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誒。」宋輝也不是傻子，馬上上車，他手中似乎還拿著什麼東西。
「宋老師，您手裡拿著的是什麼啊？」俞晚沉開車駛入渝城大學，在宋輝的指引下，前往停車場。宋輝吸了吸鼻子，「合同，待會你們看看合同有沒有什麼需要修訂的地方。這事不著急，慢慢來。」
「馬校長特別想要簽下俞晚舟。」宋輝坐在后座上，他笑著說道，「對了，待會俞晚舟收拾好東西之後，跟著我一起去見一下陳遠教授吧。」
「好。」俞晚舟點點頭，面無表情，看不出喜怒來。
宋輝納悶的說道，「怎麼，誰惹你不高興了？」
「沒啊。」俞晚舟愣了一下，「我看上去很不高興嗎？」
「有一點。」宋輝仔細地看了俞晚舟好一會，確認他沒有不高興這才說道，「剛才和你說話，看你的樣子，還以為你很不高興呢。」
「沒有。」俞晚舟笑了笑，突然發問，「對了，宋師兄，渝城大學圖書館有很多資料文獻之類的吧？」
「是有很多。」宋輝應了一聲，「不過還有很多資料和文獻因為專業術語的翻譯問題，都是純外語的，你要是想要看懂那些資料文獻之類的，估計外語還有得學。」
「那沒關係。」俞晚舟露出笑意，「慢慢來嘛。」
「你想看什麼方面的？」
「數學還有……物理方面的。」
「圖書館想要看一些重要的文獻和資料需要學生證，你現在沒有這些東西，想要看重要的文獻和資料恐怕是有些困難的。」宋輝正在自己的身上摸索著，「我現在也不好我自己的證件給你，待會你見到教授之後，問他要一個臨時證件吧。」
「沒關係嗎？」俞晚沉詢問道。
「沒什麼關係，不過借了的文獻資料，必須要還才行。」
「恩！」
汽車駛入停車場停下，宋輝將手中的文件袋遞給俞晚沉，「你看看，合同里的條款要是有什麼需要補充和更改的，你和我說一下，我去找馬校長談談。」
「那多不好意思。」
「這有什麼。」宋輝指了指文件袋，「趕緊看看吧，反正今天也就是安排培訓的同學們住宿，得到晚上才開始授課、正是培訓。」
「那好，我現在看看……宋老師，您沒有其他事情吧？會不會耽擱您的時間？」
「沒關係的，除了我，還有好幾位老師都在辦公室，待會要是有其他同學來，讓那幾位老師去對接一下就好。俞晚舟是教授最看重的學生，又要被渝城大學簽下，當然是先訂下俞晚舟比較重要。
宋輝是陳遠教授的學生，又是目前陳遠教授的愛徒。讓宋輝代表渝城大學和俞晚沉對接，也算是渝城大學最大的誠意。
俞晚沉自然是不懂這些，不過條款他沒有挑出什麼錯誤來。他不是律師，但當了這麼多年警察，要是條款里有什麼陷阱，他也不是傻子要往裡面跳。認真的看著合同，宋輝就轉過頭詢問俞晚舟，「我說俞晚舟同學，你想好了嗎？準備讀什麼專業？」
「數學吧。」俞晚舟想也沒有就給出了答案。
「是這樣的。」宋輝對於俞晚舟在數學讀書這一點，並不感到驚訝，他甚至已經想到了俞晚舟除了數學之外，或許還會選擇物理。但俞晚舟物理是什麼水平，他並不清楚。詢問俞晚舟，主要還是因為陳遠教授想要收俞晚舟為徒弟。至少在大學的時間段，陳遠教授當俞晚舟的老師是足夠的。
「陳遠教授那邊想要親自指點你的數學，但如果讓陳遠教授親自指點的話，恐怕會很累。教授的意思是，你自己選擇，是跟著其他學生一起學習還是……讓教授親自指點你。」
「我選擇嗎？」俞晚舟頗有些受寵若驚，那可是陳遠教授親自指點。如果非要他選擇的話，那他一定會選擇陳遠教授親自指點，至於累不累什麼的，那還是以後再說吧。況且，名師教導，累一點有什麼關係。「對，教授的意思是讓你自己選擇。」
「我當然是想要教授親自指點——」俞晚舟的話還沒有說話，宋輝面色嚴肅的說道，「俞晚舟，既然你想要選擇教授親自指點，恐怕今後你會很累的。」
「額……」俞晚舟還沒有來得及說話，宋輝又說道，「我不是在恐嚇你，也不是在嚇你。」
「我的意思是，如果你想要讓教授親自指點你，那麼你就要想好。你的課題是什麼，你該怎麼做，以及多久能夠完成課題。」宋輝說到這裡的時候停頓了一下，看了看俞晚舟的神色。發現俞晚舟的神色沒有什麼變化，這才放下心來，繼續說道，「你也得想好，今後的路該怎麼走。教授對你的期望很高，你的目標不僅僅是數學競賽。你應該清楚，數學競賽不過是初等數學罷了。」
