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晨的第一縷陽光照進周儲房間的時候,周儲醒來了。
在昨天他喝下喬音的血之後,他發現自己身體充滿了力量,都不需要怎麼休息,當然了,他不知道是自己暈過去之後喬音餵的他,他以為是自己當時失控傷害了喬音。
今天是星期六,可是他是高三生,學校規定還得上半天課才放假,所以周儲決定今天下午去醫院。
周儲看向了自己昨天咬傷的手,手上已經沒有任何傷口,甚至皮膚白了一些。
周儲車禍醒來的時候身上也是如此,沒有任何傷口,就連小時候貪玩調皮時受傷留下來的傷疤都消失不見,周儲猜測吸血鬼的能力可能遠不止此,擁有強大的自愈能力或許才是吸血鬼最恐怖的地方。
周儲此刻已經接受了自己變成吸血鬼的事實,他輕輕地走到廚房,拿起了一把水果刀。
周儲深吸一口氣,在手臂上猛的一划。
手臂處傳來的鑽心的疼痛,讓周儲差點拿不住刀。
「斯~」
周儲倒吸一口涼氣,但卻沒有叫出聲來,殷紅的鮮血頓時流了出來。
周儲沒有急著給自己止血,他在等待。
果然,只一會,傷口就以肉眼可見的速度癒合了。
周儲眯著眼看著這一幕,然後把水池清理乾淨。
周儲看向了鐘錶,現在是早上六點,離爸爸媽媽起床還有些時間,他輕手輕腳的離開了家。
他再次來到了家後面的小路,此時天才剛微微亮,這條路上沒有一個人。
「力量和速度超乎常人嗎。」
周儲喃喃道。
「一秒鐘跑一百米我就信你!」
周儲閉上眼睛就沖了出去,他再次睜開眼睛的時候,自己竟然真的已經在百米之外,而時間好像也才過去幾秒而已。
「我去,真的!」
周儲又來來回回跑了幾趟,他發現自己的身形就如同瞬移一般,身上沒有出汗,也沒有感覺到一絲疲憊。
「雖然我擁有了這種能力,但是卻不能被任何人知道,也不知道是好是壞。」
周儲還是很悲觀,走到自己家樓下的時候,陽光正好照射在了他的身上。
周儲拿下了脖子上的項鍊,他先是站在了屋檐下,然後把脖子掛在了一旁的欄杆下,將手伸進了陽光中。
下一刻他的手迅速變紅。周儲感覺到了一股極其強烈的灼燒感,就像太陽的光沒有穿過臭氧層直接照射在了他的手上一樣。
周儲立馬收回了手,拿起了項鍊。再慢一點,他的手估計就要著火了。
「好了,這次我徹底相信了。」周儲面露痛苦之色,轉身走進了家裡。
周儲今天又提前到了學校,進教室的時候,同學們已經準備早讀了。
周儲走到自己座位坐下,他沒想到的是喬音今天也來了,按道理她受了這麼重的傷應該在家好好休息才對。
周儲看向喬音,喬音今天的臉色似乎已經沒有那麼蒼白,脖子上也換了新的紗布,周儲這才想起來他還沒問喬音到底是怎麼受傷的。他見過喬音脖子上的傷口,那和他的咬痕很像…
早讀結束後,周儲正想著要不要問問喬音,他的肩膀這時被人輕拍了下。
周儲轉過頭看見是喬音,她臉上還是掛著和善的笑容,和周儲第一次見她時一樣。
「昨天謝謝你了,不然今天可能就見不到我了。」
喬音看起來心情不錯,好像脖子上的傷對她來說並不算什麼。
「你的傷口是怎麼回事?」
周儲還是問了出來,這個答案對他很重要,他想要知道他是不是還有同類。
聽到周儲的問題,喬音輕撫脖子上紗布蓋住的地方,陷入了昨天事情的回憶。
「昨天體育課解散之後,我打算回教室,在路上被人從後面打了一下,我承受不住就暈過去了,醒來的時候才發現脖子正在流血,至於發生了什麼我完全不知道。」
喬音一臉無辜:「不過還是很感謝你,周儲同學。」
喬音感謝完周儲就轉身回到了座位,有幾個同學發現了喬音的傷,都不約而同的問道她的傷怎麼造成的。
