桌子各種小瓶子上,眉頭微擰。
完了,又要挨訓了。
「傅總,東西就放這了。」林晉識趣,趕緊帶著人開溜。
陸錦眠跪坐在小桌子前,手忙腳亂地收拾東西。她為了直播安靜,所以設置了電話勿擾狀態。哪會想到他直接開門進來?
「你哪來的鑰匙?」她突然想這事,抬頭看向他。
「找房東。」傅陵川擰擰眉,在小沙發坐下。這房子小,沙發也小,他坐下來,一個沙發便占了一大半。
「房東為什麼亂給鑰匙。」陸錦眠抱怨道。
「是給我。」給他叫亂給嗎?傅陵川看著她趴在地上藏東西,忍不住說道:「你是當我瞎了?這些瓶子往哪裡塞,你這是護理的什麼?」
搬出來第一天,她就像只飛天蜈蚣,反了天了!
「傅先生,我是高護!高護的意義在於,生命平等,男女平等。病人在我這兒,我就是神聖的白衣天使,我可以護理一切遭遇疾病折磨的身體。」陸錦眠用身子擋住那個塑料模特,雙手背在身後,去拔那個礦泉水瓶。
「轉回內科。」傅陵川沉著臉,冷聲說道:「否則轉校。」
陸錦眠眸子睜了睜,震驚地問道:「為什麼?」
還能為什麼?當然不能容忍她這雙手去碰別的男人的身體!他又不蠢,知道她剛剛那是在幹什麼!那是在試男人的大小!
「你腦子每天在想什麼,你像什麼樣子。」他忍了忍,還是沒能忍住。
陸錦眠垂著小腦袋安靜了會兒,起身去拿了個大紙箱,把道具全放進去。
「我上個兼職掉了,想直播賺錢。」她小聲說道。
「我給你加生活費。」傅陵川說道。大學女生一千五確實少了點。
「不要。」陸錦眠轉頭看向他,輕輕地說道:「我成年了,你資助我這麼多年,已經很好了。我不可能一直依賴你,總要自己生活。我沒幹壞事,直播的時候就是想搞笑點,漲點人氣,不是你想的那樣在做不要臉的事。我沒有不要臉。」
就在傅陵川心軟了的時候,陸錦眠又補了一句,「而且礦泉水瓶也不是說的你,你不要不好意思。」
那是說誰?
她去哪裡試了誰的平腳褲?還是去真看了別的男人?
傅陵川的臉都綠了。
陸錦眠抱著大紙箱進了房間,一雙大大的拖鞋在地上沓沓地響。
傅陵川那兒的東西全是頂級的好貨,拖鞋也是,穿在腳上軟軟的,特舒適。不過她沒把那裡的東西帶出來,現在她腳上的是路邊攤九塊九一雙的,走起來的聲音沓沓沓地,特有節奏。
什麼人過什麼樣的日子,陸錦眠喜歡他,喜歡他的錢,但也明白強求不來。強求多了,就真成了不要臉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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