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章 蠢事

  顧明珠垂下眸子，遮住她眼底的譏諷。

  呵，商量？

  說的好聽，這麼多年，但凡她抗拒的便會以其他手段加諸在沈清婉身上。

  要麼是斷了藥，要麼是撤了護工，要麼是刻意讓她生了褥瘡，生生受罪。

  何來的商量？又與誰商量？

  顧老夫人喘著粗氣，這會倒是冷靜了幾分，她冷著臉看向顧明珠，緩緩道：「昨晚和你在一起的男人是誰？」

  顧明珠佯裝臉色發白，沒有做聲。

  「是不是燕明遠？」顧老夫人少有耐心的追問，顯然還抱著一絲期待。

  顧明珠不用看便知她打的什麼主意，無外乎是盼著她找個比王家更有權勢的男人。

  可她怎麼能讓她如願。

  顧明珠低眉斂目，輕聲道：「不是……」

  顧老夫人的眼裡閃過一抹失望，卻還是壓著火氣繼續道：「那那個男人長什麼模樣？言談舉止如何？你可還有印象？」

  顧明珠沉默片刻，緩緩道：「年紀…好像挺大的。」

  「言談舉止呢？」

  「有些粗俗。」

  顧老夫人眼裡的火氣越來越大，一旁的二嬸錢滿月看不下去，急切道：「那男人有沒有錢？家世怎麼樣？條件怎麼樣？你還能不能認出是哪家的？」

  顧老夫人沒做聲，顯然也在等著她答覆。

  「以前應當是沒見過，穿著打扮也挺一般的……」顧明珠怯怯的開口，聲音越說越小。

  顧老夫人氣的不輕，抓起茶盞『砰』的一聲便砸向了顧明珠：「不知廉恥的東西！你知不知道你的第一次值多少錢……你竟然就這麼隨便給了一個男人！」

  顧明珠躲的很快，可瓷器碎片摔在冷硬的地磚上，還是濺起了不少鋒利的碎片，在她的小腿上刮出了兩道擦痕。

  顧明珠像是不知道疼，仍舊『乖順』的站在一旁，默不作聲。

  顧老夫人滿眼火光，看得出是真的動了火氣，胸口急劇的起伏著。

  顧明珠低著頭，忍不住惡毒的想。

  若是老太太直接被她氣死了，是不是很多事都會好辦很多。

  「媽，雖然那王彬點了名要處女，但是現在修復手段那麼發達，要不讓顧明珠去補個膜試試。」二嬸錢滿月忍不住開口。

  「你給我閉嘴，目光短淺的東西！她在酒吧和人廝混，怕是早就鬧的滿城風雨，你當別人都是瞎子，還是當王家是傻子！別最後偷雞不成蝕把米！」顧老夫人怒聲訓斥著。

  「那可怎麼辦啊？王家給的彩禮我可都花沒了，可沒錢再還給他們！」錢滿月有些惱火，破罐子破摔道。

  聽著她的話，想到那筆豐厚的彩禮，還有還沒來得及簽署的合同，顧老夫人也是一陣肉疼，心都在滴血。

  更重要的是，若是婚事不成，顧家緊需的紅木原料便也就沒了著落。

  想到這，顧老夫人跌坐回沙發，沉著臉看向顧明珠：「我一直以為你夠聰明，沒想到你會做出這種蠢事。」

  顧明珠努力想擠出兩滴眼淚，可惜最後沒擠出來。

  她便故作受傷道：「奶奶，我是有多蠢？才會不顧母親的生死，用這種傷敵一千自損八百的方式和您作對？」

  顧老夫人眼尾下壓，冷笑道：「我還當你巴不得你母親早點安樂死，原來你還知道你母親指望著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