脆弱

2024-08-25 22:40:37 作者: 半顆蘋果
  在楊柳去床上休息之後,季晨曦先是到廚房去給她倒了一杯熱水放在床頭,順便看了看她的情況。

  楊柳雖然是閉著眼睛但眉毛卻緊鎖著,似乎很難受很不舒服的樣子,這讓季晨曦心疼不已,也不再耽擱,轉而回到客廳去找藥。

  按照楊柳所說的季晨曦確實是在電視櫃的抽屜里找到了一些藥,但卻沒有消炎退燒的,見狀的季晨曦想了一下,然後便走到臥室的床邊對床上的楊柳小聲說道:「我出去給你買藥,我把你的鑰匙拿走,你好好睡我很快就回來。」

  這時的楊柳並沒有睡著,只是意識稍有些朦朧,季晨曦的話音落下之後她分辨好一會兒才明白季晨曦的意思,輕輕點了點頭。

  雖然楊柳現在這間屋子並不大,但一串小小的鑰匙可能出現的地方非常多,真的要找起來也並非易事,不過季晨曦了解楊柳的習慣,他們畢竟在一起生活了幾年,所以季晨曦非常直接的就玄關處找到了楊柳的家門鑰匙。

  拿到鑰匙之後季晨曦又拿了一把雨傘便出了門,外面的雨絲毫沒有減小,風反而還比剛剛季晨曦來時大了不少,就算打著雨傘但在這樣的天氣里也起不了多少作用。

  剛剛在來的時候季晨曦有注意到離楊柳這樣不遠就有一家藥房,但那裡是單行線,要開車的話就要兜上一個圈子,還不如走著來的快些。

  這樣想著的季晨曦便沒有了開車的打算,按照自己的記憶找到那間藥房,雖然距離不遠,但等季晨曦到達那間藥房的時候褲子也已經基本濕透了。

  除了退燒藥和消炎藥之外,季晨曦還買了些醫用酒精,準備給楊柳用來物理降溫,順便又買溫度計以便時時觀察測量,藥房的工作人員還好心的提醒他,如果吃了退燒藥還是不退燒的話,就最好去醫院看一看。

  「好的,謝謝。」季晨曦向藥房的工作人員道了謝,然後再一次走進了風雨之中。

  秋天的雨水最是徹骨,那種夾著秋風的寒冷會讓人覺得骨頭縫都像是被滲透了進去。

  季晨曦穿的不多,現在外衣和褲子已經基本都被雨水打透了,穿在身上冰涼的很是不舒服,但這些對於季晨曦來說都不算什麼,他現在唯一擔心的就只有楊柳的情況。

  用鑰匙開了門,屋子裡的安靜讓季晨曦放輕了所有動作,將濕掉的外套扔進洗手間後,季晨曦拿著藥走進臥室。

  楊柳似乎是睡熟了,季晨曦進門的響動並沒有吵到她,但睡夢中的她始終都並不安穩,臉上不自然的紅暈一點都沒有消褪。

  伸出手的季晨曦在楊柳的額頭上探了一下,依舊很熱,而且似乎比剛剛季晨曦剛來的時候還要厲害了一些。

  就算於心不忍季晨曦還是叫醒了楊柳,看著她不舒服的緊緊皺著眉頭,嘴唇也幹得厲害,季晨曦的聲音下意識的放軟放輕,哄著讓楊柳吃了藥,又多喝了大半杯水。

  吃過藥的楊柳又睡了過去,季晨曦從臥室里離開,去洗手間將身上已經完全濕掉現在還有些滴水的褲子給脫了下來,拿過旁邊掛著的浴巾圍在腰間,之後又從大衣的口袋裡掏出手機,打了個電話給助理讓他送一套新衣服過來。

  做完了這些的季晨曦覺得自己也有些渴,便到廚房給自己倒了一杯水,順便又多倒了一杯熱的端著重新走進楊柳的臥室。

  退燒藥吃下去不會立刻就起作用,季晨曦坐到床邊看著熟睡的楊柳,隱約覺得好像有些不太對勁,楊柳似乎在儘可能的將自己縮小,在季晨曦的印象中她的睡姿可不是這樣的。

  以前的楊柳總是在他的懷裡,安靜乖巧,連多餘的動作都很少,柔順的像是一隻小奶貓。

  這些回憶的畫面讓季晨曦的心有些被刺痛,但同時也福至心靈的明白了楊柳眼下為什麼會這樣睡覺。

  她在冷,就算棉被蓋的嚴實,但她現在正在發熱,應該還是會感覺冷,所以才將自己儘可能的縮小。

  想到這裡的季晨曦有些猶豫,可沒等他再細想,本來還在睡覺的楊柳卻突然緩緩睜開眼睛,反應了一會兒之後將目光調整到了季晨曦的臉上。

  「晨曦?」她似乎有些恍惚,也有些不確定。

  「是我。」聽聞的季晨曦又上前了一些,再一次拉近了他們之間的距離。

  「我好冷......」十分難得的,楊柳竟然在對著季晨曦示弱,也許是高燒讓她卸下了所有防備,又或許是她睡得迷迷糊糊的忘記了他們已經離婚,也忘記了那些傷害和她之前還在維持的疏遠。

