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四八、徵兆

2024-08-26 00:14:17 作者: Loeva
  從簡親王府那邊後來傳來的消息來看,瓜爾佳氏與伊爾根覺羅氏雖仍有衝突,但不再象往常那麼激烈了,在丈夫雅爾江阿面前也有所收斂。閱讀淑寧知道這大概跟那天自己臨離開王府時勸瓜爾佳氏的話有關係。

  她對對方說,世子顯然更喜歡妻子從前溫柔體貼的樣子,如今為了賭氣,硬是跟他鬧,反而便宜了旁人,倒不如忍著些,畢竟世子對嫡妻還是很尊重的,好歹要為孩子們的將來考慮。另外,她還勸瓜爾佳氏,既然要回奉天,就要把握好機會,本就是為盡孝去的,德隆又是簡親王的正經嫡長孫,趁機討好老王爺,將來地位穩固了,誰也不能搶了孩子們的位子去。

  雖然瓜爾佳氏當時的反應很是不甘心,但為了孩子,她還是多少聽進去了一些。一直到她離開京城北上奉天為止,都沒有再為伊爾根覺羅氏的事與雅爾江阿鬧不愉快,反而後者因為覺得愧疚,在她臨行前多陪了妻子兩夜。

  淑寧自瓜爾佳氏離開,也不再往簡親王府去了,不過從兩府下人之間的消息網絡,她還是聽到了不少信息。比如雅爾江阿命人查探王府中所有男女僕役的來歷與表現,其中有不少人被查出有虧空,打的打,趕走的趕走,去了不少人。又比如王府新上任半年的總管,被人發現污了銀子,側福晉作主,要將他撤掉,另換一個她信得過的人上去,卻被世子制止。問過話後,世子認為那繼位者很可疑,為了上位不惜欺騙主子,陷害忠良,所以把人趕出去了,而且還讓側福晉不要再插手人事方面的變動。等等。

  淑寧聽到這些消息時,便知道先前在雅爾江阿那裡打的預防針起作用了。看來那個伊爾根覺羅氏還真的如她所想的那樣,一擺脫正室的桎梏,便要安插自己的親信,只是她的胃口大了些,心急了些,馬上被世子攔住了。不知道雅爾江阿心裡,會不會因此對她產生一絲懷疑?不過,就算只讓他認為這個側室能力不足,容易上當受騙,便已足夠了。

  淑寧心中暢快之餘,轉而關心起皇帝南巡的消息。從以往兩次南巡的情況來看,通常是兩個月左右就會回京。如今只過了一個多月,不知桐英如今到哪裡了?

  南邊的消息不停地傳來。皇帝與太后到達淮、黃、運三河交匯的清口一帶,巡視沿岸多處河工現場,並下令截漕糧十萬石,運往高郵、寶應等地平糶。但漕運衙門的人卻報告說,因為有許多糧食改行海運,造成漕糧不足,要是運了十萬石去平糶,直隸的百姓就要餓肚子了。

  這話隱隱有攻擊提議糧食海運的陳良本之嫌,因此陳良本回應說,高郵等地受澇,只是偶然,並不是年年如此,而海運實行以來,已經為朝廷省下大筆錢糧,何況北上的漕糧何止十萬石,就算少了十萬,也不會造成惡劣影響,而海運的糧船,更是正在行向天津大沽口的途中,直隸糧食絕不會出問題。

  兩邊爭吵了幾句,被皇帝制止住了,此事便不了了之。

  後來聖駕一行又行經高郵、揚州等地,到達蘇杭一帶。淑寧聽人說起聖駕到杭州時,時任杭州將軍的武丹會負責接待,便想起了數日不見的嫂子真珍,見明天正好是休沐日,便在次日回娘家看望兄嫂去了。

  大房的女眷都不在。真珍正在教兒子認字,一見淑寧回來,很高興地道:「你來得正好,今兒在家裡吃飯吧,昨兒莊子上送來幾籠極嫩的野雞,我才叫人用香菇和姜蔥去燜了,正好下飯。」淑寧聽了食指大動,忙應了,又坐下來看明瑞認字,驚奇地道:「嫂子那麼快就教明哥兒認字了?」

