蒲松齡與干寶(八)

2024-08-25 23:24:09 作者: 青蓮門下
  夜半時分,星月低沉,鄭清依然迷迷糊糊地睡著。Google搜索

  「砰――砰――砰,砰砰。」三長兩短,有人敲門。

  「砰――砰――砰,砰砰。」

  「誰呀?」鄭清披了衣服,睡眼惺忪地在牆角髒道袍的袖袋裡摸出了一張道符,靠近了門縫。

  「沈大夫,是我呀,劉獵戶!」

  鄭清慢慢打開了門,攥緊了道符。

  門外的劉獵戶一臉憨厚相,見開門的是不認識的陌生男人,摸了摸腰間的獵刀。

  「你是誰?沈大夫呢?」

  鄭清徹底清醒了――沈憐呢?

  這大晚上的,那傢伙去哪兒了?

  他按下心裡的疑惑和一絲擔憂,笑著對劉獵戶說:「我是他遠房的表哥,昨天剛來的,我現在也不知道他去哪兒了。」

  「來,您先進來坐,我給您倒水,本來是該泡茶的,不過家中簞瓢屢空,您別見怪。」鄭清邊說邊側身迎劉獵戶進屋。

  劉獵戶坐在凳子上揚了揚手:「搞這些虛的幹什麼?」

  「那您看這天色早就是人定安歇的時候,怎麼這時候登門了?」

  「唉,還不是那楊小姐的小丫鬟讓我給沈大夫捎信,我跑這一趟也能得兩個銅板哩。」

  鄭清倒水的手頓了頓:「沈憐看診的那家?」

  「可不是?」

  「那您把信放這兒吧,他回來我給他,也不至於讓您白等。」

  劉獵戶接過鄭清遞來的水,但卻一口沒喝:「那可不行,我老劉既然拿了錢,就非得把信送到沈大夫手裡不可。」

  鄭清便不說話了,和劉獵戶一起坐在凳子上等。

  直到蠟燭快要燃盡。

  「吱呀――」輕輕的一聲,門開了。

  沈憐踮著腳不讓自己發出聲音,從門外探進一個腦袋往裡看。

  然後對上了兩雙眼睛,直勾勾地盯著他看。

  「要遭。」沈憐想。

  卻不想身後一道矯揉造作的女聲傳來:「沈郎,你怎麼不進去呢?」

  那兩雙盯著沈憐的眼睛更加意味不明。

  「更糟了。」沈憐想。

  「砰――」畫皮鬼把沈憐推進了屋,自己更是裊裊婷婷跟著沈憐進去。

  這下三個人都盯著打扮得沒有半點良家婦女樣子的畫皮鬼,神色各異。

  劉獵戶呆了一下,反應過來後忙給自己灌了一口水,才對沈憐道:「沈大夫,這是楊府的丫鬟給你的信,既然送到你手上了那我就先走了。」

  說著便急匆匆地出了門。

  沈憐本想送他,追出門去卻發現他往西邊奔去。

  「劉獵戶,你家不是在東邊嗎?」

  「本來就是要去打獵的,西山再往西二十里地的獵物最多。」

  「這麼早就走啊?」

  「等到那兒時天就亮啦!」

  「那祝您有個好收成!」沈憐喊。

  「哎!承你吉言!」

  劉獵戶一摸自己的臉,有點燙。

  然後更加老臉一紅。

  哎呀,剛才那個小娘子真好看。

  這邊沈憐回了屋子,卻看見鄭清和畫皮鬼隔著一張桌子互相打量,頗有些山雨欲來的意味。

  「糟糕透了。」沈憐心道。

  「沈憐,你大半夜偷跑出去帶回來個美嬌娘?」鄭清又露出他那招牌似的笑。

  畫皮鬼拉了拉沈憐的袖子,嬌嗔道:「沈郎,這是誰呀,怎麼住在咱們家?」

  沈憐捂住了額頭:「這是我遠房表哥,昨天剛來的。」

  鄭清不知道該說什麼了。

  難道說好巧啊,我們真是心有靈犀一點通?

  「……沈憐,這位是?」

  沈憐把自己的袖子從畫皮鬼手裡拉回來,說:「這是我跟你提到過的,畫皮。」

  鄭清點了點頭,對畫皮鬼禮節性地一笑。


  畫皮鬼回了一個皮笑肉不笑。

  好臭的道士味兒,她頗有些厭惡地想。

  鄭清用眼神和沈憐交流:「把這位弄回家裡是要鬧什麼么蛾子?」

  沈憐回道:「我們這種鄉巴佬見不到王,但是美人兒能見到啊。」

  「你準備走迂迴路線?」

  「那當然。」沈憐看了看畫皮鬼,驕傲之情溢於言表。

  畫皮鬼撥弄著頭髮,感興趣道:「你們到底是什麼人啊,為什麼非要弄死王的妃子?」

  鄭清不說話。

  沈憐貧道:「我們是身負滅門慘案血海深仇的復仇之人。」

  畫皮鬼似笑非笑:「沈郎以為自己是寫話本的吶,真把妾當豎子騙了。」

  沈憐一本正經:「好吧,其實我們只是看不慣妖妃禍國的揭竿而起之人。」

  畫皮鬼笑出了聲。

  鄭清看著他們,無奈地搖搖頭,拉著被子繼續睡。

  這次總該能睡個好覺了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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