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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6章 畫皮·長生(3)

2024-08-26 03:05:10 作者: 木尺素
  楊夜望著他,心想——嗯,他是覺得兩個人睡一張床不方便嗎?

  哪知顧良很快問楊夜:「你睡裡面外面?」

  「啊?」楊夜愣了一下,才道,「你睡床吧。我打地鋪。」

  顧良不解。「都是男人,你老窮講究什麼。」

  「這……這叫窮講究?這不是怕你——」

  這不是怕你覺得我欺負你、占你便宜麼。

  顧良沒理他,去院子的水缸里打了水,湊合著涼水洗漱完畢,就回屋睡了。

  「你卯時前要起床。你睡外面吧。」顧良摘掉假髮套,脫掉長裙,直接穿著內衫躺在了床上。這只是道具服裝,製作倒是精良,但並沒有真的古代女裝那麼繁複。

  因為戴了一天假髮套的原因,顧良此刻的短頭髮有點炸毛,看上去亂蓬蓬的、也松鬆軟軟的,楊夜瞧在眼裡,特想伸手薅一把。

  但手伸出去的瞬間,楊夜到底忍住了。

  別顧良還真以為自己是變態。

  不過他就真沒想過,自己可能是彎的嗎?

  不是,他這也太鋼鐵直男了。

  楊夜擺擺頭,也拿盆去外面打了水,然後問顧良:「這古代的牙膏粉怎麼用啊?」

  「隨便瞎抹抹,湊合用吧。反正是皂角配合生薑、地黃等中藥材磨的粉。」

  「懂挺多。」

  「嗯。動作快點,我要睡了。」

  「馬上就來,瞧你猴急的。」

  「?」

  「你不是來找我幽會的嗎?這良辰美景,**一度什麼的——」

  「閉嘴!」

  楊夜沒說話了,以為玩笑話太過分,顧良生氣了。

  哪知陷入睏倦的顧良好像根本沒反應過來楊夜在開車。他只說了句:「我真的很困,別說話了。讓我睡覺。」

  「……」

  晚上,楊夜還穿著那套僧袍靠在外側入睡,顧良則是側身背對著他睡的。

  楊夜頗為謹慎地往床邊挪了挪,儘量保持和顧良隔著兩個拳頭的安全距離。

  但他們還是隔得太近了。

  以至於楊夜一轉眸,就能看見他那頭亂蓬蓬的短髮,一節白皙的後頸,和紅色內衫下若隱若現的、輪廓極為好看的蝴蝶骨。

  周遭的一切都太過真實。這讓楊夜有種錯覺,好似他真的是和尚,而這顧良就是夜半三更來引誘他的男妖怪。

  聽著顧良的呼吸,聞到他身上傳來的淡淡的類似沐浴露的香氣,楊夜覺得身體發熱,連呼吸都重了。他閉上眼,強迫自己入睡,但身旁那氣味和綿綿的呼吸聲反而更加濃烈。

  最後他乾脆放棄了抵抗,側過身,就那麼默默看著顧良的背脊。

  楊夜強迫自己思考點別的。比如顧良手上的那道疤,再比如,他到底經歷過什麼。

  跟顧良熟了之後,楊夜發現他並不像一開始顯得那麼生人勿近,他也不是個特別講究的人。譬如他並不介意跟不算太熟的陌生人擠一張床。

  那麼,他原本的性格可能跟現在完全不同。甚至他可能曾經挺活潑開朗的。

  不知道經歷了什麼,他才會變成這樣,好似他跟所有人都劃了條楚河漢界——沒人能真正接近他的內心、了解他的過去。

  這一晚上,心猿意馬,心浮氣躁,楊夜也不知道自己是什麼時候睡著的。

  他只覺得自己沒睡一會兒,就被身上放著的卡牌震醒了。

  楊夜拿出卡牌一看,是卡牌提醒他,該是他離開房間的時候了。

  按劇本設定,慧大師每天起的很早,在卯時前就會趕往逍遙派的佛堂誦經。

  經過卡牌提醒,楊夜及時起床,簡單洗漱了一下,也就照著地圖往佛堂而去。

  這期間,顧良被楊夜吵醒了。等楊夜走後,他翻了個身,抱著被子繼續睡,但沒過多久,他的卡牌也震了起來。

  顧良閉著眼不想理,卡牌反而震得更厲害了。

  緊接著,系統廣播響了起來:「下面就突發情況進行通報,衣美人即將違規——」

  顧良只得坐了起來。快速穿上紅裙子後,按照劇本時間線里寫的方法,他從懷裡拿出一面菱花鏡,倒上一杯水,沾了水在手指上,照著卡牌上面的符號,在鏡面上畫出一道道水痕,最後用水痕寫上王不老的名字和生辰八字。


