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就是當初易融和易莊就此老死不相往來,哦,是易融單方面跟易莊老死不相往來的緣由。
據今,已經過去了差不多十年。
易莊看著眼前滿眼戾氣的男人,不緊不慢地開口。
「我知道,當年那場大火,差點把你的小命給燒沒了。」
「但是,不管你問我幾遍,我還是那個答案,不是我,真的不是我。」
他抬手指了指被易融攥在手裡的那塊墨玉彈片。
「知道我是在哪裡找到的它嗎?」
易融不想問,但是他又不得不問。
當年,他把墨玉親手交給了那個人。
也是親眼看到她的離開的。
只是這麼重要的東西,現在怎麼會到了易莊的手裡?
易莊見易融不說話,他又接著往下說道:「你明明知道,如果不是那位主動把這東西丟了,又怎麼可能,會被我撿到?」
撿到?
易融的眼神一凜:「你是從哪裡撿來的?」
易莊:「我要是說,就是從你那個莊園裡撿的,你信嗎?」
「不可能!」
易融幾乎是吼出來的。
那個莊園起火的時候,小舞都已經動身前往北方兩天了,他送的墨玉也早就被帶走了,又怎麼可能會出現在莊園裡?
更何況,當時在園子裡的,只有他跟易莊還有幾個下人。
「易莊,你還是這樣的性子,說謊都不打一下草稿。」
「如果你今天來,還是想著拿這些鬼話來哄人的話,你走吧。」
易莊後退了兩步,然後面色清冷地對著易融。
「如果你還是這樣選擇自欺欺人,那就當我什麼也沒有說。但是,你可以看看,這塊墨玉上面,是不是多了一些不一樣的東西。」
這些不一樣的東西,到底是什麼,以易融的本事,他很快就能查清楚。
到那個時候,他到底有沒有說謊,一看就知道。
「別的先不說吧,這麼些年,你那位好朋友,來看過你嗎?」
易莊的話,無疑在易融的心頭又紮上一把刀。
「小舞自已身體就不好,長年吃藥,自從回了北方之後,就一直在療養。」
易融下意識地替自已心頭的白月光辯解。
「我們每個月都會聯繫……不是,我為什麼要跟你說這些?」
每個月都聯繫?還真是夠耐心。
易莊輕輕地搖了搖頭,又從口袋裡掏出一樣東西,遞給了易融。
「不如現在,你再看看這個?」
易融現在,對於易莊的一舉一動,其實是十分排斥的。
也不知道為什麼,易融總覺得,易莊這次來,是在憋著干一件大事。
這件事情要是被他辦成了,威力巨大。
下意識的,易融不想讓易莊如意。
但是不知道為什麼,他對於易莊所說的那些事情,又有些意動。
明明,他應該百分百地相信自已的小舞。
可是,易莊拿來了他的墨玉彈片。
這個東西,本來應該跟著小舞一起,在北方。
可是現在,它出現在了他的面前。
而且,作為曾經的擁有者,易融可以完全確定,易莊給他的這塊墨玉彈片,的確是他的。
如假包換。
雖然,他嘴巴上說得十分肯定,不相信小舞是那種隨意的人,但是理智上,卻是在不斷地提醒自已。
易莊所說的,所提供的這些,都是真的。
緊接著,易莊又遞過來,嗯?
一張紙。
只是這張紙上,寫滿了密密麻麻的字。
易融原本不想看。
但是,在他的目光,落在那張紙的第一行上面時,他的目光,就再也挪不開了。
易莊遞給他的這張紙,上面記錄的,全都是跟小舞有關的內容。
而且,這些內容,看著讓易融感覺到既熟悉,又陌生。
熟悉,是因為這上面所記錄的跟小舞行蹤有關的地點,他都知道。
陌生的是,這些地點,為什麼會跟小舞扯上關係?
不,應該說,小舞為什麼會出現在這裡?
她不是一直呆在北方嗎?
不是因為身體不好,而一直無法出門嗎?
可是,在這張紙上,以時間為單位,記錄的都是小舞這半年來,所去過和到過的地方。
有好幾次,小舞都在帝都。
更讓易融沒有想到的是,有好幾次,小舞所在的位置,離他所在的地方,都十分近。
近到驅車不過十分鐘的距離。
看著這張行程表,易融下意識的還是選擇了否認。
但是,理智告訴他,這些都是真的。
不然,易莊也不會羅列地這麼詳細,讓他看。
易融的手,顯而易見地抖了一下。
他的聲音,有些嘶啞。
「易莊,不要以為你搞這些小動作,就可以挑撥我跟小舞之間的關係。」
「你跟她,根本就不是能放在一起比較的。」
易莊點點頭:「你說的沒錯,我跟她,的確沒有什麼好拿來比較的。畢竟,我可沒有像她那樣,一邊下黑手害人,一邊還得當小白花。」
易莊說得十分認真,易融的臉色,以肉眼可見的速度,黑了。
但是,他不得不承認,易莊的嘴巴雖然損,但是他說得有道理。
小舞,這個被他當白月光一樣,珍藏在心尖上十餘年的女人,真的騙了他。
這一騙,就是十餘年。
如今,這些信息,清楚明白地展現在易融的面前,這讓他攥著墨玉彈片的那隻手,無形中更加用力。
用力到手背上都浮上了層層青筋。
如果說,易莊提供的這份行程表是真的,那麼之前,他所說的有關墨玉彈片的來源,也是真的?
易融不願意相信。
但是,卻又讓他不得不相信。
當年的那場大火……
莊園裡那麼多條鮮活的生命……
以及,連自已都快差點把命丟在那裡。
這一切的一切,難道,不是易莊的手筆,而是……她?
一想到那種可能,易融只感覺到自已的呼吸,都變得十分困難。
他恨了十餘年,難道,真的恨錯了人?
可是,為什麼?
他那麼愛她。
為什麼,她會想要他的命?
易融已經深深地陷入了自我懷疑當中。
一旁的易莊,慢慢地開了口。
「你是不是在想,她為什麼要這麼做?」
「其實,這麼些年,我也時常在想這個問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