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夫人。」身後就傳來駱天的聲音。
祝明卿扭頭,看他忐忑又期待的樣子,還特意穿了身黑色衣服:「有事?」
駱天搖搖頭,又點點頭,他小聲道:「我想幫忙,夫人帶上我吧。」
說實話,梁河說過好多次,要和祝明卿一起去救人。
但都被拒絕了。
不過駱天的提出,卻讓祝明卿猶豫了。
畢竟她一直都存著培養駱天的心思。
有什麼比現場實踐更能鍛鍊人呢?
最終,她點點頭:「好。」
駱天臉上沒有絲毫害怕,反而帶著躍躍欲試的興奮感。
祝明卿唇角微微翹起,眼中划過滿意的笑。
不過剛出客棧,街上人潮湧動,而且都是流民,臉上洋溢著期待的光,紛紛向一個方向跑去。
恩?
祝明卿叫住經過的店小二詢問情況。
店小二笑道:「夫人有所不知,是太守大人慷慨慈善,太守府告示,凡是逃難而來的流民皆可前往大河村,可開墾荒地,免除三年賦稅。
這不剛剛張貼在城門口,之前已經進城的那些流民,有不少人都想過去呢。」
看店小二對梁太守十分推崇的樣子,祝明卿扯了扯嘴角,冷笑:「希望確實如此吧。」
店小二自豪道:「那是當然。」
最後,祝明卿帶著駱天,順著人流向城外的方向走去。
但她發現,店小二口中的大河村和山莊竟然在一個方向,只是距離山莊一里地的路上,有一個岔路口。
山莊向左拐,大河村向右拐。
此時天色已漸漸暗淡下來。
兩人再次來到之前祝明卿待過的大樹上,祝明卿拿出圖紙又一次細細審視,心中計算著時間和路程。
然後又拿起望遠鏡,看向側門那邊,距離換人還有不到一刻鐘的時間。
駱天驚訝地看著祝明卿手中的東西:「夫人,你能看到那座院子裡面的情況?」
祝明卿才微微頷首,將望遠鏡遞過去:「要看看嗎?」
駱天激動地接過來,放在眼前。
之前還有些模糊的建築物頓時清晰了許多。
他一邊觀察一邊嘆道:「好神奇!」
最後都不捨得放下了。
祝明卿拍拍他腦袋,「有任務交給你,如果成功,這望遠鏡便送你了。」
駱天眼神一喜,立刻小雞啄米點頭地保證:「一定完成!」
祝明卿莞爾:「別緊張,我一會兒會進去,你的任務就是保護好自己,等我出來。」
駱天臉一垮,還以為有什麼大任務,原來還是什麼忙都幫不上。
不過沒關係,他現在弱,不代表以後也這樣。
只要夫人不嫌棄,他以後一定努力鍛鍊身體,總有報答夫人的一天。
從失落到堅定不過眨眼間的功夫,祝明卿最欣賞的就是他這種心態。
她笑道:「保護好自己,回去我便教你練武。」
駱天頓時咧嘴一笑。
夜色終於降臨,也到了侍衛換防的時間。
祝明卿拍拍他腦袋,跳了下去:「我走了。」
「夫人一定要保護好自己。」他小聲叮囑。
祝明卿比了個OK的手勢,然後在樹下逛了一圈,確定看不到駱天后,才快速向小門走去。
駱天立刻拿起望遠鏡,透過夜色,隱約看到她的身影消失,一顆心也逐漸提了起來。
老天爺,您可一定要保佑夫人和駱肖還有寶忠平安無事啊!
祝明卿剛進入山莊,大腦就像一台計算機一樣,開始精確運轉。
山莊很大,侍衛們更是數不勝數,罕見的是幾乎沒有一個丫鬟。
夜色濃郁,大多地方都沒有燈光,但花園中卻有一群人在尋歡作樂,周圍全部都是用夜明珠點綴,奢華程度可見一般。
祝明卿躲過巡邏的侍衛,沒有在這邊停留,直接來到了最東北角的位置。
據她觀察,這裡既不是莊子中心位置,也很少有人出入,但卻每天都有人來送飯。
如果駱肖和寶忠被關在這裡,那麼這裡最有可能了。
小界靈能感受到哪個房間有人,祝明卿繼續一一查探過去。
就在此時,兩個男子端著托盤,從一個拐角處走了過來。
「也不送走,留著倆孩子有什麼用?」
「不過最近山上可是缺人得很,這兩天又死了十來個。」
祝明卿連忙閃身進入空間,恍如一道魅影。
其中一個人停下眨了眨眼睛,看向身旁的夥伴:「你……可有看到前面有人?」
夥伴往前瞅了瞅,沒有發現。
「看錯了,前面空蕩蕩的,哪有人?趕緊走吧,大當家還等著呢。」
「可……」他明明看到一個女子亭亭玉立地站在那裡。
難道真是眼花了?
走了一段距離後,他又沒忍住回頭。
突然,一隻手出現在那邊的柱子上,沒有人形,只有光禿禿的一隻白嫩手臂,對著這邊慢悠悠地揮了揮。
「鬼啊!」
男人嚇得扔了托盤,一馬當先跑遠了。
夥伴也回頭看了一眼,還有什麼都沒發現,於是臭罵道:「毛病,整天自己嚇自己。」
空間裡,祝明卿哈哈大笑,「活該,誰讓他們助紂為虐。」
小界靈也點頭附和:「對,不做虧心事不怕鬼敲門。」
聞言,祝明卿讚賞道:「還學會遣詞造句了。」
「嘿嘿。」
等那兩人走遠後,祝明卿又從空間中出來,順著空氣中瀰漫著的飯菜香氣,來到了一個小院面前。
小院裡面只有一間屋子,房門口守著兩個侍衛,一邊吃著飯一邊不忘打牌,贏了就大笑,輸了就罵娘。
「肖哥哥,我餓……」寶忠迷迷糊糊說著話。
駱肖的肚子也咕咕叫個不停,但還是安慰道:「不怕啊,哥哥一定會帶你出去的。」
聽著外面喧鬧聲,他又摸了摸寶忠的額頭,心中怒氣上涌,直接對著門外的守衛破口大罵:「狼心狗肺的東西,連孩子都不放過,小爺我祝你們一輩子斷子絕孫……」
「……福如東海,壽比曇花,入土為安……」
門外的聲音小了。
駱肖眼睛一亮,有作用。
於是不顧嘶啞的嗓音,罵得更痛快了:「能聽清是吧,要是聽不清我還能刻你們碑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