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別亂看。」宋輝急了,俞晚舟倒是一本正經的說道,「嘖,我看宋師兄的頭頂也沒有禿光啊。」
宋輝的頭髮差不多已經快要變成地中海,這是強者的象徵,也是過來人對俞晚舟的忠告。要是俞晚舟繼續這麼沒日沒夜的做下去,估計用不了多久,俞晚舟也會和宋輝差不多。
「行了,我就是給你提個醒!」
「宋師兄,第一次見到你的時候,我就覺得有點不太對勁。你要是不說,我都不知道究竟是什麼地方不對,你這麼一說,我倒是想起來了。」
「你……」宋輝作勢想要打俞晚舟,好在俞晚舟跑得快,連蹦帶跳笑嘻嘻的躲開,順便還說道,「宋師兄,我先走了。」
宋輝惡狠狠地瞪了俞晚舟一眼,又拿他沒辦法。氣呼呼地走向教室,看見教室里的學生都在好奇的看著他。宋輝整理了一下自己的情緒,輕輕咳嗽一聲說道,「接下來,我們繼續將上午沒有講完的課程。」
「你準備繼續睡覺嗎?」
「不,我好好聽課吧。」俞晚舟搖了搖頭,現在睡覺他肯定是睡不著的,還是好好聽課吧,儘管這門課程似乎並沒有什麼好聽的。
「對了,接下來我宣布一下,從今天晚上開始,你們培訓期間的晚上都是自習。還有平時的測驗,一共分為三次,第一次就在三天之後,第二次和第三次分別都是前一次考試完後的第五天。清楚了嗎?」
「清楚了!」
陸莊衝著俞晚舟使眼色,「要考試?」
考試對於他們這群學生來說,真不是什麼大事。教室里靜悄悄的,沒有一點哀嚎的聲音。俞晚舟還有些不太習慣,平日裡老師叫著要考試的時候,學生們可是哀嚎遍地。只是到了渝城大學培訓之後,大家都是好學生。誰怕考試,巴不得在考試的時候一刷之前複賽的恥辱。
前面有陸莊這樣的大神在,後面又有俞晚舟這樣的吊車尾。大家自然是想要爭奪一下二三名,都自覺自己的水平不差。為什麼別人是第二名、第三名,自己就不能是第二名、第三名呢?
宋輝這話剛說完,一個個就開始摩拳擦掌,迫不及待想要考試的模樣。
「我說一下,試卷的難度和複賽基本上是一樣的,你們都能夠通過複賽,我想考試的試卷對大家來說難度應該是不大的,我希望大家能夠好好考試,拿出自己的真實水平來。」
其他人,自然是會拿出自己的真實水平,俞晚舟——宋輝是拿捏不準的。
「考試你準備怎麼辦?」這話語調正常,也沒有什麼特別的意味。但陸莊這麼詢問俞晚舟,在其他人看來,好像頗有一種嘲諷的感覺。
今天早晨俞晚舟在上課的時候還被宋輝老師看見睡覺,這個時候陸莊詢問俞晚舟考試怎麼辦。在別人看來,不就是在嘲諷俞晚舟學習成績不好嗎。但他們覺得更神奇的是,俞晚舟竟然一點都不生氣,還和陸莊笑笑鬧鬧的。
「和以前一樣考唄。」俞晚舟這話在別人耳朵里聽著像是無奈,但在陸莊耳里,那就是這傢伙還想在當一個控分狂魔。甚至有可能就是要趁著考試的機會,練習一下自己的控分技術。哪個學神不想做一個控分狂魔,先是當一個小透明,最後悄悄驚艷所有人——但並不是所有人都能夠當一個控分狂魔的。
至少陸莊是不敢,他怕控分狂魔沒有做成。反倒讓自己變成笑柄,他和俞晚舟不同。
俞晚舟實力太過強勁,昨天晚上不過是他的冰山一角罷了。他不敢控分,但俞晚舟控分控到飛起。他就特別想要知道,俞晚舟第一次控分究竟能控到什麼水平。
「聽課吧。」俞晚舟埋下頭,宋輝在講台上熱情洋溢的說著話,下面的學生聽得很認真,包括陸莊。至於俞晚舟一個人在冥思苦想關於阿貝爾域推廣的事情,他現在手上雖然有筆,但沒想在課堂上做阿貝爾域推廣的草稿,只能在心裡琢磨,回到宿舍之後繼續做。
他倒也不是不想在課堂上做,昨天晚上做了一個晚上,還有很多東西他沒有能夠釐清。他需要在繼續思索一下,回到宿舍才能繼續做下去。
宋輝說了些什麼,俞晚舟真沒有聽到,抬起頭來看一眼黑板。他差不多知道宋輝今天講的究竟是什麼,直到宋輝說下課的時候,還有學生整個人都迷迷糊糊的。顯然是沒有能夠完全聽懂宋輝所講的內容,等宋輝要離開教室的時候,好幾個學生跑到宋輝的面前問東問西。
俞晚舟收拾好了自己的東西,對旁邊的陸莊說道,「去吃飯吧?」
