說到一半,他自知失言,聲音漸漸弱了下來。
梁河也皺眉看過來,讓他說話注意些。
常五啪啪拍了自己嘴巴兩下,心中十分抱歉,於是討好道:「你別介意啊,我就是沒過腦子……」
溫寶祿搖搖頭,整個人有點不在狀態,聲音聽上去也輕飄飄的:
「你說得沒錯,此事確實因我而起。不過,我倒真的想出一個法子,只要我主動露面,那些人肯定會再次動手,這樣你們就能找到駱肖和寶忠……」
常五臉色立刻拉了下來:「萬一那些人真的下死手怎麼辦?」
平時挺聰明的一個人,這想的什麼破法子。
「可我顧不上那麼多了!」溫寶祿突然崩潰大吼。
只要一想到寶忠可能正在受苦,他恨不得立刻衝出去找到那些人。
「冷靜冷靜!」常五趕忙拍拍他肩膀,安撫道:「我知道你著急,可著急也沒用啊。咱們又不知道他們人在哪裡,為今之計,先等祝夫人回來再商議……」
就在此時,店小二敲響了房門:「幾位官爺,外面有人找。」
常五臉色一喜:「不會是祝夫人回來了吧?」
可是讓他們失望了。
下樓後,梁河看著面前幾個身著官服的男子,心中有了猜測,但還是問道:「幾位是?」
其中一個高高瘦瘦的男子站了出來,彎腰行禮:「梁大人,屬下劉嘯,太守大人命我等協助大人查清犯人駱肖失蹤一案。」
梁河等人面面相覷,不是不搭理他們嗎。
如今倒是派人來了。
柳暗花明又一村!
……
再次來到柳樹胡同,溫寶祿無比希望他們能查出一些東西來。
就連他藏身地窖以及舅舅去世的事情也一一說明。
劉嘯聽後表情淡淡,但想到屋裡的梁河,又特意派兩個人下去查探。
片刻後,兩個官差從地窖中爬了出來:「大人,沒有任何發現。」
梁河和常五也從屋中走了出來,一無所獲。
劉嘯又看向溫寶祿,臉色嚴肅:「你可還能提供其他線索?這間院子中並無你所說的異常,更沒有屍體!」
溫寶祿雙眼通紅,「可駱肖說我舅舅出事了,我相信他,大人……」
劉嘯抬手制止:「不用再說一遍,本官已知曉。若無其他線索,本官這便返回府衙上稟大人……」
「不行!」溫寶祿心急大喊。
他環顧四周,視線飄忽不定,瘋狂想找到一些東西來證明他所言為真。
「那邊,那個院子的人,就是他們綁走了駱肖和我弟弟。」目光落在隔壁院子上,他臉色一喜。
嘴唇快速抖動,反覆暗示自己要冷靜,要讓他們相信自己。
可能是越急越容易出錯,他想把人拉扯過去。
劉嘯一個側身躲過,眉頭微微皺起。
總覺得對方此時有些不正常,該不會為了找人就隨意誣陷他人吧?
更何況……
大人可未授意搜查其他地方。
他淡淡道:「本官需上稟太守大人再做決定!」
說完轉身就要離開。
溫寶祿急忙扯住對方的袖子,「大人,我以性命發誓,他們真的有問題,您就通融通融……」
劉嘯擰眉,一把甩開對方:「放肆!太守大人派我等來,已是看在梁大人的面子上,溫公子,還望你清醒一些。」
說罷,他對梁河微微頷首,然後對手下道:「我們走。」
「劉大人。」溫寶祿追上去還要糾纏,兩個官差直接拔劍以示威脅,常五連忙擋在他面前:「抱歉抱歉,他就是太焦慮了,諸位莫要見怪!」
眼睜睜看著劉嘯等人走遠,溫寶祿再也忍不住,蹲在地上,雙手抱頭,雙肩微微聳動。
他如今只有弟弟一個親人了,若再出事……
溫寶祿無法想像沒有弟弟的日子他該如何過。
……
太守府,梁宗武聽著底下人的回覆,無所謂道:「沒發現便沒發現了,人是他丟的,和我們又有什麼關係!」
即便聖上追責,也追不到他頭上!
他又道:「行了,你下去吧。」
劉嘯恭敬退下:「是!」
此時的梁宗武並沒有將這件事放在心上。
在他看來,不過就是丟了一個駱家人,哪怕是死了,又有何不可?
但就是因為此次的忽視,讓他乃至整個梁家,付出了慘重的代價!
……
而此時的老臧,出城後直接向北走去。
祝明卿一直跟著身後,眼見前面出現一座隱藏在山林間的莊子。
這家院子占地面積極大,牆面灰撲撲,門口也沒個看守的人。
而且後面就是深山老林,幽深靜謐,人煙罕見。
老臧整整衣服,正待要敲門進去,眼睛一翻,暈了過去。
祝明卿拍拍手,把人弄到了空間中。
一盆水潑下去——
「咳咳……」
老臧陡然清醒過來,入目是高聳入雲的參天大樹,遮天蔽日,陰森森看上去有一絲恐怖。
「醒了?」
耳邊又傳來一道悅耳的女子說話聲,他扭頭,瞳孔瞪大:「你是誰?」
祝明卿頭上帶著帷帽,清冷的聲音從裡面傳出:「想活命的話,就老老實實回答我的問題。」
老臧才不受威脅,剛要起身,就感覺全身一陣酸麻,無法動彈半分。
他臉色浮現驚恐之色:「你對我做了什麼?」
祝明卿上去拍拍他的臉,把人扶著靠在大樹上,在他對面坐下:「來,和我說說,那莊子是做什麼的,裡面都有什麼人?」
「你是誰?」老臧環顧四周,恐嚇道:「快把我放了,否則家主不會放過你的……」
祝明卿冷笑,然後打了一個響指,老臧就感覺身體仿佛有什麼東西流竄一般,疼痛難忍。
他嘴唇歪斜,哆嗦著道:「停下……我……我說。」
祝明卿揮了揮手,小界靈才再次停下。
「你先給我解開,我動不了……」他眼睛滴溜溜地轉,四處尋找脫生之法。
祝明卿哪能不知道他打的什麼注意,直接把人拎到了懸崖邊上,北風呼呼,吹得人臉頰生疼,可祝明卿臉頰上的帷帽卻絲毫未動。
看到這一幕,老臧知道這是遇到高人了。
只聽她輕飄飄說道:「沒有第三次機會,若再不肯說,你這條命不要也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