  她向他表達了她的不適,而季晨曦當然不會拒絕她,心中的猶豫在這一刻全然不在,季晨曦掀開了楊柳的被子,躺進去便將楊柳摟了過來。


  楊柳身上的高溫在接觸到季晨曦的時候讓他整個心都跟著一凜,至於說有多少是因為這不正常的溫度,又有多少是因為這久違的感覺,就不得而知了。

  有了季晨曦身上的溫度楊柳似乎覺得好多了,也不再覺得那麼冷了,整個人都安穩了下來,慢慢的又熟睡了過去。

  而與之相反的,是季晨曦要在溫度正常的屋子裡蓋著嚴實的被子,懷中還有一個像火爐一樣的存在,不一會兒季晨曦就已經出了汗,但他卻還是緊緊摟著楊柳,用自己的體溫給她帶去溫暖,沒有一丁點的怨言,就連眉頭都沒皺一下。

  將手機放在身邊,一直保持清醒的季晨曦估算著時間時不時的看上一看,準備如果兩個小時之後楊柳的體溫還是沒有降下來他就要帶她去醫院。

  幸好的是吃過藥大約一個多小時之後楊柳的溫度總算是有所下降,額頭不再似剛剛那般燙手,身上也多少出了些汗,看來是有所好轉的。

  季晨曦試著動了動手腳,發現自己有半邊全部都麻痹掉了,一動就像是通了電流一樣疼,但他卻沒覺得不快,反而有些久違的意思。

  小心翼翼從床上慢慢起身的季晨曦觀察了一下,發現楊柳在離開他的懷抱之後似乎也不會再覺得冷了之後,便離開了臥室。

  剛剛助理已經來了,季晨曦不方便接電話怕吵醒楊柳,便發了簡訊過去讓他把東西放在門外,此時他去取了進來,換上衣服之後又拿過醫用酒精和毛巾,準備給楊柳擦擦手腳來物理降溫。

  楊柳好像比之前稍微瘦了點,這是季晨曦在幫她擦小腿時最直觀的感受,想來這其中除了他們之前的事情,多少頁有工作辛苦的因素。

  就算楊柳很出色,可如果想要將工作做好,勢必還是要付出很多辛苦,沒有人有捷徑,更加不可能一步登天。

  一遍一遍的,季晨曦的動作輕柔的就好像是在面對最最珍貴的寶物,不會嫌煩也不會沒有耐心,只要知道這是為楊柳好的季晨曦就可以一直做下去。

  大約二十分鐘之後,一直到季晨曦覺得可以了他才停下動作,也正好這時候江月寧打來了電話,向他詢問楊柳的情況,又怕他不會照顧人,叮囑了他不少事情。

  聽聞的季晨曦都一一應下,然後也察覺自己似乎一直都太過在意楊柳的體溫,反而忽略了另外一件也很重要的事情。

  楊柳還沒有吃飯。

  季晨曦從沒有做過飯,這件事情在他之前的生命中是完全沒有必要的,但如果現在找個人過來或者是去買的話在這樣的天氣里又會浪費時間,這樣想著的季晨曦便對電話那邊的江月寧問道;「應該怎麼煮粥?」

  聽到他這樣說的江月寧似乎愣了一下,反應過來之後語氣雖然有些別有深意,但還是儘量簡單的教了季晨曦煮粥的方法。

  現在楊柳在病中不能吃太油膩的,但也不能全然沒有營養,江月寧按照季晨曦告訴她的楊柳家冰箱中有的食材簡化的教給他方法,並且叮囑他一定要讓楊柳趁著熱喝。

  雖然季晨曦從沒有做過飯,但他的領悟能力是很好的,擺弄了一會兒之後最後的成品倒也說得過去,至少季晨曦自己嘗了一下覺得還是可以的。

  楊柳還在睡著,但臉上因為發燒而帶來的紅暈已經消退,留下了病中的蒼白,整個人看上去有些脆弱。

  將粥放在床頭柜上,季晨曦走過去輕輕的喚了一聲楊柳的名字,床上的人便轉了轉眼珠,之後慢慢睜開了眼睛。

  「起來喝點粥。」季晨曦扶著楊柳讓她坐起來,又在她的身後墊了一個枕頭,讓她能夠舒服點。

  「我想先喝點水。」楊柳開口,聲音沙啞的厲害,讓季晨曦聽了就想皺眉頭。

  「好,等我一下我馬上來。」之前的那杯水已經完全涼掉了,季晨曦去廚房又倒了一杯熱的過來將其中和了一下。

  喝過水的楊柳覺得稍微舒服了一些,緊接著就看到季晨曦端到她面前的雞絲青菜粥;「吃點東西吧,不然胃該不舒服了。」

  季晨曦說的沒錯,一天沒吃東西又吃了藥的楊柳確實覺得胃裡空落落的,雖然沒什麼胃口但也知道自己該吃點東西,於是便將碗接了過來,可是她才吃了沒兩口,便聽到季晨曦對她問道:「味道怎麼樣?」

  聽聞的楊柳在頓了一下之後停下了動作,抬起眼睛來看向季晨曦,反問了一句:「這是你做的?」

  如果是外面買的,季晨曦不會這樣的關心口味。

  「是啊,第一次,還有很多不足的地方,你湊合著先吃一點。」季晨曦笑了笑,對於這個他並不怎麼在意,但聽聞楊柳的心中卻是一震,可她面上卻沒什麼太大的表情變化,只是表情略微有些晦澀,慢慢的將一碗粥都吃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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