「嗯。」今天的課程比較簡單,陸莊沒什麼問題。其他學生還在教室里冥思苦想,他們不是俞晚舟和陸莊,對於今天宋輝講解的初等數論還是有些疑惑的。
因為講解得比較深入的緣故,同學們都挺難的。
雖然說都是進入全國數學競賽的選手,但在數論上還是有很多不太能夠理解的東西。宋輝一說完之後,好幾個學生就去找宋輝,剩下的人也就自己在研究自己的。只有俞晚舟和陸莊兩人離開教室去吃飯,吃完飯之後,回到教室,晚上是自習。但宋輝還是會來教室,大概也是害怕學生們還有很多不懂的知識,晚上最好能夠把沒有理解透徹的知識給講解完,明天還會講解更深一些的知識。
就如同宋輝說的那樣,初等數論本身就是一個難點。學生學起來也是很困難的,好在這些學生都很聰明,稍微提點兩句,差不多都懂了。
只有陸莊和俞晚舟兩人挨著坐,距離其他學生比較遠。俞晚舟自己在做自己的阿貝爾域推廣,陸莊從圖書館借來初等數論的書籍正在看。
兩人也沒有多少交流,其他學生看著這兩人就覺得挺奇怪的。陸莊看初等數論也還能說得過去,這俞晚舟一個問題也沒問,也不怎麼和別人說話。要是有眼神交流,也就是對著別人點點頭,笑一下。不算是沒有禮貌,但就讓人覺得很是彆扭。不是高傲,也不是不想理會人,就從他的眼神中,能看出他好像一直在想著什麼事情。
除了陸莊之外,還真沒有人和俞晚舟說過話。
俞晚舟那個樣子,好像也不太想要和別人說話。給人的感覺就是沉浸在自己的世界裡,好像對於別人和其他的事情並不在意。
一晚上之後,俞晚舟原本是要陸莊一同回宿舍的。
陸莊被人給拉住,俞晚舟就自己先回宿舍。
「有什麼事?」被人拉住,陸莊不太理解,大家都是認識的。幹嘛這個時候把他給拉住,難不成還想孤立俞晚舟啊?
「陸神,你什麼時候和俞晚舟這麼好的?」
「我跟俞神學習不行嗎?」
「你跟他……學什麼?」
「說了你們也不懂,你們把我給拉住,讓俞晚舟一個人回去,想要孤立他啊?」
「不是,這個俞晚舟是怎麼回事?我怎麼覺得這傢伙不愛說話?」
「他不是不愛說話,只是在想事情,不想說話而已。等他沒有想事情的時候,你們和他說話就知道,他其實為人挺好的。」
「我們這麼多年朋友,怎麼你就和俞晚舟走得這麼近?」
「你……這是吃醋呢?」
「別胡說八道,我說認真的。這個俞晚舟什麼來頭,上課也不聽講,自習也不問問題,他這是靠什麼和我們一起參加全國數學競賽?我們渝城怕不是要被這傢伙給拖後腿吧?」
「到時候你不拖後腿就謝天謝地了,俞晚舟拖後腿?做夢呢。」陸莊拍開拉扯住他的手說道,「我得回去了,還有兩天就要考試了,你們想想自己該怎麼辦吧。」
「該怎麼辦,怎麼辦唄。」摸底考試,這個太熟悉了。很學生也不是第一次參加數學競賽,像是這種摸底考試,一般都能夠看出正式參加全國數學競賽的時候,大家能在什麼水平上。
也就是說這種摸底考試就能看出,到時候參加全國競賽,你究竟是能夠得到國一還是國二,乃至於有沒有機會爭取IMO大賽的名額。大家自然是要嚴肅對待這樣的摸底考試,發現自己的不足。爭取能夠在儘量短的時間之內,提升自己。
「行,那我就先走了。」陸莊離開,其他的學生們也都散了。
培訓過得很快,轉眼間,就要進行第一次的摸底考試。大家都是分開坐的,本來人就不多,也不可能會出現抄襲的現象。宋輝直接發下卷子之後,讓學生們自己做。而他在講台上看著這些認真做題的學生。有人正蹙眉思索,有人下筆如有神。
只有俞晚舟——老神在在的,看著像是在認真做題。
但又像是在想著其他的什麼事情,宋輝不著急,這題的難度肯定是難不住俞晚舟的。他就好奇,俞晚舟究竟會把這套題做成什麼樣子。
已知俞晚舟肯定不會考高分,但他對於大家的水平有沒有一個正確的認識?能考到什麼位置上去,這就要打一個大大的問號了。
大家都自顧自的做題,也沒有人看俞晚舟。只有俞晚舟一邊想一邊做題,他是最後一個交試卷的人。
等他交試卷的時候,大家都將試卷給交了上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