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不算是藏拙吧，我就想著，能不能看看其他省市的試卷，我或許能分析出一些什麼東西來。」俞晚舟小心翼翼的看著陳遠教授。他知道，自己的這個要求，或者是這種想法，其實挺讓大人生厭的。明明有實力，還偏要玩，一個不好，那可就是自己把自己給玩脫了。
陳遠教授很淡定，並沒有生氣，「你想要看可以，你想要繼續玩下去，我沒有任何意見。」
「我只有一個要求，你要是估計不准，沒有了IMO大賽的名額，別來見我了！」
「誒。」俞晚舟訕笑，他自己也不想玩脫。可這種事情嗎，萬一出現什麼意外呢。
陳遠教授的態度很明確，你可以玩，可以隨便造作。但不能玩脫，要是玩脫了，我就沒有你這麼一個徒弟。
想了想，俞晚舟還是決定要繼續造作下去。他是有信心自己不會翻車的，「教授，那我能看嗎？」
「可以。」陳遠教授微微頷首，「待會我會找出來給你看，但你要去參加培訓，只有空閒時間能夠看各省市的試卷，你自己琢磨一下，能不能看完吧。」
「應該沒有什麼關係吧，我只看那些能夠參加數學競賽的……」
「你覺得沒有問題就好。待會等宋輝過來，讓他帶著你去看。」陳遠教授繼續做題，沒有在理會俞晚舟。
至於俞晚舟，他現在侷促的坐在原地，不敢動彈。陳教授的氣場實在是太過強大，讓俞晚舟也不知道自己究竟要做什麼是好。
好在，宋輝及時趕來。
「教授，那些培訓的學生都已經安排好了。」
「嗯，你帶著俞晚舟去看看其他省市的試卷吧。」陳遠教授發話，宋輝自然沒有什麼好說的。
只是在離開辦公室之後，宋輝不可思議的說道，「俞師弟，你這是……瘋了吧？還沒玩夠呢？今年的試卷，除了渝城之外，其他地區的試卷不算是特別困難，真要是在數學上有天賦的人，你根本就分不出來，他們在數學上究竟到了什麼地步。」
「宋師兄，您看過了？」
「看過，基本都已經看過，很多學生我都不知道他們的極限究竟在什麼地方，如果一個試卷是滿分的話，你怎麼能看出他們的水平呢？」
俞晚舟想了想說道，「解題的思路呢？」
「還沒來得及細看。」
「說不定我們能夠從解題思路中看出一些不一樣的東西？」俞晚舟說完之後，宋輝白了他一眼，「你能想到我就想不到嗎？」
「……」這話還真對，既然他都能夠想到，宋輝一個博士，難道還想不到這些事情？
「我也看過他們的解題思路，可是從他們的那些解題思路中，還是有很多人我很難清楚他們實力究竟如何。」宋輝說到這裡的時候，又將話題轉移到了俞晚舟的身上，「就好像我看你的試卷，也不會清楚你的真實實力究竟有多少啊。」
「要不是認識你，說實話，我真不敢相信你這個傢伙竟然能夠在數學競賽的時候做出這樣的事情來。」
俞晚舟笑了笑，沒有說話。
宋輝說得不無道理，他能藏拙，為什麼其他人就不能藏拙？只是俞晚舟還是想要看看其他省市的考卷究竟是什麼樣的，宋輝的意思是——除了渝城的試卷，似乎其他省市的試卷都不太難。
太過簡單確實是不能看出其他省市競賽學生的水平。
來到宋輝的辦公室，他打開電腦，對俞晚舟說道，「這幾年電腦逐漸流行起來，基本上所有省市的試捲成績都會公布在網上，諾，你自己看吧。」
登錄網址之後，宋輝讓俞晚舟一個人看，而他開始做自己的事情。
俞晚舟一目十行的看著其他省市考生的試卷，他只需要看能夠進入全國數學競賽的那群考試試卷就好。但即便是如此，很多考生的試卷也確實讓俞晚舟難以分辨他們的真實實力究竟如何。
試卷的難度比渝城的難度小了不少，如果是在其他省市，就俞晚舟這個分數，都能夠拿到滿分。其他省市滿分的學生不在少數，但俞晚舟還是能夠從他們的解答思路中，猜測那群學生的真實水平究竟如何。
直到晚上的時間，俞晚舟還沒有能夠看完。宋輝已經前往教室去培訓學生，來到教室的時候，除了俞晚舟之外的學生全都已經到了教室。
