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達學校的時候，操場上傳來一陣歡聲笑語。
定睛一看，許濤果然在學校里打籃球。旁邊還有好幾個女生正在圍觀。許濤也沒有看見他，和別人說說笑笑。俞晚舟搖著頭，果然是追風少年啊。
到了高三就知道頭疼了。別看現在笑得歡，以後有得是哭的時候。
路過操場，俞晚舟剛好要進入教室。陳晨迎面而來，看向俞晚舟說道，「誒，你怎麼也來學校了？」
「我來找老師。」俞晚舟笑著說道，「你也是來打籃球的？」
「不算是。」陳晨搖頭，「我是來參加補習的，待會補習之後，再去打籃球。」
「數學競賽的補習嗎？」
「對。」陳晨打量著俞晚舟，「你也進初試了？」
「啊。」俞晚舟還挺好奇陳晨考了多少分，「你考了多少分啊？」
「95。」
100分考了95分，學霸啊！俞晚舟瞪直了眼睛，倒是陳晨沒有在意，「怎麼了？你考了多少分？」
「我啊。」俞晚舟撓著頭，感覺自己在學霸的面前抬不起頭來，「剛到及格線。」
「挺厲害的啊。」也聽不出陳晨這句話本意究竟是什麼，他將手搭在俞晚舟的肩膀上，一臉笑意的說道，「你是來找方老師的吧？」
「對。」俞晚舟點點頭，「誒，你也知道方老師。」
「咱們學習數學老師，很難有我不熟悉的。」陳晨這句話的信息量還挺大，估計這人很受老師喜歡，所以才會認識幾乎全校的數學老師。
「之前方老師也給我們上過數學競賽的課，不過現在方老師不怎麼教數學競賽這塊了。」陳晨遺憾的說道，「方老師還教得挺好的，羨慕你，能讓方老師教你。」
「你們是有培訓班啊？」俞晚舟好奇。
「也不算是培訓班吧，每年只要能過第一輪，學校會挑出一些好的苗子進行培訓。但很難進入複賽，本身數學競賽就困難。再說，我們十八中也沒有真的是搞數學競賽的特長生。這類特長生，一般都聚集在重點高中，不過就是惡補一下，求個心裡安慰罷了。」
「你去年參加，也是初試被刷下來的嗎？」
「對。」陳晨想起了什麼似的，「對了，我去年參加的時候，其實和你考的分數差不多，都是六十來分。我覺得你很有潛力啊，說不定明年就能直接到加試，甚至去國賽。」
俞晚舟還沒有傻到分不清什麼叫鼓勵，什麼叫現實。他知道陳晨這就是在鼓勵自己，陳晨這種十八中人盡皆知的大學霸對於初試都沒有信心，更何況是他。那更是在數學競賽上，不可能有什麼作為的。
「不過，今年的數學競賽題目比去年難了很多。」陳晨笑著解釋道，「去年這題目，差不多就是初試的難度。可今年初賽就這麼困難，大概是去年渝城參加國賽的時候，考得不是特別理想的緣故吧。」
「還有這種說法？」俞晚舟還真是第一次聽見這樣的說法，一邊走一邊和陳晨閒聊著，「看來晨哥還有很多內幕消息啊。」
「也不算是什麼內幕消息，只要留心一下數學競賽的都知道，去年確實渝城的表現比較糟糕，所以今年才會考得比去年相對困難一些。」陳晨慘笑一聲，「還不知道初試的難度會有多大呢，我估計恐怕比去年的複賽要簡單一些，但也簡單不到哪裡去。」
陳晨的話總結起來就是——今年大家都不好過，是因為去年實在拉胯的緣故。
和他道別之後，俞晚舟直接來到辦公室。
因為是假期，辦公室除了方老師之外，還真沒有其他的老師。看見俞晚舟進來，方老師熱情地招呼著他，「快，俞晚舟快過來。」
「誒。」俞晚舟來到方老師的面前，隨後方老師指了指旁邊的座位說道，「先坐下吧。」
「恩。」俞晚舟乖巧的坐下，一臉認真地聽著方老師接下來要說的話。
「關於數學競賽，我不說其實你也應該知道，和普通的數學考試有很大的區別。相信你也感受到了，平時考試的卷子和數學競賽卷子那種差別和難度幾乎是呈現一種幾何級別上升的趨勢。」
俞晚舟贊同方老師的話，不管是從考試的深度和思維來說，數學競賽比一般的數學考試都要難上許多。
「基礎知識點，知識數學競賽最基本的東西。」方老師一邊說，一邊拿出一本書，遞給俞晚舟說道，「這是初等數論，你先看看。」
「在數學競賽里，數論是最難的，也是最容易把人給考住的。我相信，你也是有些經驗和體會的。」
