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永康揮手讓李師師來到身邊,鄭重地將手中的扳指放在她的掌心。
他的目光看向鄭芷若,朗聲道:「今晚本行有幸藉此時機,欲將這枚由太祖皇帝親賜於鄭家的傳世之寶——碧玉銘文扳指,公諸於世,讓在座諸位一睹其風采。不知鄭大小姐意下如何?」
鄭芷若聞言,嘴角勾起一抹溫婉的笑意,輕輕點頭,算是同意了朱永康的要求。
李師師手捧著稀世珍寶,步履輕盈地穿梭於賓客之間,每至一人面前,她便小心翼翼地將扳指展示。
那碧綠如玉的色澤在燭光下更顯溫潤,其上雕刻的銘文細膩入微,引人入勝。
賓客們凝視著這枚扳指,眼中閃爍著各異的光芒,有的驚嘆於它的工藝之美,有的則仿佛透過它窺見了往昔的輝煌歲月。
一時間,會場內低語四起,議論之聲不絕於耳。
「此碧玉銘文扳指絕對是真品,我爺爺就有一個這樣的御賜之物,兩個扳指有異曲同工之處。」
「嘖嘖,此扳指質地碧玉,色青綠,間以細墨星,通體半透明,一看就是不同尋常之物,還有太祖皇帝的落款,今夜真是不虛此行,大開眼界了。」
「……」
崔雄聽到眾人的議論,頓時知道扳指是真的,心中有些慌了,自己當著眾人直面質疑太祖遺物,若是被有心人傳到陛下耳中,定要治自己一個大不敬之罪,瞬間驚出了一身冷汗。
「崔掌事,該你了。」李師師輕柔的聲音,嚇得他不由自主地擦了擦額頭上的汗珠。
崔雄這才緩過神來,他僅僅看了一眼,便連忙拱手道:「諸位,此物絕對是太祖皇帝的御賜之物,剛才是在下孟浪了,多有得罪,還請各位海涵。」
不得不說,崔雄的腦子也不是太笨,直接將所有的責任擔了下來,讓人無法再對他口誅筆伐。
朱永康冷冷地掃了他一眼,原本還想藉此機會打擊一下他的囂張氣焰,沒想到他直接認慫服軟了,頓時有種拳頭打在棉花上的感覺。
他輕哼一聲,佯裝婉言相勸道:「崔掌事,你看鄭大小姐對這千古詩詞如此心儀,不惜將如此珍寶拿了出來,不如你就讓給她吧,也能落個成人之美的美名。」
崔雄聞言,立即橫眉冷對,口出狂言道:「朱公子,你這是何意?這是老夫看上的東西,憑什麼讓給一個毛都未長齊的賤丫頭,要讓也是她讓,否則,豈不是讓大家認為他們落魄的鄭家壓我崔家一頭。」
朱永康好言相勸,非但沒有得到崔雄感激,反而被他變本加厲地質疑,心中頓時一股邪火無處發泄。
他只好將目光看向鄭芷若,朗聲問道:「鄭大小姐,你是否還要競價?」
鄭芷若微微頷首,嘴角勾勒出一抹淡然而深邃的笑意。
她輕啟朱唇,聲若清泉,緩緩道:「朱公子,本小姐願以五百萬兩銀票為基,外加一枚兩百萬兩價值的碧翠銘文扳指,總計七百萬兩白銀,誓要將那幅傳世佳作納入囊中。」
言罷,她優雅轉身,眸光輕轉,落在崔雄身上,眼中閃過一抹不易察覺的寒芒,冷笑道:「崔雄,今夜,本大小姐不僅從你手中虎口奪食,還要將你狠狠地踩在腳下,讓你淪為眾人茶餘飯後的笑柄。」
「本小姐此舉,只為讓你償還昔日對我母親的無禮與侮辱,我要讓你知道,辱人者,人恆辱之。」
崔雄聞言,眼眸微眯,一抹詫異一閃而逝,隨即恢復了那慣有的囂張之色,嘴角勾起一抹不屑的冷笑:「鄭芷若,就憑你?」
「也不看看自己這等姿色與能耐,也敢挑釁我崔家的威嚴?遲早有一日,你會跪倒在我崔雄面前,為你的狂妄付出代價。」
語畢,他話鋒一轉,語氣中透露出不容置疑的霸氣:「八百萬兩白銀,老子且看你,你拿什麼來跟我斗?」
此言一出,猶如驚雷炸響,整個會場瞬間寂靜無聲,所有人的目光不約而同地聚焦於崔雄與鄭芷若二人之間,空氣中瀰漫著一股緊張而又期待的氣息。
朱永康的心頭湧起一股難以言喻的激動,他目光灼灼地望向崔雄,忍不住開口確認道:「八百萬兩白銀,崔掌事此言當真?」
崔雄冷眼掃向在場之人,看到眾人一臉崇拜與艷羨之色,心中暗自得意,頓時覺得這錢花得值了。
他放聲大笑,聲音中帶著不容置疑的豪邁:「八百萬兩白銀,對我崔家而言,不過是九牛一毛,小菜一碟。」
「崔掌事大氣,果真是出手不凡,令人欽佩。」
朱永康適時的插話,言語間滿是讚嘆,隨後目光溫柔地轉向鄭芷若,微微笑道,「鄭大小姐,不知你還有沒有興趣繼續加價?」
鄭芷若微微一笑,看向崔雄,冷笑道:「崔家果然財大氣粗,竟然為了區區一幅字畫,豪擲八百萬萬兩白銀,這京城恐無人能比得上你,小女子也自愧不如。」
「既然崔掌事對這詩作情有獨鍾,芷若又豈能再做那奪人所愛之事?這份雅興,讓與你便是。」
言畢,她以一抹淡然的微笑,輕搖螓首,身姿曼妙地退回了房間,留下耐人尋味的餘韻。
朱永康迅速拿起拍賣錘,重重地敲了一下桌面之上,高聲宣布道:「既然現在沒有人參與競拍,那麼,這幅傳世佳作便順理成章地歸崔掌事所得,讓我們以熱烈的掌聲恭喜崔掌事,感謝他這忠君愛國之舉。」
語畢,他率先以掌心相擊,引領起一陣熱烈非凡的掌聲浪潮,席捲了整個會場,仿佛連空氣都為之沸騰。
崔雄後知後覺,此刻他如夢初醒,這才意識到自己被鄭芷若耍了,氣得差點兒口吐鮮血。
他暗自咬牙,自己竟為這幅畫作多拿出了六百多萬兩銀子,這筆帳,實難輕易咽下。
即便最終自己如願以償,但日後免不了要落一個人傻錢多的『美名』。
此刻,崔雄掐死鄭芷若的心都有了,卻又不得不吞下這口自導自演的惡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