宋輝拿著書本站在講台上說道，「接下來，會是半個月的培訓，我希望大家都能夠認真聽講，你們在前往京大參加全國數學競賽之前，需要好好的學習。尤其是你們當中還有許多人，對於初等數論不算是特別的了解。當然，我也知道初等數論對於絕大多數人來說，都是一個難點，但我相信通過這個半個月的學生，同學們的都會有長足的進步。其實初等數論也不是特別困難，只要你們努力學習……」
上面宋輝在氣宇軒昂的講著，陸莊聽得卻不是那麼認真。俞晚舟自從早上見一面之後，就再也沒有出現過。甚至都到了晚上培訓的時候，人還沒有出現，也不知道究竟做什麼去了。
「好，接下來，同學們看嘛黑板……」宋輝拿著粉筆在黑板上寫著計算公式，陸莊因為對於這些東西實在是太過熟悉，滿腦子都在想俞晚舟是不是被陳教授給拉去單獨輔導之類的，直到晚上的培訓結束，他還是一副心不在焉的模樣。
宋輝站在講台上，將下面學生的表情看得一清二楚。
陸莊的表情怎麼可能瞞得了他，他只是沒有說話而已。陸莊目前的知識，確實也不用學習這些東西。到了宋輝認為陸莊該學習的時候，倘若陸莊還是這樣心不在焉，他就得提醒陸莊。除了俞晚舟之外，陳遠教授也很看好陸莊。但陸莊的學識，還不太清楚究竟到了什麼程度。
宋輝認為，不可能有俞晚舟這麼逆天。學神什麼的，不是常有的。像是陸莊這樣的學霸才是常態，宋輝看陸莊就好像是看當年一起參加全國競賽最強勁的那位一樣。如今，那位已經在普林斯頓大學深造。估計是不會回來了，陸莊大概以後也會去如同普林斯頓大學這樣的學校深造，至於俞晚舟——將來會怎麼樣，宋輝還真說不清楚。
或許也會出國吧，誰知道呢？即便是俞晚舟不出國，大學畢業也大概達到國內基礎數學一二線的水平也說不定。說實話，華國雖然不是數學強國，但也不算差。國內基礎數學一二線的水平，拿到世界上，也是二流水準，談不上大師級別，但被邀請參加一些數學會議之類的，也是妥妥的。指不定還能做一些學術報告，只要能做一些學術報告之類的東西，在國內也算是站穩了。
再加上還有陳遠教授的扶持，俞晚舟今後在國內，也不可能受到打壓。
在京大這麼多年的時間，陳遠教授也不算是白混的，好歹也是有自己的資源和人脈的。
「下課了，同學們回去之後早點休息，明天早上九點鐘，還是這間教室，會繼續講解初等數論。」宋輝收拾好自己的東西，等他離開教室學生們這才慢悠悠的離開。
一節課下來，有些人聽懂了，有些人還是雲裡霧裡的。
陸莊回到宿舍，發現俞晚舟已經回來了，正趴在桌上寫寫畫畫。他伸頭看了一眼，「這是在做什麼？」
「沒什麼，就是覺得好玩。」
「好玩？阿貝爾域，看不出來啊，俞神，代數數論都已經不在話下了。」陸莊說話倒是挺正常的，沒有聽出來他有什麼陰陽怪氣的成分。
「呵呵。」被人拆穿，俞晚舟有些做賊心虛似的解釋道，「這不是……就做做看嗎？我也沒有做出來。」
「得了！」陸莊拍了拍俞晚舟的肩膀，「你可真是個控分狂魔，你得多皮才能考95.5分這個分數？」「也不能這麼說……就，我有幾道題沒做。」
「我看你是故意做錯了幾道題吧。」陸莊挑動眉頭，「大神，你也別狡辯了，我看了你的卷子，好幾道題前面是對的，後面給答案的時候，你故意亂寫。」
「……」陸莊說得很對，最後的答案是他胡亂寫下去的。
「放心，我不會告訴他們你是個控分狂魔這件事，我也特別想要知道——等他們發現你才是最大佬的那個人，會是什麼樣的表情。」陸莊很坦然的就是接受俞晚舟比他厲害的事情，這事不是一蹴而就的。在陸莊的心裡，已經預防性的建設了很多次，當他真的發現俞晚舟確實比自己厲害很多的時候，似乎之前的那些心理建設就出現了效果。
他也特別想要知道，當所有人發現渝城數學競賽最後一名，其實才是最大佬的學神時，大家的臉色究竟會是什麼樣呢？
不得不說，他和俞晚舟一樣，頗有些惡趣味的心態。
不能讓我一個人震撼，我要讓所有人都震撼。
普通高中出了一個學神這種事情，對於所有人來說，都是不可思議的。真學神，那不得早就被重點高中給挖走了。怎麼還會待在普通高中？資源、教育全都跟不上。
但就是在這種環境之下，偏偏出了一個不能以常理來度量的俞晚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