  用水痕畫完符寫完字,正是卯時整,顧良算是按時完成了用「畫個圈圈詛咒你」咒殺王不老的任務。

  等水痕慢慢風乾,鏡面上除了些水漬,沒有留下半點痕跡。

  卯時,換算成現代時間是凌晨5點,這對於顧良這個習慣了10點起床的人來說,實在是太早了,於是做完這一切,他選擇重新躺回床上睡覺。

  再過了三刻鐘,楊夜回來了。

  楊夜見顧良還躺著,上前拍拍他。「誒,別睡了。剛從佛堂端了點素齋回來。那些東西是給我準備的,沒毒。要不要起來吃點,一會兒要破案了。」

  「嗯。馬上。」顧良嘴裡這麼說,但分明沒有要起的意思。

  楊夜覺得好笑,他環顧了一下四周,除了顧良手上多了面鏡字,其他好像沒有什麼變化。

  楊夜問他:「誒,我剛出去的時間裡,你做了什麼?跟鏡子有關?」

  「自己去查。」顧良懶洋洋道。

  這個時候,院子裡傳來窸窸窣窣的腳步。

  片刻後,腳步聲停下,敲門聲響起,門外傳來一個嬌滴滴的聲音。「慧大師在嗎?」

  「誰啊?」楊夜問。

  「慧大師,按照劇本……我是你的青梅竹馬。我叫玉大夫。我是半個月前來的逍遙派,我是來給王不老治病的,昨日路過花園遇見了你,我才知道原來你是我的……竹馬。」

  聽到玉大夫這話,楊夜愣了一下,也不知道為何,他下意識先看了顧良一眼。

  顧良懶懶地睜開眼,正對上楊夜的目光。「看我幹嗎?你真正的小情人兒在外邊。」

  「什么小情人,別胡說八道。」楊夜呵斥。

  顧良沒理他,打了個呵欠,繼續睡覺。

  楊夜只得上前開門。

  門外站著個大夫打扮的人,她穿的是男裝,但沒有喉結,明顯可以看出是個姑娘。

  楊夜問她:「你是抽到了男性角色,還是怎麼?」

  玉大夫搖頭:「不是。我的角色設定,是個女扮男裝的大夫。行走江湖,這樣方便一點。」

  這姑娘本來是有些害怕的。但大概是因為楊夜眉眼好看,看上去又挺容易親近的,姑娘怯生生看了他幾眼後,竟不自覺朝他又走近了幾步。

  「這是你玩的第幾個本子了?我看你挺適應的?」楊夜一邊迎她進屋,一邊問了句。

  「第四個。但是……我還是害怕。」玉大夫走進屋坐在凳子上,這才看到床上還躺著一個人。那人整個頭蒙在被子裡,但被角露出的一截紅裙,分別也是個姑娘。

  「那個是……」玉大夫問。

  楊夜遞給她一杯水,說:「那個是衣美人,也是我現在的愛人。」

  「你別這麼入戲行麼?」顧良皺眉這麼說一句,起身坐起來,再重新把假髮套戴上。

  冷不防聽到一個男人的聲音,玉大夫驚了一跳。

  但她很快反應過來,這是個男人抽到了女性角色。

  楊夜帶笑看一眼顧良,又對玉大夫說:「所以,劇本讓你這個時候來找我,就是為了演一出狗血戲碼?舊日青梅,撞見現任情人,這修羅場安排得還挺刺激。」

  顧良:「……」

  玉大夫:「……」

  玉大夫輕咳一聲,慢慢伸出手,接過楊夜遞來的水,喝了一口。「多謝。」

  這個當頭,顧良注意到,她的手背上有一大片粉色,並且那顏色還不太均勻,看上去像是胭脂。