別說，還真有體會。初賽的第二道題，那道數論題，整個他想了好長一段時間。憋著也不想去問方老師。本身就是體驗，也沒有想到自己能夠進入第二輪。在他看來，考完也就算了。沒有必要因為這個問題去詢問方老師，或許方老師嘴上不會說什麼，但心裡想什麼俞晚舟也不敢肯定。
他自己憋了很久，沒有能夠找到一個好的方法解決那個問題。
但方老師送給他這本數論，不亞於就是讓他好好學習數論，有什麼不懂的地方就詢問他。
「今天我也不準備給你講解歷年的數學競賽題目，你先看數論，但你只有幾天的時間。能懂多少是多少，然後針對性的強化訓練。時間太緊，月考之後，就是第二輪的初試，你也沒有更多的時間去專門學習、強化訓練。」方老師還是有些不甘心，好不容易能夠過了初賽，沒想到在初試就得折戟沉沙。
「你呢，也不要想太多。放輕鬆就行，不要有壓力。能過自然是好的，不能過也沒有任何的關係。大不了，老師給你多補習補習，說不定明年你就能考出一個好成績來呢？」
方老師已經想好了，俞晚舟的確算是一個不錯的苗子。就是從來沒有接觸過數學競賽而已，如果他從現在開始就給俞晚舟進行強化訓練。等明年再去參加數學競賽，指不定還真能考出一個相對不錯的成績。
至於今年嘛，肯定是來不及了。一來，今年的試卷比往年要困難一些。按照經驗來看，明年的試卷絕對沒有今年這麼困難。二來，方老師有信心，只要俞晚舟有興趣，他能夠在數學競賽這方面多多少少幫助一些。但也僅僅只是培訓一些罷了，他和那些重點高中的老師比起來，尤其是在數學競賽這一塊，還是有很大的差距的。
他也不能給俞晚舟做出什麼樣的承諾，但俞晚舟很明顯，在數學方面，尤其是在數學競賽方面還是有些競爭力的。他只能儘自己最大的奴隸輔導俞晚舟，至於他自己能夠成為什麼樣，那就是方老師不得而知的事情。
拿著初等數論的課本，俞晚舟硬生生地啃了起來。他在數論這方面的確是太差，要是沒有一點基礎，光憑方老師給他輔導也是沒有什麼作用的。更何況方老師並沒有說錢這個問題，也就是說方老師這個假期給他的輔導是不收取任何費用的。
他更是要努力學習才行。方老師不說話，俞晚舟也不敢輕易給方老師錢。
在看書的同時，他也在回憶之前的那道數論題他應該如何做。
俞晚舟沒有在說話，他只是靜悄悄的在學習罷了。方老師似乎也拿著什麼東西正在計算著。俞晚舟並沒有看清楚上面的公式，過了好一會兒時間。
雙方都沒有說話，辦公室只傳來『沙沙沙』的聲音。
方老師正在做著歷來的數學競賽卷子，他先要提前做一次，然後在篩選出一些習題，針對性的給俞晚舟練習。現在想要全面練習肯定是不可能的，必須要針對性的練習。比如說數論這一塊兒，還有代數這一塊兒。按照俞晚舟自己的說法，可能在這一塊比起其他的方面要薄弱一些。
尤其是數學競賽差不多就是在平面幾何、代數、數論，以及立體幾何和平面幾何解析方面入手。
差不多都是這些知識點上的難題，尤其是很多需要轉彎的地方，並不是所有重點高中的學生都會做的。更別說十八中這樣普通高中的學生，更是……想想就很困難。
「誒。」俞晚舟忽然想到了什麼似的，對方老師說道，「老師，您說之前初賽的那張卷子，第二道題，如果我用費馬小定理能夠解決嗎？」
方老師愣了一下，這才笑著說道，「的確，那道題是可以用費馬小定理做出來的。」
「數學歸納法本身也是數論中的一個方法。」方老師還有些迷惑，「你都知道用數學歸納法，怎麼數論還這麼差？」
俞晚舟撓著頭，尷尬的笑著說道，「我之前看別人用過數學歸納法，在心裡記住了。覺得很有趣，沒想到有用上的機會，以前沒有怎么正經的學習過數論知識……」
「挺不簡單的。」方老師將空白的紙張遞給俞晚舟，順便將鋼筆一起放在桌面上，「還記得那道題吧？」
「還記得。」俞晚舟點點頭，他不會忘記那道題。至少，現在不會忘記。簡直就是他的噩夢。其他的題，他都能夠找出答案，但就是那道題，怎麼想都覺得不太對。
就是剛才看初等數論的時候，突發奇想的看見了費馬小定理。如果用費馬小定理，說不定能夠解決那個問題。
「既然記得，那你用費馬小定理在做一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