  真珍笑道:「我聽你哥哥說,你兩歲就已經認得不少字了,我想著讓孩子早些啟蒙也好,雖然比不上你這個姑姑,至少不能輸太多不是?」


  淑寧暗道一聲慚愧,忙轉移了話題:「哥哥怎麼不在?今天不是休沐麼?」真珍道:「他們部里一個主事榮休,今日返鄉,他送人去了。」

  兩人便坐著陪明瑞認字。明瑞雖然年紀小,但很聰明,教他十個字,只錯了一個而已。淑寧聽說他已經認得一兩百字了,不由得高興地誇獎他,還親了好幾次他的小臉,明瑞歪著腦袋,有些不好意思,卻更讓人覺得他可愛。

  時間過得飛快,小寶與賢寧從楊先生那邊下課回來了,見了姐姐,高興地說了好一會兒話,便要拉著小侄子去玩。淑寧與真珍想到明瑞認了一個上午的字,也累了,便放他們去了。

  兩人說起閒話,淑寧才得知,因為部分漕糧改作海運,家中的產業受了影響。堆房那邊只是利潤少些,情況不算嚴重,但糧行那邊卻因為糧食進價升高,遇到很大壓力,若不是賣的糧食大半是自家產出或是祿米,只怕會有虧損。加上直隸連著幾年年景不佳,真珍擔心莊稼方面的收入會變得很不穩定,便決定不再買田地,改而在外城買店鋪及空院子,整修過後,再轉租出去。

  淑寧心想:這算不算是房地產業和租賃業呢?

  正在這時,楊師母余桐上門來了。兩人忙向她問好,寒暄幾句,余桐便把先前答應幫忙做的幾個絡子遞給了真珍。真珍再三謝過,又叫人裝了一盒點心和幾樣果子作回禮,還關心地問起楊先生近日身體可好,余家父母的病情如何,是否需要幫忙找好大夫。待送走了余桐,她又吩咐丫環們送點心給幾個男孩子,免得他們肚子餓,順便還斥責了一個丫頭整個上午都不見人影的偷懶行為。待她處理完這些,轉回屋裡時,見淑寧看著她笑,便有些奇怪地問:「怎麼了?你在笑什麼?」

  淑寧抿嘴道:「我瞧你料理家務,已經很是有模有樣了,稱得上遊刃有餘,與一年前相比,真是大不一樣。」真珍不由笑道:「你這話說得是,我自己也不敢相信呢。從前我在家時,只在旁邊看過二娘管家,那時還以為憑我的聰明,這些小事絕不在話下。誰知真的遇上手,才知其中的難處。我哪裡經過這些?先前有額娘和你在還好,你一出閣,二嫫又跟著額娘去了保定,我一個人擔起那麼大的家業,有事也沒處問人,真是慌了,恨不得把事情都丟開。」她低頭笑了笑,道:「那時候,想到你哥哥和明哥兒還要靠我照顧,一切辛苦都是為了這個家,我才硬著頭皮撐下來的。」

  淑寧聽了,若有所思:「你說得不錯……」

  丫環送上新蒸的點心,真珍連叫幾聲,才讓淑寧從沉思中清醒過來,兩人再度聊起家常。到了快開飯時,端寧終於趕回來了。

  他見妹妹來了,便很高興地道:「回來了?正好,有極嫩的野雞,我交待了中午燜好的,留下來吃飯吧。」淑寧低頭偷笑,真珍嗔了他一眼:「早說過了,快去洗臉換衣裳吧,幾個小的都餓壞了。」端寧笑著轉頭去了。

  午飯就擺在梅院,一桌人和樂融融的。吃完飯,賢寧要再拉明瑞去玩,小寶攔住道:「剛吃了飯就去玩,當心肚子疼,明哥兒待會兒還要午睡,咱們不如好好歇一歇,回頭去了成師傅那兒,還要扎馬步呢。」