「不小心劃傷的…」喬音這樣回答道。
周儲眉毛一挑,有些疑惑喬音的回答。
「那個傷口就是吸血鬼的咬痕不會錯,他能在白天捕食看來也擁有這種避免陽光傷害的戒指,只是可憐喬音被他咬傷後又被我…」
周儲內心還是很愧疚的,他一直以為當時他也失控了。
周儲又看向了高明明,高明明可能昨晚沒睡好,現在趴在桌子上呼呼大睡。
「我變成這樣人不人鬼不鬼的樣子,說不好哪天就會傷害自己身邊親近的人,小明對我就像親兄弟一樣,我的身份我卻不敢告訴他…」
周儲苦笑,他不知道這一切的始作俑者就坐在他旁邊,他也不知道他現在走的每一步都在身旁喬音的精心設計中…
上午的時間過得很快,老師們布置完作業就放學了,放學後高明明第一時間找到了周儲。
「要不先回去放個書包吃個飯再去?」
周儲率先開口說道。
「也行,背著這麼多書確實累,走吧我送你,我今天特意把家裡的小電動騎來學校了,走走走。」
放假了高明明情緒非常高漲,一邊走還在一邊和周儲搭話。
「我昨晚和我爸說了,我爸說你可能就是有點低血糖,不過沒具體檢查也不能直接下定論,今天讓我爸給你好好看看。」
周儲聽完也是一樂,他現在哪是低血糖,他現在已經變成喝人血的了。
「你傻樂什麼呢?」
高明明看著周儲臉上隱隱的笑意有些疑惑。
「沒事,我想到了好玩的事情,再說了叔叔是腦科醫生,他給我好好看看,你是覺得我腦子不行?」
高明明連忙解釋,周儲卻笑出了聲來。
「你耍我是吧,不過你平常要多笑笑,老是冷這個臉不好看….」
兩人有說有笑的並排走著,此時正午陽光正好,愈發耀眼的陽光照射在兩位少年的身上,也照亮了兩顆友誼的心。或許美好不會停留在這一刻,但這一刻值得周儲永遠銘記於心。
周儲聽見樓下傳來嘀嘀嘀的車鳴聲,他就知道高明明到了。
周儲拿出了準備好的小包背在身上,這是他準備放血袋的包。
周儲走到樓下的時候,高明明已經迫不及待了。
「下午太陽太毒了,誒你怎麼背個包,算了快上車,走了。」
周儲聽完麻溜坐上了后座,太陽再大對他也沒有影響,自從昨天把項鍊扯下來後,他換了根更結實的繩子串住項鍊戴在脖子上。
在去醫院的途中,高明明一直在和周儲討論晚上吃什麼,周儲只能隨意應付著,因為等會偷血包可不是個簡單事,他不了解醫院的規格,更不知道血庫在哪。只能憑藉自己對血液特殊的反應來判斷。
「過了前面那個紅綠燈就到了,你打算怎麼弄。」
高明明頭也不回的問道。
周儲想了想,雖然他不知道血庫的位置,但是他昨晚查了資料,醫院血庫一般都緊鄰檢驗科,所有的血液都要運往檢驗科,那麼平常人們抽血檢查的血液也要運過去,到時候直接去抽血就好。
「嗯…要不先抽個血檢查檢查吧,你跟我一起唄?」
周儲當然不會抽血了,但是他得要一個去採血室的理由。
「哦,好,正好我也很久沒檢查過了,陪你。」
高明明想都沒想就答應了,周儲心裡也不是個滋味,利用好兄弟去達成自己的目的。
「不會有下一次了,對不起。」
綠燈亮起,高明明的小電車緩緩啟動,雪城市中心醫院到了。
雪城市中心醫院坐落於全市最繁華的地段,周儲放眼望去都看不穿裡面有多少大樓建築。
「到了,出發吧,朋友。」
高明明停好電動走到周儲身旁,大手往前一指。
「先去門診部掛號。」
周儲和高明明來到門診部,周儲自從變成吸血鬼後,五感都被放大了不少,正常人還能接受的消毒水味在他這裡格外刺鼻。此時醫院人很少,只有零零散散幾個。周儲和高明明迅速找到一個窗口開始掛號。
「抽血室在二樓,拿著這個單子上去就行。」
前台護士仿佛機器人一般的說道。
