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風與秦雲兩兄弟,立於董思思身側,正繪聲繪色地講述著宮外的種種新奇趣事,只為博得董思思一絲笑顏。
董思思看著兄弟兩人極力讓自己開心,心中涌動著無盡的溫暖與欣慰,臉上也露出一抹慈祥的微笑。
「風兒、雲兒,你們打算什麼時候回封地?」她輕啟朱唇,忽然問道。
秦風聞言,目光微斂,似是在心中細細盤算,隨後緩緩答道:「母妃,兒臣已與皇兄說好了,待父皇喪期已滿,兒臣便回封地。」
秦雲俏皮一笑,眼中閃爍著狡黠的光芒,她依偎在董思思身旁,用近乎撒嬌的語氣說道:「母妃,您瞧瞧,兒臣這才剛回京城不久,京城的繁華與樂趣,兒臣都還未曾盡興呢。」
「更何況,兒臣心中實是萬分不舍,想多留些時日,陪在母妃身邊,共享天倫之樂。我正打算向皇兄說說,讓我多留些時日,好好陪您,可好?」
秦雲的話語,如同春風拂面,溫暖而又不失俏皮,讓董思思的心頭不禁湧起一股暖流。
董思思唇角輕揚,勾勒出一抹溫婉如水的淺笑,柔聲道:「皇兒,你們想在京城多留些時日,母妃自是理解,畢竟這繁華之地,確有諸多讓人不舍之處。」
「然而,眼下正值我大夏與遼國開戰,你們皇兄國事繁忙,日夜操勞,你們身為皇家子弟,更應體恤他的辛勞,萬不可在此敏感時刻,惹是生非,給他增添不必要的麻煩。」
「切記,家國安寧,方是根本,若不慎觸犯了規矩,即便是母妃,也難保你們周全。」
秦風聞言,雙手抱拳,溫文爾雅地笑道:「母妃放心,兒臣謹遵您的教誨,不負母妃所望。」
秦雲眼神微閃,略帶幾分不自在,他連忙保證道:「母妃教訓的是,兒臣知道了,定不會給皇兄添亂。」
「那麼,兒臣先行告退,以免打擾了母妃的清靜。」
就在這時,秦昊的身影突然出現在眾人眼帘。
「老八,這麼快要走了,也不怕太妃傷心嗎?」他的話語間含著幾分戲謔,卻又不失溫情。
步入千福宮,秦昊的周身自然流露出一股君臨天下的氣勢,四周的宮女太監紛紛屈膝下跪,頭都不敢輕抬一下。
董思思迅速起身,引領著秦風兄弟二人輕盈上前,姿態溫婉,輕啟朱唇道:「姨娘不知陛下聖駕親臨,有失遠迎,還望陛下恕罪。」
秦風與秦雲二人緊隨其後,低頭喊道:「臣弟參見皇兄。」
秦昊的目光在董思思身上稍作停留,隨後緩緩轉向兩位弟弟,不動聲色地笑道:「二弟、八弟,今日與太妃在宮中相聚,太妃最大,大家都不要拘謹。」
說完,他來到院中那座古樸雅致的小亭里,徑直落座,還不忘招呼著董太妃三人也都坐下。
隨後,他端起桌上一杯涼茶,一飲而盡,和顏悅色地看向秦風,輕聲問道:「風弟,最近你都在忙些什麼?」
秦風嘿嘿笑道:「皇兄,臣弟不過一個閒散之人,除了遵循禮制入宮為父皇守靈,其餘時間,賦閒在家寫字畫畫,以此聊慰心志。」
「說起來,臣弟有些慚愧,每念及國家正值多事之秋,臣弟卻不能為皇兄分憂解難,實在有些汗顏。」
秦昊輕輕頷首,隨後將目光落在秦雲身上,特意在他身上停留了數息。
僅僅數息時間,對秦雲來說,倍感煎熬。
「八弟,你呢?」秦昊的聲音雖輕,卻帶著一股不容忽視的威嚴。
秦雲不由自主地抬手拭去額間細密的汗珠,有些惶恐道:「回稟皇兄,臣弟愚鈍,臣弟平日裡除了……鬥雞遛狗,偶爾也會前往戲樓,賞那梨園春色,至於狩獵之事,不過是偶爾興起,圖個新鮮罷了。」
「真的就這些嗎?」秦昊的語調微微上揚,眼神中閃過一絲不易察覺的銳利,仿佛能洞察人心最深處的秘密,給了秦雲施加了無形的壓力。
秦雲只覺背脊發涼,汗水如細雨般密布,眼神不由自主地四處游移,不時偷偷瞥向一旁董思思,渴望能得到她的一絲相助與庇護。
「對,對啊,皇兄,真的就這些了。」他的聲音微微顫抖,試圖掩飾心中的不安。
突然,秦昊的一隻大手重重地拍在茶桌上,冷哼一聲:「哼,今天若不是看在太妃的面子,朕定要好好教訓一下你這個混帳東西!」
此言一出,秦雲如遭雷擊,臉色煞白,雙腿一軟,竟不由自主地跪倒在地,抱著秦昊的大腿,哭訴道:「皇兄,皇兄,臣弟真的沒有做什麼大逆不道之事啊!」
「你還欲狡辯?」秦昊的眼眸驟然一凜,沉聲質問道。
董思思聞言,秀眉輕蹙,宛如遠山含煙,一抹憂慮悄然爬上她的心頭:「陛下,雲兒他究竟做了何事,讓您如此動怒?」
秦昊冷哼一聲,怒氣難掩,毫不留情地將秦雲的斑斑劣跡扒了出來,「老八這才回京幾日,便按捺不住性子,糾集了一群世家紈絝,在京中橫行霸道,強搶民女,更有甚者,為了一點兒小事,不惜與人大打出手,全然不顧皇家顏面。」
「更令朕痛心的是,在父皇仙逝,舉國哀悼之際,他非但不思收斂,反而放縱享樂,荒淫無度,完全沒有把禮法綱紀放在心上。」
他停頓了一下,繼續說道:「現在,朝廷在推行新法,刑部尚書樊文海正在肅清京城歪風邪氣,老八卻不知收斂,敢往劍尖上碰。」
「殊不知,他的所作所為,早已有人密報於朕,按我皇室宗法,足以被押入宗人府,好生反省些時日。」
秦雲嚇得臉色瞬間失去了血色,心中早已預感此番入宮沒什麼好事。
他跪地求饒道:「皇兄,臣弟所做之事應該沒有那麼嚴重啊,肯定是有奸佞小人暗中挑撥,離間咱們的兄弟情誼,還望皇兄明鑑。」
說完,他轉頭看向董思思,一把鼻涕一把淚道:「母妃,您最是疼愛兒臣了,快幫兒臣說說話啊,宗人府那就不是人待的地方,兒臣不要去,去那裡還不如死了算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