姬光終究沒有和張永夜分道揚鑣,表情複雜不已看著他。【,無錯章節閱讀】
張永夜見姬光能和自己冷靜對話,緩和語氣道:「我很了解師兄的為人,也明白師兄是真心實意為黎民百姓找回江山社稷鼎,正是因此,我不想看到師兄一直被蒙在鼓裡。」
「師兄們心自問,你與正統帝雖是父子,可這麼多年下來,你真的了解你父皇,知道他究竟想做什麼嗎?」
姬光遲疑:「我父皇性情溫和,一心致力讓大乾國力重返巔峰……」
「一個性情溫和的人,二十年前發動釀造生靈塗炭的戰役,這句評價說出口,師兄自己信麼?」
姬光一愣。
由於當質子的緣故,他自幼大部分時間都是在天宗修煉,一年僅有偶爾幾次回到昭煌城,在他和正統帝屈指可數的見面次數中,正統帝總是以溫和慈父的形象面對他,以致於姬光一直覺得自己父皇是十分親切的明君。
「鎮北王既是正統帝胞弟,也是正統帝手下頭號戰將。」張永夜繼續道,「如此一位心腹,他從六年前就開始修建密道勾結魔修,要說正統帝對此一無所知,那是不可能的。」
姬光無言以對。
這一刻,他不禁產生懷疑,難道真是父皇在縱容放任皇叔?
「可能,我皇叔隱藏的太深了,把我父皇的視聽蒙蔽……」
姬光越辯解底氣越不足,直至最後聲音微弱的宛如蚊吟。
張永夜搖頭:「師兄不要自欺欺人。」
姬光咬咬牙,發狠道:「我父皇已經將皇叔的桉件全權交給我負責,等皇叔回到昭煌城,我一定把他審問的水落石出!」
「你審問不了鎮北王。」張永夜否決,「鎮北王想脫罪太簡單了,他可以一問三不知,把罪責全部推脫已經身死的姬泰頭上,或者乾脆人間蒸發,自此轉變成見不得光的暗子。」
「師弟,你說的這些全是你的假設,你懷疑我父皇勾結魔修,怎麼說都有你的道理,但在沒拿出實質性證據之前,我不可能信服!」姬光倔強道。
「這座傳送法陣就是證據。」
張永夜目光轉移到石台碎片上:「只需把傳送法陣修復如初,一切真相就會浮出水面。」
姬光脫口而出:「傳送法陣內部的符文被磨滅,不可能修補……」
「我能修補。」
張永夜打斷,邁步走向石台碎片。
姬光之所以說傳送法陣不可能修補,是因為修補傳送法陣,和重新構建一座傳送法陣的難度完全不在一個層次。
法陣若想實現遠距離傳送,必須同時布置兩座法陣遙相呼應,兩座法陣內部的符文脈絡要一模一樣,也就是說,想要修補面前的石台碎片,得先知道另一座傳送法陣的符文脈絡是如何運行。
否則,符文的排序方式不計其數,哪怕窮盡畢生心血,也永遠構建不出能和另一座傳送法陣呼應的陣法。
……
「師弟,你有什麼辦法修補陣法?」姬光狐疑莫名。
「鏘。」
張永夜用劍鳴聲回答,通體湛藍的天隕劍出現在他手中,閉上雙眼投入忘我。
姬光起初不明所以,漸漸後知後覺,眼眸顯露出異色。
張永夜這副姿態,他並不陌生,昨天在皇族祠堂,張永夜也是這樣,打算藉助天隕劍推衍天機,得出江山社稷鼎的下落。
「如果是推衍天機的話,倒確實能在無數種符文排序中,推衍出唯一正確的排序方式。」
「可師弟能推衍成功麼?他昨天就失敗了。」
姬光暗暗緊張。
時間在兩人的靜默中流逝而過。
張永夜有過一次推衍天機的經歷,深知以他的靈力無法催動天隕劍,駕輕就熟般將氣海中的武道道果分出些許碎片,一邊感應石台上殘破的符文脈絡,一邊將道果碎片傾注到劍身中。
「轟轟轟!」
腦海中響起低沉雷鳴。
無數枚符文躍然眼前,密集如浪潮,瘋狂跳動著組合成一條排序途徑。
張永夜屏息凝神,將注意力全部集中於眼前排序的符文,牢牢將其銘記,可當符文排序到一半時,突然臟腑一痛——
「噗!」