「嘿嘿,謝謝姐姐,這樣我們就不用去找了。」
高明明笑嘻嘻的,他對所有人都這樣,好像從來不會發脾氣一樣。
「等會你先抽吧,我先看你抽。」
周儲一邊上樓梯一邊說著。
「你怕啊,多大的人了還怕抽血,不過你開口了,我就勉為其難答應你吧。」
周儲心中微暖,走到二樓的那一刻,空氣中明顯有了不一樣的味道,是血的氣味。
抽血室現在正好有幾個人在抽血,周儲雖然站得很遠,還是一眼就看見了流淌在輸血管里的新鮮血液,他又有些無法自控了。
「走啊,幹嘛呢。」
高明明輕輕撞了一下周儲的肩膀,周儲深吸一口氣,在心中不斷的暗示自己不要失控,然後朝著抽血室走過去。
排隊的時候周儲發現每個窗口都有兩個醫生,一個負責抽血,一個負責整理。周儲向窗口後面看去,看見了一排排整齊的試管,試管裡面都是新鮮的人血。
「後面那個醫生應該也負責運輸血液去檢驗科,我等會跟著他就好。」
周儲心中已經有了大概的計劃。前面抽血的人也都快要抽完了,馬上輪到高明明抽血的時候,周儲拍了拍高明明的肩膀。
「我肚子有些疼,你抽完等等我啊,我去上個廁所。」
高明明正在玩著手機,頭也沒抬的回了個好。
周儲轉身迅速跑到一個轉角處,先是抬頭看看了附近,發現這個地方監控拍不到,他就在這等著,到了高明明抽血的時候,周儲掏出手機給高明明發了條信息:
「廁所我找了好一會,我可能拉肚子了,你多等我會啊。」
高明明感覺到口袋裡手機震動了一下,但是他在抽血沒辦法看手機。
不一會兒,第一個窗口抽血檢查完畢,一個護士拿著一個箱子走出了抽血室,走向了周儲所在的轉角處,周儲立馬拿出手機蹲在牆角若無其事的玩手機,護士經過他的時候甚至都沒看他一眼。可周儲卻聞到了箱子裡飄出的血腥味。
護士在路過周儲不久後在前面一個轉角處消失了,周儲能夠聽見護士的腳步,他保持著一定的距離跟著運輸血液的護士,不久就來到了一處偏僻的走廊。
這條走廊有好幾扇門,護士打開了走廊盡頭的倒數第二扇門,而上面正好寫著檢驗室三個字,護士進去後就沒了動靜,周儲就在外面觀察四周的環境,他想等護士離開就直接行動。
「想來走廊盡頭那個房間應該就是血庫了,不過醫院這麼大,這裡應該只是個小型血庫,醫院內部肯定有更大的血庫,如果我能摸清整個醫院的話,對於人血的需求應該就不是問題了…」
周儲在心裡估摸著,他知道自己現在做的也是錯事,但是為了生存下去他只能出此下策,他不想去傷害無辜的人所以也管不了這麼多了。
就在周儲還在想的時候,檢驗科的門開了,運輸血液的護士空手出來了,周儲看見她拿出手機撥通了電話,電話響鈴幾聲後被人接聽:
「王醫生,您不在檢驗室嗎,今天下午的部分血樣我給您送過來了,你現在在哪呢?」
「哦哦,我在廁所呢,我馬上過來了。」
手機里傳來一個中年男人低沉的嗓音。
「好的,那門我就不鎖了,您上完廁所就儘快過來吧。」
說完護士就掛斷電話收起了手機,她把門關上後並沒有鎖,然後轉身朝著最後一個房間走去,周儲見她從口袋裡拿出了一串鑰匙,打開門走了進去。
周儲立馬從藏身的轉角處跑了出來,他的腳步很輕,但是速度卻很快,一閃就到了檢驗室的門口,他這時才發現最後一扇門竟然是堅固的鐵門,周儲來不及想這麼多,閃身進了檢驗室。
撲面而來的是一股濃郁的血腥味,周儲走進房間後看到了許多科研器材,而剛才護士拿的箱子此時正好放在旁邊的桌子上。
「趕緊拿一些走人。」
周儲走到桌子旁打開了盛滿血液的箱子,一排排整齊的血液映入眼帘,周儲見到如此多的新鮮血液,臉上頓時浮現出恐怖的黑色紋路,情緒有點難以自控。
他突然聞到一股更濃郁的血腥味,周儲正準備伸出的手又停了下來。
