涼音猛的回頭,就見落千嬌和落雲悠被一大群人擁簇而來。
今日的落千嬌,還是身穿一身白衣長裙,挽著流雲鬢。
那張長得還算不錯的臉上,依舊還掛著的萬年不變的溫柔笑容,溫婉的像個仙女。
而洛雲悠依舊穿著一身鵝黃色的衣裙,頭上插滿了金燦燦的珠釵,那衣裙上的珍珠金線,繡了一圈又一圈。
還是一副愛攀比打扮的富家小姐的模樣。
周圍的人她們來了,紛紛的讓開了路來。
此刻落在涼音身上的目光,溢滿了打探。
眾人為何這麼疑惑,當然是因為大家都知道洛雲悠剛剛口中南玄國的第二公子是洛雲霄。
而這第一公子,是大家更熟悉的將軍府二公子司凌澈。
就而前不久,皇上才剛為將軍府囂張跋扈的嫡出大小姐和將軍府二公子司凌夜賜婚。
這是人盡皆知的事。
幾個瞬間,眾人便反過來。
皆是震驚不已的盯著涼音:
「天啦,她該不會就是丞相府大小姐?!」
「肯定是啊!若不是的話,三小姐怎麼會說出這樣一番話來?!」
「我說這女子怎麼長得這麼漂亮,原來是丞相府大小姐!」
「這也太過分了吧,明明都要成親了,怎麼還跑到百花樓來接繡球?這也太貪心了吧…」
………
眾人的議論紛紛還未完,洛千嬌走了過來。
她一臉愁容的望著涼音,滿臉都是痛心疾首的模樣,就好像涼音做了什麼天理不容的事一般:
「姐姐,你平日裡胡作非為也就算了,今天這日子,你怎麼還敢來胡來?」
洛千嬌三言兩語,便不著痕跡的將涼音形容成了一個壞事做盡的大小姐。
此話一出,剛剛周圍羨慕涼音的那些男男女女,此時落在她身上的目光,頓時變成了妒忌和譏諷。
有不少心思噁心的男人,落在她身上的目光幾乎放肆起來。
涼音蹙起了眉頭,冷眼掃了周圍的人一眼,本來還滿腦子齷齪想法的男人,在觸及到這森寒的視線。
只感覺渾身一顫,仿佛被什麼毒蛇猛獸盯住一般只感覺渾身一緊,連忙移開了目光。
涼音的視線最終定格在了洛元悠身上,那駭人的視線,盯得洛元悠準備脫口而出的話,全部卡在了喉嚨里:
「你……你這個……」
涼音雖然已經不再是九幽魔尊,但與生俱來的王者氣勢,足以讓這群人心驚膽戰。
「我剛剛說過。我不是有意接到繡球…」
涼音剛想解釋,一道森冷的聲音,猛地從她身後響起,打斷了她的話。
「洛紫幽!」
熟悉而冷冽的聲音讓她心頭一顫,猛的回過頭來。
就見身穿一身紅衣的高大男子,正冷著臉,朝著她這邊走了過來。
男子周身的低氣壓,讓人心驚膽戰,如同暴風雨的前夕,讓人望而卻步。
不少人見狀,紛紛四散推開。
「司凌…」涼音失了聲,眼前那張臉實在是太過熟悉,太過讓人眷戀,但卻又陌生的讓人心痛。
過去的那雙狹長的桃花眼裡,從來都沒有那般疏離厭惡的神色。
那永遠都化不開的溫柔和寵溺,再也不會出現。
胸腔微微浮起的窒息感,讓她怔在原地。
涼音之前想過很多。以現在原主洛紫幽的身份和司凌澈相遇。
她想過很多意料之外的情景。
可最終,二人的相遇和她預料中的一樣,他對她只有厭惡。
厭惡到骨子裡。
一旁的洛千嬌一見司凌澈來了,眼神頓時發亮,那嬌羞的模樣,別提有多勾人,還未上前搭訕。
就見司凌澈,直接一把拉住了涼音的手腕。冷著臉將涼音給拉了出去。
大家都知道,這將軍府的二公子雖然邪魅不羈。
可手段殘忍,涼薄無情,根本就不把任何人的姓命放在眼裡,更何況是普通路人。
所以一見司凌澈來了,周圍的人紛紛退讓開來,生怕一個不高興便撞到槍口上去了。
連百姓都有這樣的自知之明,心思深沉的洛千嬌當然也有。
雖然這樣目送著司凌澈離開很不甘心,但見司凌澈是將涼音給給拖走的,眼裡溢滿了陰毒的笑意。
洛紫幽,這會兒惹怒了司凌澈,我看你怎麼收場!
就算你嫁給他又如何?他那麼厭惡你,你是爭不過我的!
不知何時。天空已經下起了蒙蒙小雨,那本就黑蒙蒙的天空,此刻烏雲密布。
正值春季,繁花盛開。
那一身紅衣的男子,猛的將手中牽著的女子,一把甩開。
涼音一個踉蹌撞到了身旁的花樹上,撞的樹上搖曳的花瓣,紛紛飄落。
背上的疼痛在蔓延,可此刻卻沒有她心底的疼痛難受。
啪的一聲!
司凌澈的一雙手,直接拍在了涼音身後的樹幹上。
二人近在咫尺,此刻的涼音能夠熟悉的聞到男子身上淡淡的香味。
也能夠清晰的看到男子眼底深深的厭惡,就好像她是一個令人噁心的垃圾一般。
「洛紫幽,你到底想要幹什麼?傷了我大哥的心也就算了。強行嫁給我的目的,達到也就算了,現在為什麼又要來招惹白雲霄?!」
「我…我沒有。」
「沒有?」司凌澈冷冷一笑,緊捏的拳頭咯吱咯吱作響。
他驀然伸手一把捏住涼音的下巴,冷笑道:
「洛紫幽,你知不知道你自己到底有多討人厭?囂張跋扈也就算了,滿口的謊話。
就不能跟你妹妹嬌兒好好學一學?」
涼音側開了頭,不想再去看司凌夜厭惡的眼神,她怕她會承受不住。
「這是我最後一次警告你,別再招惹我身邊的人,否則,我不會輕易放過你!」
司凌澈猛的鬆開了她的下巴。
那剛剛的力道太重,此刻她的下巴上已滿是淤青。
冰涼的雨水如細線,一般打落在臉上。
空中甜蜜的花香,一如既往。
地上掉落的花瓣,已經和泥水混為了一團。
司凌夜早就走了,可她卻在這樹下呆了很久。
久到這細雨將她渾身衣物全部淋濕,她才拖著沉重的步伐,一步一步朝著將軍府的方向而去。
此時的她,並沒有發現。
不遠處的樹後,有一身穿白色衣袍的男子,手中打著白色的油紙傘,遠遠的望著她離開的背影上。
男子俊美的臉上,溢滿了落寂之色。
「師父,這就是您臨死之前所說的劫難嗎?徒兒……好像遇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