一股血箭從他口中噴射而出。
「師弟!」
姬光大驚,連忙攙扶他。
「沒事,讓我調息片刻。」
張永夜虛弱道,運轉巫釋天傳授他的心法口訣,將侵入體內的天道反噬之力從口鼻處排解出去。
儘管順利排出天道反噬之力,可張永夜短時間連續推衍天機,此次牽引來的天道反噬之力遠比昨天強烈,僅僅幾息時間不到,他體內的臟腑經脈已是被反噬出嚴重創傷。
「師弟,昨天的教訓你還沒吃夠嗎?」姬光嘆息連連。
「只有師尊才能推衍天機,你還沒到那一步——」
「我已經推衍出一半了。」
張永夜喘息道,擦去嘴角血跡。
「明天師兄再帶我過來一次,那時我一定能完整推衍出符文排序。」
他一開始讓姬光帶他來密道,就是抱著利用推衍天機修補傳送法陣的目的。
其實,他最安全的做法是跟駱長歌一起過來修補傳送法陣,但張永夜希望的恰恰是不安全。
他想要獨自前往傳送法陣另一端,與那邊的魔修傾盡所有一戰,轟轟烈烈而死。
那便是他理想中最完美的結局,畢竟現在時不待他,不管是駱長歌還是裴紅衣,或者巫釋天,都急需他恢復仙帝修為回來救場,真的沒有時間再給他拖延了。
……
……
「師弟,你真的能修補傳送法陣?」姬光將信將疑確認。
張永夜轉頭對上他忐忑的目光。
由於白薇命,他對姬光十分愧疚,雖然他心知肚明,就算沒有他的存在,白薇命也絕無和姬光假戲真作的可能,兩人註定不在一條道上,可仍是架不住覺得虧欠。
因此他才打算向姬光揭露正統帝的真面目,權當是補償了,避免將來姬光得知內情時沒有絲毫心理防備。
「今天先到此為止,師兄明天再和我來一趟,我保證,明天我會讓師兄看到所有真相。」
最後留下一句話,張永夜搖晃不穩飛出密道。
姬光頗顯茫然望著他遠去的身影,一時間竟不知自己應不應該跟上。
「我父皇不會和魔修勾結的,他可是一國之君啊,師弟,肯定是你判斷錯誤了。」
他喃喃自語,實在難以接受張永夜告訴他的真相。
……
從鎮北王府離開,張永夜沒有第一時間返回鏢局,而是找一家不起眼的酒樓開房調息。
即便有巫釋天傳授的心法口訣,推衍天機給他帶來的損傷仍是非常嚴重,在身具武道、儒道兩種道果的情況下,硬是足足調息到傍晚,他體內的傷勢才恢復的七七八八。
「如果先前強行推衍到底,我怕會直接爆體而亡,這種死法也未必合理。」
「等我明天推衍出剩下的一半符文排序,為了師尊、小師姐她們跟魔修拼死一戰,這種死法就很合理了。」
張永夜暗自思量。
他並不擔心姬光把他修補傳送法陣的事告訴正統帝,還是那句話,他向來疑人不信信人不疑,既然選擇跟姬光攤牌,就不會瞻前顧後。
夜幕降臨,張永夜調息完內傷回到福威鏢局。
裴紅衣對白薇命極為關心,昨晚照顧她一夜還不夠,今天又在她廂房呆一天。
張永夜回來時,看到二女正依偎在被窩中,裴紅衣一邊手把手給白薇命餵水果,一邊眉開眼笑跟她聊天。
「小師弟,你怎麼這麼晚回來?不是說只是去找大師兄說兩句話嗎?」
見張永夜進門,裴紅衣臉上的笑意愈發爛漫,當即下床迎接,順手把一顆她吃剩半個的草莓塞進張永夜嘴裡。
沾染了少女口水的半顆草莓,滋味得到超強增幅,變的和裴紅衣整個人一樣香香甜甜,張永夜一口咽下。
「師兄那邊有不少事處理,費了點時間……二師姐的傷勢如何了?」張永夜目光關切望向白薇命。
自他進門起,白薇命的注意力就被他吸引,腦子裡一直在想自己有沒有懷上師弟骨肉,突然對上張永夜溫柔有加的眼神,頓時心虛低下頭。
「師姐沒事啦!」
裴紅衣笑吟吟答。
「只是氣血虧空了點,再休養一天就能徹底痊癒!」
