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太古時起,整個修真界就被分裂成了五個版塊兒。
被人修和人族占據的中州,以妖修為首的西州,落入鬼修之手的南州,盤踞著靈族的北州以及傳說中被神族遺落此地的半神之地——東州。
其中以人族所在的中州面積最廣,也居住著世上數量最多的生靈。
中州的人修很多,但更多的卻是沒有靈根的普通人。這些人沒有自保的力量,只能居住在依附於大宗門的城池之中,靠著那裡的陣法獲得安寧。
然而入住擁有陣法的城池需要交納不低的靈石,不少普通人沒有那麼多資源,只能住在不算安全的荒原之中。
秦守月一行人這次將要前往的清寧鎮,就是這樣一座位於荒原里的小城鎮。
清寧鎮靠近長嵐宗,被道盟划進了長嵐宗的管理範圍。只是這個小鎮太過貧窮,根本沒有什麼好東西供給仙門,所以長嵐宗並不怎麼關照清寧鎮。
這回也是清寧鎮這邊鬧妖怪的事情影響太大,這才給底下的弟子分派了任務,讓修士們前來捉妖。
只是這個任務的等級似乎不算高,因為清寧鎮早在半月前就傳出有妖怪作亂,但長嵐宗派去處理此事的修士,卻是隔了這麼久後才動身前往。
倘若清寧鎮那邊真的有大妖越過了州界跑來作祟,這麼天過去了,鎮上的普通百姓怕是情況不妙。
想到這裡,秦守月主動找到了負責驅使飛舟的蕭珉,希望他能加快行程,早些抵達清寧鎮。
「嗤,弄得好像整個飛舟上就你一個人有善心似的。小型飛舟的速度本來就不快,這難道是我們能解決的嗎?」在登上飛舟時才被秦守月教訓過的莊焱,像是沒有記憶力一樣,再次上前招惹。
江念月拉了拉莊焱的袖子勸道:「好了你別和秦師姐吵了,她興許只是擔心鎮上的百姓,不是故意過來說這些話的。」
秦守月點點頭:「我的確很擔心鎮上的百姓,但同時我也想提醒你們。飛舟行進速度的快慢與它的大小並無關係,只與驅動飛舟的靈力大小有關。若是覺得飛舟速度不夠,最該做的不是換一艘更大的……」
她抬腳踢掉了卡在飛舟控制陣盤上的那顆靈石,隨手丟了一顆更大更亮的上去。
「……而是要換一顆靈氣更足的靈石。」
隨著她話音落下,原本還在慢悠悠往前跑的飛舟就像是憑空多出了幾對翅膀一樣,飛快在雲間穿梭。
那驟然飛過的殘影,將一旁的飛鳥都嚇了一跳。
這樣明顯的變化,都不用秦守月主動說,在場幾人都能感受到。
秦守月的視線掃過蕭珉三人,最後落在了莊焱那張難看的臉上:「我以為這些知識尋常修士都該清楚才對,幾位平日裡也別只知道修煉,最基礎的東西卻是一點兒都不了解,免得最後輸了比試又輸了常識。」
「你!」莊焱自然能聽懂最後這句話是在針對誰,他從椅子上跳了起來,大有立刻拔劍和秦守月再打一場的架勢。
但他還未拔出腰間的劍,就被江念月攔住了。
她偏頭對著蕭珉輕輕喚了一聲「師兄」,這個總是將公平掛在嘴邊的大師兄就不輕不重地對秦守月說道:「師妹,你有些過了。」
秦守月微微抿唇,她還是有些無法適應如今的蕭珉,大約是對方曾經留給了她太多美好的記憶,所以如今要親手打碎這些美好,才會讓人那麼不舍。
「以目前這個速度,大約一個時辰後就能到清寧鎮。我先回房修煉了,就不打擾諸位了。」秦守月轉身離開,就像幻境裡無數次被排擠在人群之外,只能默默退出時一樣。
只是此刻的她雖然落寞,但更多的則是清醒,她已經越發覺得,自己與蕭珉等人正走在兩條不同的路上。
……
短短一個時辰,都不夠秦守月將渾身靈力運轉一個大周天。等到飛舟快要降落之際,一聲尖銳的喊叫直直闖入了眾人的耳中。
秦守月第一時間結束了打坐出了房門,只見飛舟之下的清寧鎮上飄蕩著淡淡的妖氣,剛剛的那聲尖叫正是從鎮上一座大宅院裡傳出來的。
「師兄,是底下的妖物在作祟了嗎?」江念月第一時間靠近了蕭珉,有些擔心地問道。
蕭珉皺眉:「暫且還不知道情況如何,得等到飛舟落在再去探查。」
「等到飛舟就太耽誤時間了,我先下去看看。」秦守月語畢,腳下微微用力,直接從飛舟上跳了下去。
她右手一握,一桿黑金長槍立刻出現在她手中,紫色雷光在她周身流竄,護衛著她的安全。
秦守月的動作太快,讓蕭珉根本來不及阻止。
莊焱見狀,當即不服氣地追趕上去:「哼,她怕不是去搶功勞的吧!」
兩人都相繼跳下了飛舟,蕭珉雖然生氣卻也沒有辦法,只能幹巴巴在飛舟上等著,畢竟這裡還有個修為不高的江念月需要照顧。
秦守月第一個跳入了掛著「周宅」二字的大院中,她對妖氣的感知極強,只需一眼就發現這座宅院處處都有妖氣纏繞。
她循著這些氣息,朝著最濃郁的地方奔去,然而另一道紅色的身影卻比她更快一步,直接沖入了院子裡,打破緊閉的房門闖了進去。
秦守月不敢耽誤,追著莊焱的腳步進門,但門內卻是一片伸手不見五指的黑霧。
這黑霧不知來歷,其中混雜著幾縷妖怪的氣息,讓秦守月感到不安極了。
她當即捏出法訣,對著黑霧裡丟了一個照影術,純正的雷靈力在霧裡噼啪作響,很快映照出一個模糊的身影。
秦守月抓住了這個時機,手握長槍衝著那道影子刺了過去。長槍帶起的靈力驅散了四周的黑霧,也順帶讓她看清了對面那人的模樣。
只需一眼,秦守月就停下了動作,讓閃著寒芒的槍尖停在對方眉心前一寸的位置。
那是個穿著素白僧袍的佛修,此刻口中還在不斷念誦經文用來抵擋屋子裡的黑霧。
他的身後是十幾個家丁模樣的人正橫七豎八躺在地上不知生死,而他的身前是秦守月和仿佛永遠也驅散不掉的霧氣。
似乎是察覺到了有人闖入,白衣佛修緩緩睜開眼睛,他的雙眸漆黑如墨,襯得他眉心那粒紅痣鮮艷如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