隨著他的話音落下,在場眾人紛紛陷入了沉默,心中暗自盤算著該出多少錢合適。
畢竟,神秘詩仙的詩詞,王真卿的真跡,出價太低,豈不讓人笑話。
然而,還沒等他們想好,二樓包間內一個聲音已經響起,「一百萬兩。」
秦雲第一個反應過來,爆了句粗口,震驚道:「我操,舅舅這是瘋了嗎?一百萬兩買一幅字畫,平時也沒見他這麼大方過?」
不僅他這麼認為,在場之人無不震驚,就連同在一個包房內的王公大臣也被驚訝到了,紛紛將目光投向了董思成,眼中滿是不解與欽佩。
朱桂輕笑著,言語間帶著幾分戲謔:「老董,平日也見你這麼豁達,怎的今日如此反常,莫非是吃錯藥了?」
董思成淡淡一笑,鄭重道:「錢財之物,本是身外浮雲,生不帶來,死不帶去,夠用便好。」
「陛下此番揮師北伐,乃是為了家國大義,我等身為陛下之臣,食其俸祿,自當竭盡所能,為君解憂。」
「更何況,陛下所作的詩詞,字字珠璣,句句含情,皆是無價之寶,其價值豈是能用金錢這些俗物能衡量?」
此言一出,包廂內頓時陷入了片刻靜默,在場之人無不被董思成那份超脫物慾、心繫天下的情懷深深感染。
朱桂拱手道:「首輔就是首輔,格局就是深遠,我朱某人佩服之至。」
他旋即轉身,目光掃過在場的大臣,笑道:「諸位同僚,這第一幅佳作既已落入老董之手,第二幅該輪到我了,我給你們說,你們誰也別跟我搶,否則,我給你們急。」
此話一出,李震有些不願意了,他淡淡開口道:「小桂子,你剛才說什麼?我沒聽清楚,要不你再給我說一遍。」
朱桂聞言,神色立變,瞬間換上了一副諂媚之態,哈哈笑道:「哎呀,忠武公,看你說的,我這不是怕有人跟你搶,先幫你預定一下第二首詩詞。」
李震這才滿意地點了點頭。
此刻,拍賣桌前的朱永康都有些懵了,看著眾人的反應,也不知道該不該將拍賣錘落下。
身邊的李師師看出了朱永康的猶豫,低聲提醒道:「朱公子,眼下已無他人競價,是時候讓這一錘定音了。」
朱永康這才如夢初醒,迅速調整了心緒,高聲宣布道:「諸位,還沒有人喊價,若是沒人喊價,那麼,此物便依規矩成交了。」
眾人聞言,紛紛搖頭,誰敢跟當朝首輔搶東西,豈不是老壽星上吊——活膩了。
一時間,整個拍賣場再次歸於平靜,第一幅詩詞被董思成輕鬆拍到。
接下去,接連剩餘的九幅字畫,皆被二樓同一個包房之人拍走,無論他們出價多少,下面之人連競價的勇氣都沒有。
秦昊也是有些無語,輕聲笑罵道:「這幾個老東西,不在家裡好好待著,來這裡搗亂來了,他們若是不走,拍賣會就沒法繼續下去了。」
還沒等他說完,董思成等人像是心有感應似的,紛紛走出了房間。
臨走之前,他還不忘客氣道:「諸位,本首輔帶人來湊個熱鬧,總不能空手而歸吧。」
「接下來拍賣品還有很多,你們繼續,若是今晚誰能拍出個天價來,本首輔明日讓人給他府上送一塊『忠君愛國』的牌匾,以示嘉獎。」
此言一出,立即將晚會推向了高潮,現場瞬間爆發出雷鳴般的掌聲。
隨著董思成的離去,拍賣會重新進入了正軌,很快第二輪的競拍開始,同樣是十幅字畫。
此刻,王真卿已經退居幕後,由李師師念出。
只見她輕啟朱唇,聲音清脆婉轉,如同黃鸝婉轉啼鳴,「第十一首詩,名叫無題。」
「昨夜星辰昨夜風,畫樓西畔桂堂東。」
「身無彩鳳雙飛翼,心有靈犀一點通。」
「隔座送鉤春酒暖,分曹射覆蠟燈紅。」
「嗟余聽鼓應官去,走馬蘭台類轉蓬。」
李師師那婉轉之音剛一落下,一個清脆悅耳的聲音瞬間響起,「我願出一千兩。」
此言一出,周遭頓時爆發出一陣鬨笑,還有人不忘嘲諷道:「這位小姑娘,你還是不要譁眾取寵了!這裡不是你該來的地方。」
「哈哈!一千兩?這是我今晚聽到最好聽的笑話,這位姑娘,你還是回家洗洗睡去吧!」
「……」
聽到眾人的冷嘲熱諷,場中的女子氣得面頰緋紅,眼淚在眼眶中打著轉,幾乎就要流出來了。
她緊咬下唇,不讓那即將決堤的淚水落下,那份堅持與不屈,在這喧囂之中,顯得格外楚楚動人。
坐在她身邊的男子,連忙以溫柔卻略帶無奈的聲音安慰道:「小師妹,師兄知道,這首詩於你而言,意義非凡。」
「但師兄苦於囊中羞澀,沒有辦法為你買下來,說起來真是有些慚愧。」
少女強忍著淚水,報以感激的目光,柔聲道:「左師兄,你無需自責,你能帶我來這裡,我已很感激你了。只是,這首詩是他為我而作,我真的好喜歡。」
包廂之內,秦昊的目光不經意間掠過廳堂,落在了那對男女身上,眉頭不禁輕輕蹙起,心中暗自嘀咕:他們二人,怎會出現在此?
這份不期而遇,讓他的思緒不禁泛起層層漣漪。
那男子,自然是戶部左侍郎左文軒,而那女子是對秦昊一見傾心的徐靜姝。
很快,這首詩作的價格已經炒到了三十多萬,而且還有節節攀升的趨勢,台下那些富商、世家公子哥一個個爭得是臉紅脖子粗,互不相讓。
這時,秦雲看著場中的情況,嘿嘿笑道:「大哥、二哥,那些人真是人傻錢多,為了一個詩詞,爭得面紅耳赤,真是太有意思了。」
「不得不說,大哥您還真是厲害,這個拍賣行簡直就是聚寶盆,等我回到封地之後,您也幫我弄一個這樣的拍賣行好不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