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謝謝。Google搜索」景怡匆匆掛斷了電話。
陸景眠握著手機,越想越著急。他不會是因為在她那兒沒休息好,所以一時神情恍惚,出什麼事了吧?
她摸出手機,一連給他打了好幾個電話,全都沒人接。她越想越害怕,也顧不上打掃,工具一丟,拔腿就跑。
「陸景眠,你敢跑。」劉芳急了,追出來大叫。
「今天你們做,以後都不用你們來了,我會跟趙教授說。」陸錦眠頭也不回地說道。
如果劉芳去告狀,那大不了她再多掃一個月實驗樓,總之她現在要去找傅陵川,要確定他是安全的。
APM的工地在城西,陸錦眠那天在他辦公室里聽他接電話時說過,是全省的重點基建項目,要在湍急的大河下造出一條水下隧道。萬一是隧道出問題,他困在裡面可就慘了。
陸錦眠攔了好幾輛車,聽說是城西,都不肯去。
「那地方出事故了,塌方,不能去。」攔的第四輛車擺擺手,拒絕了陸錦眠。
陸錦眠一咬牙,強行坐上了車:「那你就把我送到離那裡近點的地方,我走過去。」
「喂,那可不行,你萬一出了什麼事,我還得負責呢。」司機嚷嚷道。
「你開錄音,我自己負責。」陸錦眠說道。
司機見狀,只好罵罵咧咧地出發了,「你這小丫頭,這麼大的雨跑出去,不是自尋苦吃?你爸媽不著急嗎。」
「他們早去世了。」陸錦眠現在就只有傅陵川一個至親至愛的人,絕對接受不了他出事。
「喂,你不是想不開吧?」司機又剎了車,一臉驚恐地看著她。
如果傅陵川出事,她真的會想不開!
「快走啊。」陸錦眠惱火地推了他一把,「我要投訴你了啊。」
司機見她堅絕,只好繼續出發。到了離城西還有五公里的地方,他說什麼也不肯走了。
「我勸你也別去。」司機看她下車,大聲說道。
陸錦眠一眼瞅到副駕上有雨衣,直接拿了下來:「賣給我了。」
「行,給你給你。」司機搖搖頭,搖上車窗,調頭往回開。
陸錦眠套上雨衣,心一橫,獨自往前走去。
手機的電不多了,她發了條消息給他,告訴自己過來找他了,之後便開始一路小跑直奔目的地。
幸虧這幾年奔波在打工的路上,讓她體質還不錯,還挺能跑。就是這風雨太大,又出了汗,一冷一熱的讓她頭暈。
不知道跑了多久,陸錦眠終於到了工地附近,遠遠的看到好些人站在塌方的洞口前,路邊是被風颳倒的GG牌,樹上纏繞著被刮來的紅色橫幅。傅陵川就站在橫幅下面,被眾人簇擁著,手裡握著對講機在指揮。
傅陵川的個子高,就算戴著安全帽,穿著雨衣,她也一眼能認出來。
「傅陵川!」她跑過去,往他背上拍了一下。
那人轉過頭來,疑惑地掃了一眼陸錦眠。
糟了,她認錯人了。
這個從背影上和傅陵川真的很像,她還沒見過和傅陵川這麼像的人呢。
「你是?」男子打量著陸錦眠,溫和地問道。
「咦,這不陸小姐嗎?這是桓光醫院的杜院長。」一位經理認出了陸錦眠。兩年前他去公司給傅陵川做報告的時候,見過她一回。傅陵川給她盯作業,她站在辦公桌前背書給他聽。
桓光醫院的院長,杜驍?醫院成立不久,名氣已經如日中天。
「傅先生呢?」陸錦眠拉住經理焦急地問道。
「他在裡面看傷員。」經理指了指前面的工棚,大聲說道。
陸錦眠轉身就往工棚跑。
「陸小姐,什麼人?」杜驍好奇地問道。
「哦,她是傅總家遠房親戚的女兒,陸錦眠。」經理解釋道。
杜驍雙瞳里幽光閃動,盯緊了陸錦眠的背影,小聲念道:「陸錦眠。」
「杜院長,劉工傷得這麼動,根本不能挪動,現在怎麼辦?」經理焦急地問道:「劉工程師是咱們這工程的核心人物,千萬不能出事的。」
「若是能在一個小時之內把設備運送過來並裝好,手術我能做。」杜驍說道。
「那我去告訴傅總。」經理戴好安全帽,埋頭往前沖。
陸錦眠這時已經跑到了工棚外面,濃烈的血腥味兒,就算是這傾盆大雨也沖不散。她剛到門口,就驚恐地看到了傷員。斷骨從小腿處扎出來,血肉模糊……
胃裡一陣翻江倒海!陸錦眠連忙捂緊嘴,強忍住噁心,抬高了下巴往裡面找傅陵川的身影。
「誰讓你來的。」
突然,一隻手拎住了她的衣領,把她拎到了門口。
陸錦眠一抬頭就看到了傅陵川鐵青的臉:「我給你打電話你沒接,聽說這裡塌方……」
「混帳,胡鬧,我不接電話你就跑過來。你當這是什麼地方,回去!」傅陵川抓著她的手腕往路邊拖,「林晉人呢,送她回去。」
他強行把陸錦眠拖到了車邊,拉開車門把她塞上去。
陸錦眠大氣也不敢出,擰著雨衣衣角,緊張地看著他:「我回去就好嘛,你不發脾氣。」
「傅總,現在抽不開身啊,到處缺人。」林晉跑過來,抹了把臉上的雨水,說道:「讓陸小姐在車裡坐會兒吧。」
「我自己……」陸錦眠本來想說自己回去,看到傅陵川怒氣沖沖的樣子,馬上改了口:「我自己坐著。」
「好好坐著。」傅陵川摔了車門,帶著林晉往工棚走。
大老闆原來自己也得來工地。陸錦眠趴在車窗上,看著他的背影發呆。現在看到他胳膊腿都好好的,挨罵就挨罵吧,又不會少塊肉。
一陣風吹來,吹得剛放鬆的她打了個噴嚏。
她悉悉索索地脫掉了雨衣,從車后座找到了一件他的外套裹上。這時,她突然看到他的手機連著充電器放在前座上!他手機的密碼她一直知道,這時候她的手指尖兒癢得不行,就想拿過來看看。她想知道他和景怡的關係到底走到了哪一步。
猶豫了半天,她放棄了這念頭。不偷看他的手機,這是人品。錢可以沒有,人品不能沒有。
「冷?」傅陵川回來了,看她在發抖,臉色更難看了。現在跑來就是添亂,但來都來了,他再罵她也於事無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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