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課後，俞晚舟直接來到辦公室。
「報告！」
「進來！」辦公室里的老師還沒有回來，只有方老師一邊看著俞晚舟看的那本數論，一邊說道，「基礎知識都學會了是吧？」
「額……」俞晚舟拿捏不准方老師現在究竟是生氣，還是其他的意思。也不敢亂說話，就算是學霸有些特權，那也得看準時機。要是方老師現在真的生氣，估計俞晚舟也是吃不了兜著走。
放下書本，方老師再次看向俞晚舟說道，「看來你對現在學習的數學內容差不多都了解了是吧？」
「還……還行吧。」
「還行？」方老師似笑非笑地拿出一個成績單說道，「自己看看吧。」
「啊？」俞晚舟有點懵逼，這是什麼成績單，他記得最近沒有什麼考試啊。拿著成績單一看，這哪是什麼成績單，這是考場座次表。誒，不對，這不是月考的座次表，這是——看了一眼最頂端，數學競賽複賽的座次表？
「方老師！」俞晚舟瞪大了眼睛，差點沒有喘過氣。
方老師也看著俞晚舟的表情，覺得挺好笑的，「怎麼，這麼不可思議嗎？」
「是……挺不可思議的。」俞晚舟喃喃自語似的說道，「真的進入複賽了？」
「沒錯！」方老師笑著說道，「你的確進入複賽了。」
說道這裡的時候，他拿出一張成績單來，「80分進入複賽，剛好你就是80分。「
「還挺幸運的，又是低空飛過。」方老師好奇地看向俞晚舟，「我發現你還挺走運的啊，每一次都能踩著分數線過關。」
多不好意思，俞晚舟自己撓著頭，有些不好意思的笑著。
的確，他每次都是以最低分數線過關。可以說是踩著分數線過關，這還多少讓人覺得這傢伙是不是太走運了一些。別說是方老師覺得他走運，就連他自己都是這麼認為的。實在是太走運了，這都能夠進入複賽。那可是複賽啊，努努力說不定就能夠拿到一個省二等獎。
「我們學校還有其他人……」俞晚舟想要問一下，還有沒有其他人通過複賽，或者是說，通過複賽的人究竟多不多。
方老師笑著說道，「你別想了，今年的競賽題目這麼困難，咱們學校除了你，也沒有人進入複賽。接下來的一個月，你估計不會輕鬆了。」
「既然已經進入複賽，那你就必須得好好衝刺才行。不說是獲得省一等獎，那起碼也得努力拿個二等獎不是？」
道理是這些道理，俞晚舟也想要得一個二等獎之類的。可惜的是，獎勵可不是那麼好獲得的，只要能夠拿到省二等獎，就能夠在高考中減分不少。不知道有多少人都想要在這上面用苦功夫，他不過是剛好過了複賽分數線而已。通常他這樣的成績，在複賽中用一個詞語可以精準的描述——炮灰！沒錯，他在複賽中，基本上就相當於是炮灰。就是襯托別人厲害的角色，不過能夠通過複賽的，努力一下，也不是不可能將別人襯托下去。
到了複賽這個層次，拼搏一下，也是有可能把其他人甩開的。大家都不傻，傻子也不可能進入複賽這一層次。就看誰更加努力，更加拼命了。除了那群高高在上的競賽大神之外，其餘人對於省一等獎大概都是看運氣。拼一下省二還是可以的。最不濟，都進入複賽這個層次，要是不拿個獎，高考時減點分數，還能見親朋好友嗎？
「所以啊，你這一個月的時間，必須好好努力才行！」方老師最後總結性地說了一句，「我看你和其他人相比，也沒有差多少。差的大概就是訓練的過程，你當時在手機里是怎麼給我說的。」
「都會做，但是時間不夠對吧？」
俞晚舟輕輕點頭。
「那就是訓練太少了，競賽考試難度也就這樣了。你在數學上，我也沒有什麼好教你的。主要還是需要訓練你的思考問題的能力，我不是說你思考問題的能力不行。而是需要在一定的時間內，針對各種各樣的題型有一個快速的思考過程。」
「怎麼給你說這種感覺呢……」方老師想了想，琢磨了一下，這才對俞晚舟說道，「這種感覺就好像是你拿到什麼題，就能夠想到應該從什麼方面入手，幾分鐘乃至於十分鐘之內就能夠想清楚如何解決這個問題。」
「你也知道數學競賽本身時間就是有限的，再加上題目的難度非常大，倘若你不這樣做，恐怕也沒有機會在複賽的時候討到什麼好處。」方老師停頓了一下，看向俞晚舟，「你自己想想，或許你也有自己的方法也說不定。」
