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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9章 如何奏報

2024-08-26 01:11:24 作者: 騎小豬兜兜風
  盛長楨坐鎮州衙第二天,包大回來了,還帶著一個被五花大綁之人。記住本站域名

  這人自然就是李鑒派出的信使。

  那信使並沒有盛長楨想得那麼聰明,不僅走官道直奔汴京,沿途還大咧咧地在驛館歇腳。

  包大沒有吹牛,他一路上不眠不休,快馬加鞭,只追了這信使不到一天,還未出禹州境內,就在一處驛館中追到了他。

  那信使當時正在驛館中喝酒吃肉,不亦樂乎呢。

  包大也不跟他廢話,直接就動了手。憑包大的武藝,三兩下就拿下了信使,將他綁了起來。

  不管驛館中其餘人驚詫的眼神,包大徑直帶著信使離開,快馬加鞭往禹州城回返。

  包大一回來,就把信使押到了州衙,向盛長楨呈上信使隨身所帶的書信。

  盛長楨這些天處理紛繁複雜的州衙事務,可以說是忙得頭昏眼花。但盛長楨一聽包大擒了信使回來,立馬拋下手頭的工作,召見包大。

  盛長楨接過包大遞來的書信一看,果然,不出盛長楨所料。

  李鑒在信中向工部左侍郎商冶通報了禹州的情況,並囑咐商冶立刻採取行動,彈劾趙宗全和盛長楨。

  而且要抓住趙宗全擅動刀兵、威凌州衙、欺侮上官,狠狠地參他一本。

  盛長楨看完信中內容,不由地冷笑。

  李鑒這純屬是臨死前的最後反撲,損人不利己,只為了在墜落深淵之前,把盛長楨和趙宗全也一同拉下去。

  他這樣做,掩蓋不了李鑒一伙人荼毒百姓的事實,也挽救不了李鑒必死的命運,但卻的的確確能夠整得趙宗全和盛長楨灰頭土臉。

  李鑒不愧是老於官場之事的老狐狸,一出手就抓住了趙宗全和盛長楨行事中的漏點,那就是先斬後奏。

  雖有大義,卻無朝廷之命。

  雖然趙宗全此時已經掌控了禹州的局面,但這是在朝廷完全不知情的情況下。如果不能向朝廷解釋清楚此事,趙宗全必然要被降罪,盛長楨也難以倖免。

  所以李鑒才會攛掇商冶惡人先告狀,搶先一步給趙宗全和盛長楨定下罪名,潑他們一身髒水。

  幸好,有鄭昌這個豬隊友,提醒了盛長楨。包大也得力,擒下了信使,這封信最終沒有被送到商冶手裡。

  這也就給了盛長楨和趙宗全緩衝的時間。

  趙宗全此時聽說包大回來,也趕到了縣衙之中。

  他看了包大繳獲的書信,背後冒出一陣冷汗。

  一旦此信中的計策落到實處,那他趙宗全說不定就要被治個僭越之罪。

  好在此信被截住了。

  趙宗全暗鬆一口氣,看向沉穩訥言的包大,眼中滿是讚賞。

  趙宗全對盛長楨道:「長楨,還好你手下的家將得力啊!」

  包大立了功,盛長楨自然是與有榮焉,但他臉上保持平靜,躬身肅聲道:

  「伯父,如今李鑒所送的書信已經到手,我們也少了一樁隱憂。但禹州之事到底如何向朝廷奏報,還得伯父大人拿個主意才行。」

  聽了盛長楨所言,趙宗全犯了難,原本的喜悅也被衝散。

  他先斬後奏拿下李鑒等人,看起來英雄蓋世,豪氣沖天,其實是因為被顧廷燁攪局,使他陷入騎虎難下的局面,不得不發作。

  因此,他根本沒有考慮好該如何向朝廷奏報此事。

  趙宗全低頭思索著,在堂內來回踱步。不經意抬頭間,忽然瞥見了身旁肅立的盛長楨。

  趙宗全緊蹙的眉頭立馬舒展開來,笑容和藹地看向盛長楨:「長楨,此事還得託付於你啊!」

  盛長楨一臉懵,你趙大人才是禹州現在的老大,怎麼又扯到我頭上來了?

