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84章 八星異象參幽玄
在紫薇大世界中,忽忽然已是六七十年之後。
第八次無情大願之爭,亦已順利渡過。
雖然萬青冥已經另立棋局,但第八、第九次無情大願的類增之勢,並未削減。單單從絕對的增量上看。這一次無情大願的氣象,依舊較前七次有所勝過。
但是正如同歸無咎之推演,雖然那無情大願綿密無比,又多出了種種奇特詭異的條件。但是在荊柯本身近道境領悟真流道果的強烈映照下,歸無咎順勢施法,在紫薇大世界中的八百赤界修士,一瞬間都「還複本來」。
等若數個紀元之前的數百道境,突然在紫薇大世界中復生!
這「逆轉」過去的變化,立刻將無情大願的一切預言推演瓦解。
這一樁功果大成之後,在紫薇大世界中流連的赤界飛升修士,終於可以不用和「競合之影」玩那捉迷藏的遊戲;已經有人帶頭,任由其與己身相合,嘗試「二次飛升」而去。
此番飛升所去,卻是真正的幽渺難測地界。
除此之外,紫薇大世界中,另外還有一件奇詭變化。
此事發生在二十餘載之前。
自二十餘年前的某一日子夜,紫薇大世界中所有人,抬頭均能望見,在天空東南西北、東南、西南、東北、西北八個正相方位,各自有一顆星辰明亮無比,亮度遠遠超過了其餘星辰。
當時號稱「八星異象」。
因為這八星並非是「輪值」某一顆星辰現世;而是永遠並世顯現,明亮相合。八顆星辰的亮度相加,幾乎達到了近乎於晨曦之時的亮度。
當初「赤界」現世之時,也曾隱見星象;但那是哪怕頂尖層次的修道人,也未必能夠發現的存在;而如今的「八星異象」,卻是人所共見。
世間許多凡民國度,卜算異常,糾正星圖,立刻也熱鬧起來。等到三四年之後,見這八星果然恆定不壞,並不消散;其各自命名,也隨之流散傳播。
隱宗密界。
眼前是一方竹林,在紫薇大世界的位置,相去當年費難出世之處不遠;那處地界成了隱宗機緣之後,距其不遠處,隱宗各自有層次不等的布置。
竹林中不過寥寥十餘人。其中天玄上真六七位;元嬰修士四位。
在這方圓不過二十丈許的竹林正中,有一直徑十丈的圓形;看似空空蕩蕩,無異常處;但是當兩人走進其中,立刻有一種相隔數里的幽深感。
如今紫薇大世界中道術相融交流極快;這沒有明顯邊界卻自然存在的空間神通,正是從越衡宗真傳道場學習而來。以十丈空間,演化方圓百里。只是越衡宗真傳道場,能夠供近道境交手;而眼前的「小界」,卻只能由元嬰修士使用。
此時此刻,遙立正北邊緣處的數位天玄上真不提;觀戰的兩位元嬰修士,一個圓臉紫衫,背後以「背劍」的姿勢背負著兩柄短笛,左右交叉;另一個是個身著大紅彩袍的俏麗女子,看起來雙十年紀。
她所著「大紅彩袍」,並非常見的深紅色,而是艷麗的血紅,一望之下極為刺目。
至於進入場中的兩人,一旦進入那「無形之界」,幾乎沒有太打招呼,立刻就交起手來!
人影縱橫,清光流布。
少頃,可見一人掌心一托,立刻有密密麻麻的「網羅」平整猶如一界,自天上轟然一落!
而與之對敵者駢指作劍,立刻成一道十餘丈高的凝練一束的氣機,迎難而上!
轟的一聲響,猶如悶雷連連,整個小界也微微震動。
網破、劍斷。
這便是隱宗道術「隨時演化」的又一個特點——門下弟子之間的切磋交手,雖然專攻精微細膩、檢討得失;但是並不迴避硬碰硬的正面較量——在從前的觀點看,這樣的鬥法輸就是輸,贏就是贏,只要知道自己底力深淺,便知勝負;在並非生死決鬥中動用出來,勞而無功。
如今的理解自然是更加提升了一層。
少頃,鬥法轉慢。
這時方能看見演武二人之相貌。
一個玉面青年,姿容甚佳,只是可惜微微駝背;另一個遙觀氣質似乎同樣很年輕,但兩鬢微霜,神情也始終淡漠,莫名給人一種仿佛小老頭的觀感。
背負雙笛者名朱煒童;大紅衣袍者名姜昕月。
鬥法二人中,略微駝背者,名田征行;雙鬢斑白者;名盧致周。
四人一個不多、一個不少;正是如今隱宗中荀申、陸乘文,包括道統相類但無宗門傳承之名的雲無心、雲秋蟬;或許荊柯也要算上一半——芸芸本土道傳,後繼之人。
但這四個,卻都是「人榜」層次。
姜昕月看著身畔疑似在打瞌睡的朱煒童一眼,笑道:「朱師兄,為何心不在焉?」
朱煒童十分隨意的道:「我等四人,成就金丹、元嬰兩步,時間相差最為久的也不過在十七年之內。功行等階亦完全相同;斗上千百回,每一回都是平手告終,哪裡會有意外?」
「若論道術之辯證,我四人無論哪次交手,若新有所得,都會提前聲明;若是空手循例交手,其實沒什麼看頭……」
但他話音一落,戰局卻突然發生變化!
田征行、盧致周兩人,經過一番試探性的交手之後,突然重回凝練工整的硬碰硬。
田征行自上而下,舉拳力劈。
當然,這可不是類似武道近身搏擊的手段——其拳鋒之處,若有如無凝成一隻大錐。
而盧致周卻是自下而上,雙掌一錯,猶如張弓搭箭,將一團三色清氣、仿佛火球的存在猛地推出。這一手剛柔動靜兼備,論氣象絕對不亞于田征行的下劈一拳。
但倏忽之後,兩招一交,盧致周卻是噴出一口鮮血,身形劇烈一晃,倒飛出去。
原本老神在在、怡然養神的六七個近道真君,以及正說笑的姜昕月、朱煒童,立刻神色大變。
盧致周跌坐調息。
田征行緩緩從無形小界中走出。
但是他神色平靜,既然沒有獲勝的喜悅,也沒有詮釋本人道術、解釋勝負因由的跡象。
良久之後,朱煒童才皺眉道:「田兄……」
田征行抬頭望天,看著正南方向,緩緩道:「紫薇大世界的道術,或許又將有一次推動和變化。」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