落夕原本對柳如煙的話深感懷疑,但等派去的婢女拿來了一雙鞋子,頓時就變了臉色。
那鞋子的款式,的確是南越的。
「公主,南越的民間有種習俗。給情人送鞋子,表示著要帶著對方一起走完漫漫人生路。」
柳如煙望著落夕,小心翼翼的開口。
「一般都會將自己的名字繡在鞋墊底下,寓意著願意被對方一輩子踩在腳下。這是一種示弱的表現,而示弱就等於在示愛。」
柳如煙可真能編!
比我還能編!
說真的,我絞盡腦汁也想不出這樣的謊話,關鍵聽著還怪感動的。
落夕攥著鞋的手緊張了起來,她深呼吸了好幾口,這才小心翼翼抽出裡面的鞋墊子。
翻轉的瞬間,整個人都僵了。
因為鞋底上,繡著歪歪扭扭的『拓拔』二字。
之所以沒有繡小五的全名,是怕我天打雷劈的時候會殃及他。
畢竟,這些缺德事都是我乾的。
「這雙鞋是哪裡找到的?」落夕問。
「皇太女的枕頭底下!」婢女如實回答。
「連睡覺都帶著這雙鞋,皇太女可當真重視啊!」
柳如煙在落夕瀕臨崩潰的邊緣,陰測測的開口。
「啊!拓拔東野這個王八蛋,居然敢勾引我母親!我立刻殺了他!」
眼見著落夕要暴走,柳如煙急忙叫住。
「且慢!」
「賤人,你又想幹什麼?」
「公主,可否將鞋子拿給我一看?」
落夕毫不留情的將鞋丟過去,柳如煙手忙腳亂的接住。
定睛一看,她頓時大驚失色。
「錯了!錯了!公主,咱們好像誤會國君了!」
「什麼意思?」
「公主,您試試這雙鞋!」
儘管落夕不情願,但還是任由柳如煙脫鞋換上。
踩了踩,眼睛卻越瞪越大。
「公主,合腳嗎?」
「正好!」
「那您和皇太女的腳大小一樣嗎?」
「不,母親的更大些!」
「這雙鞋這麼合公主的腳,很明顯是給公主做的呀!」柳如煙激動的紅了眼眶,「國君做的這雙鞋子本是送給公主的,可被皇太女占為己有。我們都誤會國君了!」
落夕顯得很煩躁,趕走了柳如煙。
她走來走去,鞭子甩得啪啪響。
「你覺得母親是這樣的人嗎?」落夕望向貼身婢女。
「公主,皇太女奪人所愛這種事也不是第一回了。」婢女小聲道,「連公主玩過的男寵,都被皇太女搶走過。南越王如此俊美又是一國之君,她能看上不稀奇。人都是自私的,好的東西誰不想占著?」
「那南越王喜歡她嗎?」
見婢女不說話,落夕更急了。
「說話啊!」
「公主,恕奴婢直言。南越王能千里迢迢趕來西梓提親,就足以窺見他對公主的真心。」
「可惜強龍壓不過地頭蛇,來了西梓,他也只能受皇太女擺布。畢竟,她可是未來的女帝。」
「若是皇太女以公主的生命安全做威脅,南越王妥協也不無可能。畢竟,他那麼深愛公主!」
婢女所說的話,都是我授意的。
西梓國的亡靈比活人都多,我來到這裡好似如魚得水。
所以我殺了落夕最信任的婢女,再找一個陰魂借屍還魂。
那雙所謂從皇太女枕頭下取來的鞋子,也是照著落夕的腳另做的。
「這個老妖婆!」
落夕怒喝,一鞭子甩裂了桌子。
「什麼都跟我搶!」
「公主,這件事南越王是受害者!要不是為了您,他不會受這種委屈的!畢竟一個能做他母親的老女人,怎比得了公主的如花似月、國色天香呢?」
「哼!那兩個老妖婆,一個霸著皇位不肯下,一個逮著我的男人拼命搶!真是上樑不正下樑歪,有什麼樣的娘就有什麼樣的女兒!」
嘿,厲害了。
這落夕狠起來連自己都罵!
「公主,那該怎麼辦?萬一在皇太女的強取豪奪下,南越王被她占為己有,那就……」
「她休想!別的男人能讓,這個絕對不讓行!」
婢女轉了轉眼珠子,嘴角揚起一抹意味不明的弧度。
「可她畢竟是皇太女!」
「哼,那可不一定!」
……
皇太女一直躲著我,這也不是個辦法。
她在努力克制感情,但我不想功虧一簣。
於是我又剪了一個紙人,一個和南越王一模一樣的紙人。
並且,燒了十幾本御女之術。
等事情辦好後,我刻意暈倒。
並且,恰好讓監視我的人看到了。
我和柳如煙躲在雜物房,通過陰眼窺探寢室的情況。
夜深人靜的時候,一個黑影匆匆闖入。
揭開面紗後,露出皇太女焦急的臉。
她伸手撫上紙人的額頭,卻被紙人一把握住。
皇太女觸電般的想要掙脫,卻背紙人猛的一拽,跌在了紙人的身上。
「添彩,別走!」
「放手!」
皇太女掙扎,老臉緋紅。
「我不要皇位不做南越王,我只要你添彩,我只要你!」
紙人呢喃著,準確的找到皇太女的唇吻了上去。
原本還在掙扎的皇太女嚶嚀一聲,便水一樣的化在紙人的身上。
看到這,我和柳如煙一個個紅了臉。
「你姨娘?」
「不熟!」
說真的,這世上沒幾個人能抵抗得了小五的吧?
畢竟要顏值有顏值,要權利有權利。
哪怕是一個中年美婦,也忍不住春心蕩漾。
和柳如煙面面相覷後,我們默契的捂住了陰眼。
「哎,你說落夕有那個膽子嗎?」
「怎麼沒有?」我冷哼,「她和她的母親一樣,殺起自己的兄弟姐妹從沒手軟過。而且憑皇太女好色的性子,保不齊日後給她再生幾個妹妹出來,到時候她的地位可就不保了。」
「光憑一個公主是撼動不了皇太女的地位的!除非……」
「除非強強聯手!」我接口道,「落夕想要對付皇太女,只能和女帝沆瀣一氣。光憑『添香』這個名字,便能讓女帝對皇太女恨之入骨。」
「那現在呢?」
「等著吧!」
估摸著時辰差不多了,我拿開遮擋陰眼的手。
此刻的床榻上,兩個赤條條的男女正相擁在一起。
皇太女靠在紙人的懷裡,一臉的滿足。
「阿野,你都累壞我了!」
「要不是怕你累壞了,你還能有歇息的機會?」
「可我們接下來怎麼辦?落夕畢竟是……」
「我找他說清楚!」紙人一臉嚴肅的起身,「我要告訴她我愛的是你!」
「不!不可以!」皇太女急忙按住紙人,「奪女所愛這種事,傳出去可不好聽。」
笑死!
又不是第一次,裝什麼裝?
就在皇太女和紙人的眼神拉絲,又情不自禁的粘在一起的時候,緊閉的門忽然被一腳踹開。
「姦夫淫婦!」
兩人還沒來得及分開,落夕便尖叫一聲的沖了進去。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