  「伯父,長楨……」

  趙宗全擺擺手,打斷了盛長楨想要說出口的話,笑眯眯道:

  「長楨,你就莫要推辭了,前番我讓你暫理州務,你也覺得自己不行。但是這幾天的情形大家都看在眼裡,你幹得很不錯嘛!

  事實證明,我的眼光沒錯,你只是缺了一點點自信而已。我相信,奏報一事你也定能辦得妥妥噹噹。」

  趙宗全直勾勾地看向盛長楨,眼裡滿是懇切:「長楨,你就莫再推辭了,就當幫伯父一個忙可好?」


  趙宗全這也是沒法了,在盛長楨面前放下了長輩的架子。實在是奏報一事關係重大,關乎著他在禹州所作所為的正當性。

  打倒李鑒等人容易,難的是此事如何收尾。

  同樣一件事,誰來說,怎麼說,給聽者的感官是大不相同,最終得到的結果必然也是大相逕庭。

  礦山案,李鑒想搶先說一說,被盛長楨派人給攔了。接下來,就看趙宗全和盛長楨如何說。

  趙宗全身為禹州團練使,利益相關,無論怎麼說都有為自己辯解的嫌疑。

  盛長楨就不一樣了,他是翰林修撰,來禹州不過是觀政,完全可以說是路過。

  雖然他實際上在礦山案中起到了舉足輕重的作用,但別人不知道啊。就連趙宗全,也不是完全清楚盛長楨在背後起的作用。

  由盛長楨上書朝廷,那就是以旁觀者的姿態來評述禹州之事的始末,可信度自然要增三分。

  而且盛長楨翰林出身,是趙宗全身邊能找到的最硬的筆桿子,趙宗全也只能仰仗於他。

  讀書人嘛,大家都懂,巧言善辯,舌燦蓮花,能把死人說活,活人說死。

  礦山案之事,李鑒等人之罪毋庸置疑。趙宗全行事過程中,到底有沒有罪,那就值得商榷了。

  這其中,能做的文章可太多了。

  趙宗全指望的,就是靠著盛長楨的筆頭工夫,寫出一份滴水不漏的奏報來,能讓他在此事中受到的影響降到最小。

  不求有功,至少也要無過吧。

  趙宗全言辭懇切地勸說著盛長楨,搞得盛長楨倒有些不好意思了。

  畢竟礦山案的揭露,他盛長楨才是真正的發軔者。

  趙宗全其實是被盛長楨暗地裡使了手段,才捲入其中。

  當然,在趙宗全看來,他之所以捲入此事,完全是顧廷燁一時衝動,與盛長楨無干。

  在他眼裡,盛長楨一路上出謀劃策,任勞任怨,為他擺平了許多障礙,稱得上是他趙某人五好賢侄。

  但盛長楨自己心裡對趙宗全還是有一點愧疚的,如今他都求到面前了,盛長楨自然不能視而不見。

  「伯父勿憂,此事長楨應下了。」

  盛長楨此時已經想好了對策。

  從結果來看,趙宗全終究是懲治了貪官,解救了百姓,絕對稱得上是大快人心的義舉。

  雖然在過程中,趙宗全有越權之嫌,但只要緊緊扣住仁義二字來大做文章,就不難為他脫罪。

  「太好了!」

  趙宗全聽盛長楨應下撰寫奏報一事,頓時喜上眉梢。

  他興奮得一隻手握住盛長楨的手,一隻手猛拍盛長楨的後背:「長楨你真是禹州百姓的大貴人,更是我趙宗全的及時雨啊!」

  「呵呵呵呵,伯父謬讚了。」

  盛長楨咧著嘴,乾笑不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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