  賢寧有些沮喪,不過還是依了,小寶見他不高興,便在他耳邊說了幾句,賢寧便重新揚起笑臉,拉著他跑了,惹得真珍在後面提醒他們別跑太快。端寧笑道:「定是看二哥從青州捎回來的玩意兒去了。其實那些大貝殼大海螺什麼的,咱們也不是沒見過,只是賢哥兒那時候年紀小不記得,才覺得希罕罷了。」

  真珍要看著人收拾碗筷,淑寧便與端寧到書房去說話。端寧提起父母最近從保定寄回的信,淑寧才知道父親在衙門裡又遇上了麻煩。


  原來先前秋冬季節時,因為銀子終於撥下來了,張保提議的小型農用水利設施整修工程得以順利進行,而省內幾處較為危險的河堤,也作了加固。先前聖駕在直隸境內時,直隸巡撫與布政衙門都得了誇獎。眼下雨季將至,只要今年直隸再次順利撐過,到了年底論功,張保的政績又會大大加上一筆。等布政使離任,他接任的可能性又大大提高了。因此便有人眼紅,想尋機將他擠走,占下這個功勞。

  淑寧擔心地道:「既然如此,阿瑪和額娘怎麼沒跟我提起?先前寫信來,還說一切都好呢。」端寧道:「他們也是怕你擔心。再來,便是不想讓那一位知道。」他伸出四個手指頭,道:「這回跟上次不一樣,無關公利,若是再讓他出頭幫忙,被人拿住把柄就不好了。其實你也不需太過擔心。如今在直隸巡撫位子上坐著的,可是那位李光地大人,他是皇上親信之人,底下的人不敢做得太過分的。阿瑪政績顯著,人緣又好,行事又向來小心,那些人不能拿他怎麼樣。」

  既管如此,淑寧還是有些擔心,端寧見狀,便與她說起另一件高興的事。如果沒有意外,他再過兩個月,就能升上六品主事了。淑寧驚喜之餘,想起他今日的去向,便問:「難道是頂那位榮休的主事的缺?」

  端寧笑著搖頭道:「不是,是刑部的主事。如今西北又不打仗,我不耐煩繼續呆在兵部。從前在廣州,我見過那位蘇通判辦案,挺有趣的,如今也想試一試。」

  淑寧倒是沒想到,不過也覺得挺有趣:「從兵部到刑部,這跨得也太遠了。」端寧卻搖頭:「這很正常,接任那位榮休前輩的人,還是工部來的呢。與我同期的一個筆貼式,則是去了理藩院做司務。」

  原來如此,各大部院之間的互相調任麼?這倒是個不錯的法子,不然象陳良本那樣,因為在吏部多年,對吏部人員影響太大,幸好他不是個愛為非作歹的人。

  回到貝子府,淑寧雖然有些擔心父母,但心情還算是愉快的。尹總管求見,問道:「四王爺府的大阿哥生日快到了,雖不擺席,夫人可要送禮過去?」淑寧道:「當然要送,今年三歲了吧?照往年的例,再加一成。」尹總管應了,又問:「可要再備一份給您姐姐的?」淑寧搖頭道:「給小孩兒慶生,沒道理再送禮給別人。我那位堂姐如今橫豎有娘家人照顧,我何必多事?」

  尹總管應下,又遞上一個貼子,道:「這是今兒送來的貼子,請夫人去吃壽酒的,夫人看該怎麼回話?」淑寧接過來瞧,發現是上次康親王出殯時認識的國公夫人,今年五十五歲生日,兒女給她擺了壽酒。想起這位夫人嚴肅而溫和的模樣,她道:「應下吧,照例給我備一份禮,挑幾個人跟車。」尹總管應了去了。

  淑寧看著手上的貼子,嘆了口氣,其實,有的社交場合還是可以去的,有的女眷也可以結交,倒也不必因噎廢食。畢竟她的出發點,都是為了她和桐英的這個家。

  五月中,傳來消息,聖駕即將抵達通州。淑寧忙吩咐眾人作好準備,等候桐英回家。雖然桐英回府的時候,時間已經很晚,但淑寧還是高高興興地迎接了他,不但安排了清爽而營養豐富的飯食,還準備好洗澡水和乾淨的衣服。

