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六十三章
她為掩蓋鳶三娘的身份, 每次都是獨自前來。【sto55.COM,無錯章節閱讀】
鳶三娘是她手中一張牌,能替她打探到北戎內部的消息,如今她的消息脈絡已經觸及北戎的貴族階層。
沈絳騎馬離開, 前往西北大營。
路上, 她都在想著這件事,直到一陣馬蹄聲靠近, 這才被驚醒。
沈絳警醒的抬頭,不僅勒住韁繩, 握著斜放在馬上的太平。
果然一行蒙面馬隊到了跟前。
簡裝輕騎,看著像是江湖豪客,倒跟北戎人沒什麼關係。
沈絳低聲笑, 這是大晉的境內,乃是在仰天關內, 北戎人豈敢深入。
就在她夾緊馬腹, 準備重新驅馬離開。
對面馬隊為首的兩人,突然左右看眼, 緊接著條鐵鏈,被一個人拋出, 另外個人接過。
絆馬索, 沈絳心底驚。
只是這兩人的絆馬索,並不是來絆倒她身下的馬, 竟直衝她來。
這是準備直接將她捆住。
沈絳身手何等輕盈,當即踩著腳蹬,騰躍而起。
整個人從馬背躍起後, 在半空中後翻圈,重新落回馬鞍上時,手掌握住太平的刀柄, 拔刀而起,寒光畢現。
她長刀直取左側的男子,對方急急往後退,可是腳掌卻被馬鞍勾住。
他身形比不上沈絳輕盈靈活。
在沈絳快如閃電的急攻之下,她的長刀直接插進對方胸口,刀鋒入心,沈絳沒有絲毫留,拔刀而出。
鮮血跟著噴濺出來,在半空中噴到一道弧線。
幾乎是眨眼之間,速度之快,手段之辣,驚的同行夥伴毫無反應時間。
男人被一刀斃命後,摔倒在地上。
他手裡還拽著絆馬索,險些將自己的同伴,也拽落下馬。
沈絳趁機,刀柄拍在馬背上,坐下白馬,騎絕塵。
「老三。」殺手之中,有人痛呼出聲。
其餘眾人這才回過神,立即跟在後面,追上沈絳。
只是剛才片刻間的絕殺,還是在他們心中留下道陰影。
本以為這次行動太過簡單,不過就是殺個女人罷。
誰都沒在心裡當回。
哪怕這個女人是個帶兵打仗的將軍,在他們聽來,多半是吹噓大過實。
可剛在一個照面間,他們的突襲被躲開,還立即折損員大將。
登時,行殺手心底都明白,這次是碰到了硬茬子。
沈絳馬當先,絲毫不敢掉以輕心。
她以為邊關之地,除了要警惕北戎人侵犯邊境,再無別的顧慮。
卻不想,有些人終究是不願放過她。
沈絳雖然不知這幫人,究竟是從誰派來。
仔細想想,應該跟京城脫不關係。
她從懷中掏出一枚響箭,拿出來,直衝雲霄,在半空中炸出一聲驚天動地的響聲。
「不好,她在召集援兵。」身後的殺手喊道。
於是殺人更加拼命的驅馬上前。
他們已經盯著沈絳好幾個月,只是她尋常都在軍營里,壓根沒法下手。
這幫人還沒膽大妄為到,衝到西北大營去刺殺。
直到被他們發現,沈絳每隔段日子,就會去雍州城的家胭脂水粉鋪子。
而且她都是孤身一人。
這幫殺手,就決定在她回程的路上,突襲,擊殺她。
反正他們收到的是必殺令,只要她死。
沈絳也知道自己現在只能逃跑,她雖然在一個照面,就殺對方一個人。
也是出其不備。
如今這些殺手對她身手,有新的認識。
必然不會再犯方才那樣愚蠢自大的錯誤。
雙方在馬道上疾馳,誰都不想讓。
直到沈絳感覺到身後有陣疾風而來,在戰場上磨練出來的直覺,讓她猛地彎下腰,整個人死死貼在馬背。
道利箭,直直插到她身前的地面。
險些她就要被這支箭射中。
「用箭射她,快,快。」殺手的領頭之人,立即嘶吼。
沈絳的求救信號已經發出,西北大營馳援的人,必然會立即趕過來。
他們必須要在援軍趕到之前,殺對方。
要不然自己也無法撤退。
於是這次,不再只是一支箭,而是數支箭齊發,全都衝著她的後背。
沈絳咬牙驅馬向前,可是突然她感覺到身下的馬嘶吼,然後整個人慣性往前。
不好,馬被射中。
察覺到坐騎的異樣之後,沈絳第一時間蹬著馬腿,翻滾而下。
她手裡還拿著太平,順著官道滾圈,她拔刀居然沒有逃走,而是迎面衝著騎馬而來的殺手,直接揮刀,對準他們馬匹的馬腿。
馬腿還不如人腿粗壯,雖然矯健,卻能被輕而易舉斬斷。
對方手裡還拿著弓箭,落馬之後,還來不及拿起自己的刀,就被沈絳的刀殺到了跟前。
有人舉起弓箭迎過去。
可是定太平是何等削鐵如泥的刀,便將弓箭從中斬斷,順勢推到了人身前。
刀鋒划過脖子,轉瞬鮮血飛濺。
艹!
