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乾脆躺在石床上等水自己干。
好在小洗滌術已經運行了一半,他沒有最開始那麼難受了。
池牧遙離開後老實了幾個時辰,似乎是靠著石壁睡了一覺,醒來後蹲在角落裡獨自練習小洗滌術。
後來似乎來了興趣,還用小洗滌術一點一點把洞穴也清洗乾淨了。
他也趁機了解了洞穴里的環境,地面還算平整,石床在洞穴中間。這裡似乎本來就是用來幽禁人的地方,四周有禁製法術,也因為這種禁製法術,才導致洞穴內黑得離譜。
或許是確定池牧遙小洗滌術用得可以了,奚淮也是個嬌生慣養大的,受不了自己蓬頭垢面,再次讓他幫自己洗漱。
問的時候,還有些尷尬:「你……你能再幫我洗一次嗎?」
這絕對是奚淮長這麼大,說話最客氣的一次。說話時仿佛在剝豆子,且剝得頗為不舍,一個豆子一個豆子猶豫著往外掉,一句話竟然說了半天。
奚淮不擅長用這種語氣與人說話。
池牧遙也知道這位爺的脾氣,不想招惹,也都照辦了。
有了這層關係,兩個人的關係漸漸緩和下來,至少不像最初那麼尷尬、互相戒備了。
池牧遙坐得有些乏,從自己的鏈子裡取出一個杯子樣的竹筒。
這種竹筒里有著合歡宗獨有的桃淸釀,這個竹筒合歡宗弟子每人一個,裡面的桃淸釀會源源不斷地湧出來,喝不盡,用不竭。
應該是聽到了聲音,奚淮問他:「你在喝什麼?」
這就是也想喝的意思。
池牧遙晃了晃竹筒,發出水波聲響:「合歡宗的桃淸釀,你要喝嗎?」
「酒?」
「算是清露,有一點點酒,不會醉人,味道極好。」
「好。」
「可我沒帶其他杯子,你張開嘴,我倒進你嘴裡行嗎?」
「好。」
池牧遙摸著黑到了奚淮頭頂的位置,大致確定了一下奚淮嘴的位置,接著說道:「那我倒了,你張嘴。」
等了片刻後,池牧遙倒了些桃淸釀給奚淮,末了還幫奚淮擦了一下嘴。
這是池牧遙第一次直接接觸到奚淮,大拇指擦過他的唇瓣以及下巴,又很快移開:「你還喝嗎?」
奚淮沒回答,睡了。
也可以說……醉了。
池牧遙這八十年把桃淸釀當水喝,門派其他師姐、師妹也都是喝這個長大的,他還是第一次知道有人喝這個也能醉。
奚淮不是毀天滅地第一瘋魔人設的嗎?
怎麼是個一杯倒?
池牧遙低著頭卻看不到奚淮的面容,只能聽到均勻的呼吸聲。
須臾,他沒忍住「撲哧」笑出聲來。
作者有話要說:
姓名?
池牧遙
年齡?
呃……八、八十七,算上穿書前的十六歲的話……百歲老人。
職業?
合歡宗唯一的男弟子。
興趣愛好?
我最喜歡釣魚了!!!
魚塘的塘主?
不不不,字面上的,有魚竿,魚餌,坐在湖邊發呆一天,對了,還得準備一個桶,桶里要有水……
*
姓名?
奚淮。
年齡?
十八。
職業?
池牧遙的爐鼎。
興趣愛好?
和池牧遙雙修。
第4章同囚
醉酒後的奚淮墜入到了自己的夢魘里。
他很少睡覺,睡眠不安穩會讓他被夢魘折磨,這次卻不受控制地進入了最讓他恐懼的環境裡。
他不是第一次被束縛著,他的父親往他的體內輸送虺龍焰的時候也會捆住他,不僅僅是手腳,還有身體,讓他不能亂動。
嘴巴被封了禁制發不出聲音來,他痛苦得像一隻小獸,卻發不出一聲吼叫。
他深刻地感覺到耳朵里都在發漲,耳膜像是要炸開了。
他不想哭,但是年幼的他還是涕泗橫流,整個身體只有眼淚任由他操控。
被虺龍焰折磨的時候,他像是被百蟲百獸同時撕咬皮膚,鑽進他的骨髓,疼得他撕心裂肺。
他知道,他的父親是為了活命才生的他,將折磨自己的虺龍焰輸送進他的身體裡,父親會好一些。
但是他呢?
他怎麼辦?
他就不會痛苦了嗎?
待他醒過來時,注意到額頭有一股涼意。
他睜開眼什麼也看不到,卻能夠感受到有人將手指搭在他的額頭,正源源不斷地從他的身體裡吸走什麼。
他知道這個人不是惡意,那併攏的食指與中指帶走了體內的戾氣,讓他身心都舒服了一些。
這個人在幫他。
合歡宗吸人修為的功法?這功法居然還有這等用處?
見他醒了,池牧遙趕緊開口解釋:「方才你有要發狂的徵兆,掙扎間觸動了禁制,禁制出了反噬攻擊,我出於無奈只能出此下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