  桐英看著黑了許多,不過氣色還好,只是當桐英脫下官服與官靴時,淑寧才發現他背上長了許多痱子,脖子和手臂上有許多蚊子叮咬後抓出來的包,而最嚴重的是,因為在高溫天氣下長期穿著濕透的靴子,他腳上不但掉皮,還有紅腫潰爛的現象。

  淑寧看著心疼不已,桐英忙道:「沒事沒事,過幾天就好了,先前因為要趕路,又要照應儀仗,才沒功夫多管。太醫已經開過藥了,不過我把藥膏給了底下的人,再到太醫院討就是。」


  淑寧看了他一眼,走到架子邊,打開成藥匣子拿出一瓶藥來,小心幫桐英洗過腳,拿乾淨的布擦乾所有水份,才把藥汁塗上去。

  桐英覺得腳上涼涼的,痛癢大減,忙問那是什麼藥。淑寧道:「從前給我阿瑪做過師爺的一位蘇大人給的,說是福建那邊的方子。兩三天就好了,你別亂動。」

  桐英忙定住腳,任她給自己上完藥,才笑嘻嘻地喊著要吃飯。吃飯時,他問起家中有什麼事,淑寧猶豫了一下,還是把簡親王生病、瓜爾佳氏回奉天、以及素屏的事都告訴了他。她小心留意著桐英的神情變化,看能不能看出些端倪。

  不料桐英一聽說素屏的事,便頓時嚴肅起來:「她說她男人死了?怎麼死的?幾時的事?」「怎麼?有問題麼?」淑寧察覺到有不對。

  桐英頓首:「當然不對,鍾大一向身強力健,一拳都能打死一頭牛,去年臘月時,還寫過信來給我請安,送了一車年禮,就是裝了半車土豆兒、四壇精酒、幾張毛皮和一盒珍珠那車。這半年不到,怎麼就死了呢?最要緊的是,鍾大管著我的幾處產業,既然他死了,怎麼沒人報給我知道?」

  淑寧聽了,也顧不上問素屏的身份,忙道:「素屏如今在王府那邊呢,嫂子派她砍柴去了。要不明天叫人把她喊來,問個清楚?」

  桐英點點頭。

  結果第二天下午,素屏被押過來時,世子雅爾江阿也跟過來了。他見了桐英,先是兄弟倆親熱了一番,又向淑寧問好,便指著素屏對弟弟道:「這賤人不是個好貨,若不是礙著她從前是你的人,我已經處置了。聽說你要問她話,可別心軟呀。」

  桐英笑笑,很快板起臉來對素屏道:「你說你男人死了,幾時死的?怎麼死的?我怎麼不知道?」素屏臉上手上俱是傷痕,顫抖著答道:「是……是二月里死的……得了急病……忽然就……」

  「急病?臘月時他還寫信給我請安,送禮過來,怎麼會生了急病?而且,他才剛死,你不好好守喪,奔京里來做什麼?我問你,鍾大病死,可有大夫作證?」

  「這個……他、他突然厥過去了……沒等大夫來……就……就……」

  桐英冷笑兩聲:「那麼他死以後,原本照管的莊子和店鋪,又是誰管著?」

  「奴婢……交回王府去了……」

  桐英臉色已是鐵青,雅爾江阿忙問是怎麼回事,桐英緩緩吐了一口氣,道:「這是我從前在奉天時弄的一些小產業,想著額娘的奶娘年紀大了,其他侍候過我們母子的老人再待在府里,不知會不會受委屈,便拿私房出來置下的。一個莊子,幾十頃地,兩三間鋪子,那些僕人和他們的家小,合共也有幾十人,都有個安身的地方,有口飯吃。這些一向是鍾大照管著,我很少插手。可如今他突然死了,這個女人把我的產業歸入王府,到了誰的手裡,大哥也能猜到吧?」

  雅爾江阿臉也青了:「豈有此理,這點小產業,他們也不放過?!」頓了頓,又有些慚愧地對桐英道:「我竟然沒想過安置他們的事,還好二弟設想周到,不然讓額娘身邊侍候過的人受了委屈,我就太對不起他們了。」然後又轉頭對素屏狠瞪了幾眼:「賤人!你居然不問過主子的意思,便擅自處置主子的產業?!誰給你的膽子!」

