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話怎麼說?我們有俘虜,古往今來,有俘虜的那一方更有籌碼才對。Google搜索」
戰樂笑呵呵地,對青蕪的無禮倒也不生氣,
這般模樣,慈眉善目仙風道骨,極具欺騙性,倒是很有長者風範,實際上又是踩著多少人的屍體過來的。
青蕪豎起手指晃了晃,
「格局!老頭,格局你懂嗎?」
「你是神仙,怎麼能按照凡人的做事規則來,現在域內就是不著急,耗到你沒了耐心,人家再找個人來隨便應付你兩句,你一著急,手上的籌碼是不是就貶值了?」
戰樂問,「我為什麼會沒耐心,老朽活了一大把年紀,最不缺的就是耐心。」
「當然沒耐心,域外一年域內多少年?到時候又會生出多大變數,多少英雄豪傑橫空出世?你別給我說都是凡夫俗子,就算是螞蟻多了,也能啃食大象!」
「再說。」
青蕪湊近戰樂,用胳膊肘碰了碰他,「哎,你兒子年輕力壯,這麼些年生了不少孩子吧?
肯定不只凡諾南三兄妹和我,不也就出了這麼幾個夠看的,其中也只有一個辰西可以領導域內一方勢力,效率很低是不是!」
戰樂小眼睛眯著,「所以你的意思是?」
青蕪說,「所以我的意思再簡單不過,你兒子厲害了不起,播種能力再強,但也比不過人域內的繁衍來得快啊!
再說他一定很挑剔,一般的女人還不配給他生,生出來也不一定乖,就像那聯邦的執行官。」
道理很簡單,通俗易懂。
恰逢戰棣從外面回來,戰樂一邊聽便一起和青蕪打量他,
「沒錯,你說得也有幾分道理。」
或許是兩人的目光太過赤裸,戰棣十分不適應地皺起眉頭,
「有什麼事?」
他這話問的是祭紅,他不信別人,祭紅就是他的眼睛和耳朵,
祭紅彎身行了個禮,如實稟報說,「他們在討論您的播種速度能否跟上域內的繁衍速度。」
「什麼?」戰棣眉頭皺得更深了,以為自己聽錯了,
顯然沒有想到會被自己看不起的女兒和父親如此議論,當然祭紅也沒有蠢到當真重複一遍,
「簡直混帳!」
戰棣低沉一聲,拂袖而去,
青蕪歪著頭看見戰棣紅透的耳根,咦了一聲,
「血緣當真是很神奇的東西,原來這種事情也會遺傳。」
「丫頭你說什麼?」戰樂問,
青蕪說,「沒什麼,老頭。」
又拱火道,「你兒子對你一點也不禮貌,你從小不揍他嗎?打屁股什麼的,域內很多人都這樣管教子女,頗具起效。」
戰樂說,「我沒想過這個問題,揍起來感覺爽嗎?」
青蕪拍掌,「當然爽啊!隨便揍的感覺很舒適!」
戰樂,「可以試試。」
青蕪點頭,「嗯嗯。」
還沒走遠的戰棣,鐵青著臉返回來,瞪一眼踩在凳子上蹲著的青蕪,
「玄芷!你還有沒有點女孩子的樣子!」
青蕪嘖一聲,「族長這是什麼話?神隱什麼時候講究這些了,不向來都是只要對族人有利,能為族中做事就行,什麼時候還管上儀態舉止了!」
說完又瞟一眼在遠處偷看的聖女荷花,
「我又不用跳大神,裝什麼端莊賢淑?!」
戰棣氣得額頭青筋直跳,抬起手掌就要打他一巴掌,青蕪抬眸與他對視,眼中泛起冷光,
「族長想清楚了,我現在有什麼問題,可不利於談判。」
戰棣面部抽搐,抖著嘴唇怒罵,
「孽障!你還敢忤逆我!」
青蕪笑一聲,「可不是嘛,老孽子生出來的,不是小孽障是什麼?」
又問戰樂,「老頭你說是不是?」
「對對!」戰樂呵呵笑,也不知道是不是真的對這個孫女兒有幾分喜歡,和稀泥起來,
反正最後的結果是,戰樂將戰棣單獨叫到了營帳內,
青蕪毫髮無損地坐回位置上,
「拽什麼的,嚴格說起來,按照我的歲數這小畜生叫我一聲祖宗都是占了便宜!」
又想到若是如此,辰西和辰淵不該叫她一聲老祖,
嗯,不行,太過驚悚,那就免禮吧!
「給我看看你的傷。」
此刻只剩青蕪和祭紅還有玄策,她將玄策的手拿起來診脈,
「沒什麼太大問題,好好休養活個百八十年問題不大!」
玄策張了張嘴唇,囁嚅幾句,最後還是只說了句,
「謝謝。」
他想問玄芷的情況,真正的玄芷好不好?但又覺得自己沒有那資格再去關心,
青蕪看著眼前這個唯一對玄芷有幾分真心的人,說,
「放心,你擔心的人現在過得很好。」
玄策礙於祭紅在身邊,什麼都沒說,但感激的看了一眼青蕪,隨即自己滾動輪椅回了房間,
玄策這一病是真的生病了,病好了,雙腿也沒了。
戰棣這人做事,向來狠絕,
他要捨棄玄策換玄芷釣青蕪,就下足了血本,假戲也真做,
要不是她提出條件讓玄策活,玄策還不知道自己怎麼死的。
無論是神還是人,上了年紀,一旦沒了精氣神,看起來就會老很多,
青蕪抿緊了唇,看著玄策佝僂的背影,說,
「我還不知道,玄芷在戰棣心中,我挺值錢。」
竟然能用一個大長老來換。
祭紅靜靜站在一旁,沒有搭話的意思,
青蕪反而來了興趣,「紅姑,你是神隱人嗎?」
祭紅低聲,「小姐應該知道,祭紅是上一任族長夫人的人,自然也是神隱族人,至今也活了幾千個年頭了。」
青蕪「哦」了一聲,說得這麼詳細,是怕她露餡嗎?
於是彎了彎眼角,「紅姑你真好。」
祭紅沒有說話,對於她認為不要需要回答的問題,一概不接招,
青蕪眨了眨眼,擋著刺眼的光線,
「紅姑,他用什麼收買的你?」
祭紅說,「聽命於族長,是族人天性,談不上收買,小姐言重了。」
「嘖,紅姑你明明知道,我說的不是戰棣,就不能滿足我的好奇心?放心四周有禁制,沒人能聽見。」
祭紅只說了一句,「對祭紅來說,神隱是唯一歸屬。」
「唉?」青蕪凝眸,覺得好像說了什麼,又像是沒說什麼,
隨即餘光撇見遠遠站著往戰棣營帳偷看的聖女,立即明白過來,
唯一的歸屬,並不代表是心之所念所想之地,還有可能是不得已的選擇。
紅姑已經無處可去。
她本就是黑水星人,家園被毀,故土散去,親朋好友慘遭橫禍,
她只有一條路可以走,那就是向罪魁禍發出挑戰,
不是死斗,不是飛蛾撲火自殺式地無腦報復,
她要用自己的方式,毀掉當年蟲族的幕後黑手。
這就是紅姑的路,君臨給她選擇的機會,她選了最危險的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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