周儲尋著血腥味又找到了一個箱子,這個箱子上寫著試驗廢棄品幾個字。他打開箱子,裡面也裝著盛滿血液的試管,有些試管瓶口破裂無法封口,想來血腥味就是從這裡飄出來的。
「廢棄品總沒人去清點數量了吧。」
周儲直接拿起兩根試管拔開了封口,把血液倒進了嘴裡。粘稠的血液入口,周儲感受到了前所未有的快感。在他的印象里,這應該是他第三次喝人血了,第一次喝的時候覺得味道很怪難以忍受。現在的他倒是有些愛上了這種味道。
周儲又喝了幾瓶之後,還拿走了數十根試管裝進了背包里,儘管這樣,箱子裡的廢棄血液依然滿滿當當,看不出少了一部分。
這時隔壁的房門口傳來聲音,是那個護士從血庫里出來了,周儲立馬躲到門後,仔細聆聽著外面的動靜,好在護士並沒有再打開檢驗室的房門,而是直接走了。
「等等,剛才她出來沒有聽見鑰匙的聲音,她忘記鎖門了!」
這真是讓周儲鑽了大空子,他剛才就想去裡面血庫看看是什麼樣子,而且今天本來就是來偷血包的。
聽見護士走遠的聲音,周儲打開房門走到血庫門口,碰到門把手的時候,他的猜想沒錯,周儲立馬打開房門進入了血庫。
這個血庫規模確實不大,周儲走進來看見了幾排大冰箱,冰箱上都貼著不一樣的字。
「血漿…紅細胞…」
周儲正準備打開面前寫著紅細胞字體的冰箱,口袋裡的手機震動了一下。周儲拿出手機上面顯示是高明明發來的消息。
「怎麼去那麼久,你在哪個廁所啊,要不要我來找你?」
周儲正欲回復,卻聽見門外傳來了護士和一個男人的交談聲音,從聲音判斷,周儲聽出這是檢驗室的那個醫生。
「抱歉抱歉,王醫生,你看我這記性,連血庫的門都忘記鎖了。」
話音剛落,周儲就聽見血庫的門咔嚓一聲,被反鎖了。
「我去!」
周儲此刻卻不敢發出聲音,只能內心無能狂怒道。
過了一會隔壁檢驗科的門開了,應該是王醫生進去工作了。
周儲欲哭無淚,有種成功偷到血包了但沒完全成功的感覺,他無奈的嘆了口氣,打開了面前帶著紅細胞字樣的冰箱,終於見到了他心心念念的血包。他也不敢多拿,拿了五六袋塞進了背包里。
周儲看了看周圍,走到了血庫唯一的窗戶面前,這裡是門診部二樓,離地面並不高,但要跳下去的話這距離也不低。
好在這裡足夠偏僻,下面是草地,外面是高高的圍牆,不會有第二個人看見,周儲爬上窗戶,卯足勇氣跳了下去,因為吸血鬼特殊體質的原因,周儲並沒有受傷。這第一次的偷血包行動竟然就這樣有驚無險的成功了。
周儲跳下來後立馬找到路從一樓輾轉到了二樓,看見了靠在牆邊等待的高明明,他立馬捂著肚子裝作一副疼痛難忍的樣子。
走到高明明面前,周儲就開始了他的演技。
「誒,你都不知道剛剛肚子痛死了,我還找了半天的廁所。」
高明明本來等得有些不耐煩,但是看見周儲的樣子就也沒說什麼。
「算了算了,你現在肚子沒事了吧,抽血去吧。」
周儲可不能讓醫生抽他的血,於是找藉口推脫道:
「不抽了吧,我中午沒吃飯,現在餓得不行,趕緊去找叔叔給我看看我們吃東西去吧,下次再來。」
高明明等了這麼久也確實不想在這待了,周儲的提議他想都沒想就一口答應了。
「行吧,我爸現在也沒病人要看,走吧帶你去找他。」說完高明明就往前走了,周儲跟在他身後,也不知道高明明有沒有注意到周儲的背包里其實已經裝了東西了…
高明明的父親高全是雪城很著名的腦科醫生,不僅如此,高全對於中醫也涉獵頗深。見到周儲的第一面,就先給他把了脈。
「咋樣了啊爸,周儲身體有沒有問題啊?」
高明明在一旁等了好一會終於忍不住開口問道。
「我觀摩小儲的脈象順暢有節奏,充滿了活力啊,而且氣血很足,身體很健康不像是有低血糖的樣子啊。」