從來都是幹著殺人越貨買賣的殺手們,心底罵起了娘。
這他媽哪裡是個小姑娘,這簡直就是個殺神。
沈絳神色冷漠,刀下去之後的表情,還不如方才殺馬時的柔軟。
她殺馬,是迫不得己。
馬被壞人騎著,她只能殺馬,再殺人。
可是她殺人時,沒有絲毫心理負擔。
人不犯她,她不犯人。人若犯她,她便讓對方有來無回。
只是在對方全部落馬,拿起刀之後,沈絳的日子便不好過起來。
對方足足有十來人,她單槍匹馬。
哪怕真是戰神下凡,也得拿出十二分的氣。
況且她深知自己的缺點在哪裡,她身形功夫,確實屬於一流。
對一的況下,哪怕面對的時候,她也有自保之。
偏偏她耐不足,大概這也是身為女子,無法克服的缺陷。
特別是面對多人時,她很容易陷入體不足。
方才還在她手中,輕若楊柳的太平,刀鋒在她身前交織成密集的網,讓對面的殺手無法上前。
可現在連她自己都不得不承認,她的刀在變慢。
快,是她的優勢,旦她的速度變慢。
那麼她所面對的便是萬劫不復的深淵。
「她快撐不住了,快,殺她,殺她。」殺手的首領顯然也不是草包,下就看出了她的速度變慢。
突然有人從後面偷襲過來,沈絳的揮刀格擋,誰知斜里也有刀。
時間,她被前後夾攻,自己急急往後退。
卻不想手中長刀,直接被飛出去。
手中沒有利器,她便是待宰羔羊。
殺手首領聲呵道:「她跑不。」
數把刀直撲她的面門而來,她這條命,當真是命懸一線。
千鈞一髮間,他們所處的官道突然微微震顫起來,隨後如悶雷般的齊整馬蹄聲,撲面而來,伴隨著邊關呼嘯的風聲,傳至每個人的耳中。
殺手首領驚詫朝北邊望過去,就見人騎著黑色高頭大馬,沖在最前方。
而他身後,涌動起伏著的人流,猶如起伏著的浪潮,撲過來,帶著勢不可擋的肅殺氣息,那絕非是散兵游勇能有的震天懾地的氣勢。
而是真正被沙場磨練出來的鐵騎。
突然,沖在最前面的人,在起伏的馬背上,拉起一漆黑長弓。
彎弓射箭,原本半弧形的彎弓,被拉成滿月。
隨著弓弦的繃直,終於,支鐵箭離弦急射而出。
那種撕破虛空的銳響,帶著刺耳的尖銳,迴蕩在在場每個人的耳邊。
直到扎進人的胸口,眾人疾呼。
不等殺手反應,冷箭再次破空而來,連珠急射,箭箭斃命,時間,離沈絳最近的幾個殺手,都被射殺當場。
殺手首領倒吸一口氣,深知這已經不是自己敵的。
於是他立即吹哨,這是撤退的訊號。
殺手們翻身上自己的馬,準備往東撤退,那裡有密林。
沈絳望著他們,卻斷然呵道:「抓住他們,死活不論。」
殺手們心中一凜。
謝珣的馬到了跟前,直接手裡的弓扔下,伸手抱住沈絳。
方才看見半空中突然升起的響箭,他就知道是她。
他策馬狂奔而來,生怕自己趕不上。
好在,好在。
他雙手緊緊箍著她,恨不得將她整個人都揉入自己的骨血之中,這輩子都不要再分開,這樣的擔驚受怕,他無法忍受。
「你沒事吧?」謝珣在經歷最初的擔憂,還是忍不住將人鬆開,仔細打量她。
沈絳臉上有血跡,身上也有。
他伸手去摸,沈絳輕輕擋住,低聲道:「不是我的血,都是那些殺手的。」
因為還有士兵在,沈絳偷偷推開他,卻不想謝珣絲毫不願,反而死死抓住她的手。
沈絳因為一直揮刀,此刻刀雖然脫手,是手臂還在輕輕顫抖。
那是激烈動武之後,不自覺的手臂反應。
清明帶人去追殺手,他們就等在原地。
大約過半個時辰,清明帶人回來了。
謝珣來的時候,帶了上百鐵騎,這些人馬背上的功夫,絕非浪得虛名。
那些殺手哪怕各個功夫不錯,依舊擋不住這些鐵騎的格殺。
只是清明帶回來的多半都是屍體,只剩下個活口。
對方被押到沈絳跟前,腳就被踢著跪下。
「說,是誰派你們來殺我的?」
謝珣側頭望著她,沈絳微微有些懊惱:「是我太大意了。」
她居然忘記了,她的敵人,不僅在北戎。
還在京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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