「你得想好，數學競賽之後的大學，以及大學之後的打算。」宋輝一口氣說了這麼多話，俞晚舟微微蹙著眉頭思索著剛才宋輝的那些話。
他的確還沒有一個明確的打算。
除了全國競賽，或許還有IMO大賽之後，他確實沒有想到今後應該怎麼辦。還有什麼樣的打算，對於研究課題什麼的，他更是沒有一丁點的想法。
或許，他在學識上與宋輝是差不多的，但在這方面看來，他和宋輝之間的差距還有很大。
「我知道了，我會好好想想的，宋輝師兄。」
「恩。」宋輝微微頷首，「你要是能夠好好想想接下來應該怎麼辦也好。」
「你也不用太過著急，這才開始培訓。距離你上大學還有半年多的時間，期間還有IMO大賽，如果你拿到了名額，還得在京大那邊培訓一陣子。」宋輝突然詢問道，「怎麼，你對物理也有興趣？」
「也有一點興趣。」俞晚舟直言不諱地說道，「我覺得物理其實很多地方和數學是相同的，尤其是在量子力學上嗎，還有高能物理學等等。」
「沒錯。」宋輝贊同俞晚舟的說法，「之前教授帶著我去參與過一個項目，該項目是一個物理上的項目。但需要運用到基礎數學上的知識。目前國內基礎數學這個領域，教授還是挺厲害的。只要你認真學習，搞好課題。教授會帶你去參加很多關於基礎數學上的項目。」
「這還能實踐啊？」俞晚沉放下合同，「沒有什麼需要修改的，合同挺……友善的，如果沒有什麼問題的話，我可以現在簽嗎？」
「真不琢磨一下？」宋輝錯愕地看向俞晚沉，當然，宋輝也覺得需要在俞晚舟前往京城參加全國數學競賽之前簽好合同。京大和菁華這種頂級學府怎麼搶人的，他可是深有體會。
要是沒有提前簽好合同，恐怕到了京城之後，俞晚舟究竟在什麼地方上學，那可就沒有準了。
頂級大學，財大氣粗，不願意放過任何一個有天賦的學生。陳遠教授在京大的時候也沒有多看得上京大的學生，俞晚舟能被陳遠教授看好，前途無量。這京大的教授不比陳遠教授差，還有幾個可比陳遠教授還要厲害。能看不出來俞晚舟的厲害程度嗎？到時候沒有簽合同，俞晚舟那可是隨時隨地都可以直接在京大上學的。
不過，京大真要搶人。估計渝城大學也是攔不住的，財大氣粗嘛，不過是賠違約金而已，京大這點錢還是能夠拿出來的。
但簽約好歹也對渝城大學算是一種心裡安慰的手段。再加上，宋輝覺得，俞晚舟妥妥能夠拿到IMO大賽的名額，但能不能引起京大的注意還真不知道。京大的那些個教授，又不像是陳教授那樣，在圖書館裡接觸俞晚舟很多次，知道俞晚舟在數學上的水平極為厲害。
這傢伙，一看就是個控分狂魔，指不定他在參加全國數學競賽的時候，還會繼續控分。能讓自己既能夠進入數學冬令營，又讓自己不太引起關注。相比對高分的幾個被頂級大學爭搶，指不定俞晚舟這個沒有人注意到的才是最終大佬。就好像，如果陳遠教授沒有在圖書館遇見俞晚舟，肯定也不會知道俞晚舟95.5的成績就是在控制分數。
宋輝搞不懂俞晚舟究竟是怎麼想的，他的心理狀態究竟如何。但他知道，在數學競賽這麼輕鬆寫意控分還能精準拿到名額的人，真不是那種高分的人可以比擬的。
就好像一份相同的試卷，別人拿到最高分，那是因為他的能力只能拿到最高分。而俞晚舟拿到最高分，那是因為這是卷子的最高分數。
沒有對比，就沒有傷害。一下子，宋輝就覺得，陸莊什麼的，根本就不重要。
俞晚舟這個控分狂魔才是最重要的。
要是俞晚舟知道宋輝的想法，肯定還是會覺得有點好笑。他控分是只想要拿個省一等獎而已，真沒有想到自己能夠獲得全國競賽的名額。他還準備明年繼續參加呢，沒想到大家的分數都不高。
只是俞晚舟倒是想要在這段時間，看看全國數學競賽的分數，以及看看其他省市的考卷。
他——是真的想要做一個控分狂魔。悄悄的參加IMO大賽，然後驚艷所有人！
「不用琢磨了。」俞晚沉搖搖頭，接過宋輝遞過來的筆，轉過頭看向俞晚舟說道，「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