周儲聽完高叔叔的話也覺得有趣,他剛喝完血,身體恢復到了最佳狀態自然不會有什麼問題。
「不過小儲你的體溫有些低,比正常人低一些,你爸媽和我說過可能是你從小體弱多病的問題,你最近有不舒服嗎?」
高全還是察覺出一點不尋常。
「沒有啊叔叔,我感覺我身體挺好的。」
周儲明白自己的體溫應該是轉化成吸血鬼之後才引起的。
「那行,你身體沒有什麼大問題,體溫這個事平常多曬曬太陽就行。」
「好的,謝謝高叔叔。」
高明明見周儲身體沒什麼大礙就準備和周儲離開。
這時高叔叔叫住了高明明:
「那個,明明啊,你一個遠房姑父最近身體不太好,還做了個小手術,現在在住院部6棟四樓,雖然沒什麼血緣關係了,但畢竟也是親戚,你來了就去看看再走吧。」
「好的父親大人,我這就去。」
高明明誇張的給高叔叔鞠了一躬,周儲現在算是知道他這搞笑的性子從哪學來的了。
為了容納足夠多的病人,雪城市中心醫院有著足足七棟住院樓,出了高明明爸爸的辦公室,他倆就直奔住院部6棟而去,也在四樓成功找到了高明明那個所謂的遠房姑父。高明明在人際關係這方面很擅長,即便是從未見過面的親戚,也能一下子就聊起來。
周儲並沒有進到病房裡面去,他在外面等待著高明明,撫摸著脖子上項鍊,想著今天的行動算是圓滿完成了,至少最近一段時間他都不用為食物發愁了。
高明明出來後立馬收起了笑臉。周儲看到便問:
「怎麼了,我看你們剛才不是聊得很開心嗎?」
「這些老一輩的親戚都一個樣,見面先問成績,然後就問能考上哪個大學,再就問以後想幹什麼,一個跟我血緣關係都沒有多少的親戚問我這麼多幹嘛,煩死了,吃飯去。」
高明明的抱怨像連珠炮一樣,周儲也是想笑,平常天不怕地不怕的高明明也有這樣一面。
周儲和高明明就準備離開的時候,一股周儲極為熟悉的味道又飄到了他鼻子裡,這股味道極淡,但周儲知道這是血的氣味。
「住院部也有手術室的吧,只是這一層的手術室在哪?」
周儲向身旁的高明明問道。
「那不就是嗎?住院部當然要配備手術室了,以便有病人及時進行手術,畢竟病人可經不起上樓這些折騰。」
高明明隨手一指,周儲就看見了走廊盡頭的一扇門,上方正好寫著手術室,只是現在手術室的燈光並未亮起,證明現在沒有人在進行手術。
「不對,那血腥味是從哪來的?」
周儲意識到事情不對,血腥味越來越重了,這股帶著一絲鏽味的味道與周儲喝的試管里的血液氣味不同,曾經在喬音的身上他也聞到過。
「這是動脈出血!」
周儲很快反應過來,動脈血和靜脈血的氣味普通人分辨不出來,但他是吸血鬼一下就聞出了兩者的區別。動脈出血不及時止血的話幾分鐘人就可能死亡,這股氣味越來越重證明此時有人已經陷入險境。
「小明,這四樓的規模好大啊,你說有多少個病房呢。」
周儲隨意編造了一個理由就往血腥味濃郁的地方走去,他加快了速度,他猜想可能又是吸血鬼在捕食。
「這次一定要見到你的真面目!」
周儲腳步很快,後面的高明明都追趕不及。
「你慢點走啊,誒誒,再往裡是私人病房的區域了,那裡我們不能進去的。」
周儲聽到高明明的話語更堅定了心中的猜想。
「還知道在沒有人的地方動手嗎。」
越往裡走,走廊上的人就越少,拐過一個轉角處,這條走廊上站了幾個醫生,他們都各自守在一扇房門前,拿著本子記錄著什麼。可血腥味還是越來越濃郁,周儲只好硬著頭皮繼續向前走。
有個護士看見了周儲,就喊住他想讓他停下來:「你進來幹嘛的?這裡閒雜人等不能入內沒見嗎?」
周儲直接頭也不回的跑起來了,因為他能感覺到血腥味近在咫尺!