  素屏已經抖得幾乎說不出話來了:「福晉說……王爺……准了的……」

  這話一出,兄弟倆臉色更差了。淑寧在旁邊已經聽說端倪來,忙勸道:「若是王爺發過話,這事就不好辦了,畢竟咱們那時候不曾分府。不過如今最要緊的,是先派人去打聽這些產業里的人怎樣了,可別被人趕出來了吧?」


  桐英一個激靈:「對,我這就派人回去問。」雅爾江阿忙道:「我每隔兩天就要派人回去問安的,派個人一起去吧。」桐英點點頭:「也好。可惡!瞞下這樁事,只怕也是不想讓我攔人吧?」

  但淑寧有些疑惑:「照理說,這幾處產業真的不大,幾十頃地在奉天,也算不上什麼。王府名下的田莊鋪子還少麼?怎麼會看上這點……」桐英若有所思:「那幾家鋪子位置不錯,可王府也有更好的,慢著……那個莊子上有個小湖,有南邊來的商人租了去,專門養珠子,聽說收益很不錯。我向來不在乎這些,與那些人也算是相處融洽……」

  雅爾江阿一拍大腿:「定是那女人想圖人家的珠場!我聽說有好幾個這種珠場,都極有賺頭。阿瑪自打去年生病,身體便一直不太好。想必那女人是怕阿瑪有個三長兩短,所以想趁機多撈些好處防身呢。」

  不管桐英與淑寧怎麼想,雅爾江阿已經確信了這個說法,對繼福晉恨意更深了,覺得她是在咒自己父親死,便指著素屏問桐英:「這女人你還有用處麼?交給哥哥處置吧?」

  桐英猶豫了一下,道:「大哥還是把她送官吧,我始終覺得鍾大死因可疑,若跟她有關係,也叫她罪有應得。」

  雅爾江阿想了想,應了,命人拖素屏出去。素屏一路哭喊著向桐英求情,桐英卻只是冷冷地目送她消失。眼看著人沒影了,雅爾江阿才重新笑著對桐英道:「還有一件事,我想跟二弟商量。阿瑪如今身體不比從前,我想著,京里有好太醫,不如儘快把阿瑪接回京城養病如何?」

  桐英頓了頓,道:「這個想法我贊成,不過如今天氣越來越熱了,阿瑪未必受得住,還是等天氣涼快些再說吧。」

  雅爾江阿卻不同意:「有病怎麼能拖呢?早些接過來,阿瑪身體也能早些好起來。」桐英仍有些猶豫:「我只怕路上顛簸……不知阿瑪受不受得了。」淑寧心想,若是簡親王夫妻進京,頂多是自己要勤快些去請安,但卻能讓瓜爾佳氏回京,伊爾根覺羅氏也會有所顧忌。於是便道:「奉天的夏季不長,進了七月天就涼了,若是王爺身體還行,到時候接來也不算晚。」

  雅爾江阿忙點頭,桐英想了想,便答應了:「慢慢坐車過來就是了。」

  素屏從此不知下落,她到底跟丈夫鍾大之死有沒有關係,也沒法審出來。派去奉天打聽消息的人,找到被留在鋪子中打雜的原任掌柜,才知現在掌柜的是繼福晉所出的六阿哥的奶公。其他人還算平安,但莊子卻被王府派來的管事接管了。桐英得到消息,稍稍鬆了口氣,便與妻子商量過,拿出一筆錢來,派人帶回奉天再安置那些人。至於那幾處產業,只好日後再想辦法了。

  桐英的工作重新回到從前的狀態,不過因為處於休整期,不用加班。他瞧著休沐日將至,便與淑寧商量了,再請一天假,好好在家裡歇歇。

  但就在假期結束前的那個晚上,孫侍衛來找桐英,報告說鑾儀衛一個叫小於的人失蹤兩天了,因為先前他得罪過太子,又有些可疑的人在他家附近徘徊,不知他如今是凶是吉。

  (祝各位聖誕快樂~~~ 看在份量足的份上,原諒我又更晚了吧~~~~~ ^_^b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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