方老師正經地盯著俞晚舟，他說這番話的意思是，俞晚舟有沒有自己的想法。或者是自己覺得應該要怎麼做，倘若是俞晚舟有自己的方法，那麼方老師也不會幹涉他的意願。只要俞晚舟自己不後悔就行，如果俞晚舟按照他的方法來做。那麼接下來一個月的時間，可以預見，俞晚舟是會非常累的。至少，不比高三的時候輕鬆。
甚至會更累一些。
他要讓俞晚舟想清楚，自己到底想要什麼，應該做什麼才行。而不是做到一半的時候，突然鬧脾氣不想做，這樣就很沒有意思了。
至於學校那邊，說實話，學校的領導是真的沒有想到自己學校里竟然還真出了一個能夠進入複賽的學生。很是措手不及，又知道這個學生是高一的新生，當然是極為重視的。今年的數學競賽題目比往年難度要大一些。今年都能夠進入複賽，即便是今年沒有獲得名次也沒有關係。明年還有機會呢，明年的數學競賽題目，自然是要比今年簡單不少的。
這也是多位數學老師的猜測。
至於輔導的問題，本身方老師就是一位有經驗的數學老師，之前也輔導過數學競賽班。只是十八中的數學競賽實在是太拉胯，生源不好，也沒有怎麼在意這方面。也就是點到為止，今年大概是因為方老師心力交瘁的緣故，並沒有輔導數學競賽。而是在高一教數學，還是普通班。
誰知道無心插柳柳成蔭，還真被方老師發現一個數學競賽的好苗子。
看上去，俞晚舟兩次成績都是足夠幸運通過的。
但細想之下，哪有這麼幸運。第一次初賽可以說是幸運，初賽的題目難度是有，但比初試好不少。很多都是在基礎知識上學會變通也就能夠進入初試的。
但初試的篩選面積就大了很多，數論、代數、幾何等等問題，都不是有基礎知識就足夠的。需要一種數學思維，這種數學思維是很深層次的東西。方老師一時半會也說不清楚，俞晚舟就在這個時候用力地點頭說道，「方老師，您放心，我一定會努力的！」
「答應了？」方老師含笑說道，「你的數學知識水平已經很足夠了。」
「說句不怕你自大的話，我在大學的時候，怕是數學知識的儲備，還沒有你這麼廣泛。」說著，他又盯著擺放在一旁的數論看了一眼，「這本書，你能夠看懂？」
「能！」俞晚舟堅定地回答道，「還，挺好理解的吧？」小心翼翼的看向方老師，還真怕方老師突然生氣。
「瞧你得意的樣子。」方老師笑了笑，「行了，趕緊回去上課！」
方老師毫不猶豫地揮手讓俞晚舟自己滾蛋，在讓俞晚舟留在這裡，生氣的只會是他自己。他剛才的那句話，可不是玩笑話。而是發自內心的，他在大學的時候，做個數論題都磕磕絆絆的哪像是俞晚舟。已經在看解析數論，他當世可是連初等數論都兵荒馬亂的。
拿起書本，方老師突然想到解析數論最著名的莫過於哥德巴赫猜想和孿生素數猜想。隨機他莞爾一笑，數學猜想這種玩意兒。不是誰都能夠解開的，別說是普通人。即便是天才，有些人窮盡一生，也不見得能夠解開一道數學猜想。
像是費馬大定理這種玩意兒，也是不知道多走運，有多少的學識才能夠解開。至於其他的數學猜想，學識和天分是肯定必須要的。更重要的是運氣，沒錯，在方老師看來就是運氣。要是沒有運氣，哪來的什麼靈光一閃，哪來的靈感解決什麼數學猜想。
當然，他也沒有想過俞晚舟能夠解決什麼數學才想。要是俞晚舟能夠得到一個省二等獎就足夠謝天謝地，可以算是十八中地靈人傑了。數學猜想這玩意兒，即便是菲爾茨獎得主，也不是每個人都能夠解決數學猜想這種玩意兒的。那可是最天才的數學家才能夠玩得轉的東西。放眼整個世界，都是鮮少有人能玩。
他自然也不會期許自己的學生在數學猜想上做些什麼。
自己都做不出來，還希望後輩能夠做出點什麼成績，這才是最扯淡的！
俞晚舟離開辦公室，心情好到飛起。真是萬萬沒有想到，他的運氣竟然還真就好到第二次也是低空飛過。難不成於輝說得對，自己還真就是一個有運氣的人？
回到教室的時候，許濤同情的看著俞晚舟，「怎麼？是不是被方老師給訓了一頓？」
笑容中，多少帶著一絲幸災樂禍。就好像是在說，看來好學生一樣也要被老師給教育嘛！
「習慣就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