後面的醫生護士也朝著他追了過來,但是他們是普通人怎麼可能追得上一個吸血鬼。
「沒想到這層樓裡面還有這麼深的空間,私人病房應該是給很有錢的病人住的吧。」
周儲回頭發現已經甩開那些醫生護士,再回頭的時候突然撞到了一個人,周儲沒什麼事,那個人卻倒在地上,他立馬上前將人攙扶了起來。
「不好意思啊我走路沒看路,你沒什麼事吧?」
把人扶起來後,周儲才開始打量起這個人,這人身形高挑,比自己還略微高一些,也是一身醫生打扮。此人戴著醫護頭套和口罩,只露出了一對眼睛。
來人被周儲扶起來後,看向了周儲。眉頭微挑,一雙幽寒的眸子眯了眯,目光卻分外森冷。
周儲只感覺自己好像被一條毒蛇盯上了的感覺,不過這個人並未說話,徑直離開了。
「好奇怪的人。」
周儲沒想太多繼續向前找了過去,不久就看見了前方倒在地上的四個人,這個時候高明明也從走廊另一邊跑了出來。
「我說你怎麼跑這麼快,這裡我們是不能進來的,這是人家醫院給有錢人弄的私人病房區,我剛才繞了好大一個圈子才甩開那些醫生。哎喲,這四個人大白天在這睡什麼覺啊?」
高明明和周儲走向前,地上的四個人一動不動,高明明蹲下身來仔細觀察著這四個人。
「放心,他們沒死,應該是暈了。」
周儲抬頭看向了眼前的這扇房門,房門閉著,周儲抬手去擰,發現房門被鎖,可是血腥味絕對是從房內飄出來的。
「你做什麼呢,這裡面肯定有病人呢。」
高明明不解的問道。
「外面躺著四個人,你就不想知道裡面發生了什麼?」
周儲一邊說著一邊示意高明明讓開,然後抬腿就是一腳踹向了門鎖處。
門鎖不堪重力,咔嚓一聲從裡面斷開了,周儲和高明明打開房門就見到了一片血色。
病床上此時躺著一個人,殷紅的鮮血染紅了白色的被套,已經失去了所有的生機。
周儲和高明明都難以置信的看著眼前這一幕,高明明已經被嚇得語無倫次,手緊緊的握著周儲的手臂,周儲也是第一次見到如此血腥的場面,嘔吐感再次襲來,不過他強忍著腹中的翻江倒海,想要走近觀察一下,一旁的高明明已經忍不住在一旁乾嘔起來。
「還好剛才已經進食過了,不然這個場面我無論如何也自控不了了。」
面前死去的人頭髮已經有些花白,他張著嘴巴,雙目圓睜,臉上全是恐懼之色,周儲看了好一會才發現致命的傷口來自他的脖子上,周儲眼睛微眯,應該是脖頸處動脈大出血導致的死亡,只是此時他的脖子處已經血肉模糊,看不到傷口的模樣。
周儲知道這已經是作案現場,他不能破壞,但是不看到傷口他又不甘心,猶豫了一會後,他還是拿起一旁還沒有被鮮血染紅的床單,想要擦拭一下死者傷口處的血液。
但這時,又有人闖了進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