張永夜鬆了口氣:「那就好。」
裴紅衣又往他嘴裡餵一枚甜滋滋的草莓,回頭對白薇命狡黠笑道:「師姐,既然你已經沒事,那我就不照顧你了,去陪小師弟嘍。」
她在白薇命面前完全不掩飾對張永夜的愛戀,過去一天一夜除了照顧白薇命以外,她還和白薇命說了許多心裡話,其中就包括她要和張永夜私奔流浪的夢想,已然將自身的秘密全部交代出去。
「嗯……你們去吧。」
白薇命輕輕點頭,心中莫名泛起酸味,目送師妹笑靨如花抱著師弟手臂出門。
……
「小師弟,你幹嘛頻頻回頭呀,是不是捨不得二師姐?」
出門不久,裴紅衣發現張永夜回頭的次數有些頻繁,故意俏皮打趣他。
張永夜將計就計,承認道:「對,我捨不得二師姐。」
「噗呲。」
裴紅衣讓他逗樂了,故作兇巴巴往他腰間擰一下:「二師姐將來要當大乾皇后,你配不上二師姐,只配得上我,千萬別打她主意。」
張永夜搖頭:「師姐說錯了,師姐不比二師姐差,我其實也配不上師姐,多虧僥倖得到師姐垂青。」
「嘻嘻,小師弟的嘴巴真甜吶!」
裴紅衣讓他哄的不勝甜蜜,美滋滋道:「等會兒本師姐好好獎勵你,喜歡什麼姿勢我都給你擺。」
這句大膽的虎狼之詞,張永夜聽的怦然心動,精神空間中的巫釋天卻是聽的羞燥不堪,狠狠啐張永夜一口,心想狗賊,你最配不上的人是本座。
放在一千年前,你這種狗賊就算跪在地上向本座虔誠祈禱,本座也不會多看你一眼!
巫釋天的怨念在裴紅衣和張永夜回到廂房後戛然停止,羞恥感宛如火焰一般將她臉頰燒的紅艷艷。
「小師弟,你沒有想我呀?」
裴紅衣一進門就將張永夜撲到在床上,仰起勾魂奪魄的狐媚臉詢問,桃花美眸透露出純欲迷人的光芒,聲音嬌膩膩無限誘惑,活脫脫的絕世尤物。
「傷風敗俗!轉世之身,你、你太傷風敗俗了!」
巫釋天恨鐵不成鋼在心裡怒斥。
張永夜根本抵擋不住師姐的美態,吻住裴紅衣唇瓣反問:「我和師姐又沒有分開,想師姐什麼?」
裴紅衣體貼的為張永夜解開領口,她和高貴端莊的駱長歌不同,在張永夜面前她從來不知矜持為何物,檀口故意往師弟臉上噴吐幽幽香氣勾引:「怎麼沒有分開?」
「你被師尊帶走兩天,一回來就和我們潛入鎮北王府,到現在都整整四天沒有疼愛我啦。」
張永夜只覺得整顆心臟都被師姐的香氣噴酥了,乾澀咽下口水。
「師姐……」
「小師弟,疼愛你的師姐娘子好不好?」裴紅衣桃花眼眨動,甜膩膩毫無保留釋放魅力。
「你的師姐娘子離不開你了,想你想的好難過……」
別說張永夜有聖人之姿,就算他現在立地成聖,也根本不可能扛住裴紅衣的誘惑,正要繳械淪陷,伸手抓住裴紅衣腰間絲帶的瞬間,眼前卻忽然閃過巫釋天憤怒的神態。
「狗賊,別忘了你對本座的承諾,不許再和裴紅衣親熱恩愛!」
耳邊仿佛響起巫釋天的斥責,張永夜霎時恢復幾分清明。
他明白,巫釋天最厭惡的事就是他和裴紅衣纏綿,畢竟她如今和裴紅衣共用一具軀體,他每和裴紅恩愛一次,就相當於變相侮辱巫釋天一次。
以巫釋天心高氣傲的性子,再加上對自己的憎恨,萬萬無法容忍。
「師姐,等一下……」
張永夜摁住面前媚骨天成的師姐寶寶。
他對巫釋天虧欠太多了,而且他確實對巫釋天做過相應承諾,做人不能言而無信。
「等什麼?」
裴紅衣疑惑,寬衣解帶的手絲毫不帶停。
「你體內有那道殘魂,對我們兩個不方便。」張永夜委婉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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