  放下茶杯,王大夫再說:「按我的劇本,我只是想讓你幫我做不在場證明。」

  「哦?願聞其詳。」楊夜突然來了點興趣。

  「我卯時的時候,起床處理了些事情。然後我就來找你了。我是想讓你看在我們是青梅竹馬的份上,對外就說卯時的時候,我和你在一起。」

  說到這裡,看上去嬌滴滴的玉大夫也不由罵了句髒話,「很無語的劇本,是不是?是,劇本里的你是我青梅竹馬。可現在咱們都只是在扮演這個角色,大家都是要找兇手的,你憑什麼替我做這個不在場證明?我這……這感覺像在自爆一樣。但我還得必須按著劇本來找你,跟你提出這個要求。」

  楊夜聽完這話倒是笑了,寬慰般說了句:「你說說看,你卯時那會兒處理的事情是什麼。既然你都這麼坦誠,我也不會防著你。我的時間線,我會如實告訴你的。」


  玉大夫一聽這話,眼睛馬上亮了。

  楊夜長得高大帥氣,又這麼溫柔好說話,姑娘看他的眼神是欣賞里有崇拜,崇拜里還加了幾分依賴和傾慕。

  顧良將這一幕盡收眼底,眉梢微微挑了一下,暫時什麼都沒說。

  玉大夫嘴巴一張,似乎真的一時被楊夜迷惑,想將自己的劇本故事全盤托出了。

  但最後她理智回歸,還是忍住了。

  她搖了搖頭,只說:「算了,我也不知道自己是不是真兇。我還不能告訴你。」

  喲,看來美男計失敗了。

  顧良朝玉大夫看去,默默打量了她一會兒,開口:「你手背上的粉色,是胭脂留下的嗎?」

  「嗯……是。」玉大夫抬起左手,按住右手手背,「我女扮男裝,但畢竟是個女兒,偶爾也會想試下胭脂……」

  半夜三更試什麼胭脂?

  顧良沒當面拆穿她的謊言,只再問:「你是左撇子吧?」

  「你……你怎麼知道?」玉大夫詫異。

  顧良只說:「你剛才接杯子的時候用的左手。另外,你的胭脂是在右手手背上,這表明你是用左手沾胭脂,在右手上寫了什麼東西。」

  「你憑什麼這麼說?」

  「這胭脂的痕跡覆蓋了幾乎你整個手背,顏色不均勻,整體偏淡,你衣袍上還有些水痕。這隻有一個解釋,你用胭脂寫了東西之後,為避免人發現你寫的是什麼,你將它抹花了,然後用水沖洗了一下。劇本規定,你還得立刻趕來慧大師這裡,所以時間倉促,你來不及沖乾淨,以至於留下了淡淡的、不均勻的胭脂在右手手背上。水的痕跡主要集中在衣袍右邊,應該是你洗完手,無意甩右手,想把水甩乾的時候弄上的。」

  玉大夫震住了。

  她無需回答,表情已經證明了一切——顧良說得都是對的。

  顧良再問:「你在手背上畫的那個東西,是不是【畫個圈圈詛咒你】?」

  玉大夫猶豫許久,最終還是點了點頭,一下子坐在了凳子上,目光有些失神。「你怎麼……怎麼什麼都知道。」

  顧良平靜地說:「我能猜到一切,很簡單。是因為我也用了這個咒術,當然,也是在卯時。只不過我是沾水在鏡子上畫的符。」

  楊夜的偵探劇本上除了狗血的愛情線,沒有任何線索,所以他一時間是有點懵逼的。

  他緩了一下,聽明白顧良的意思後,坐下來望著他。「所以,你們兩個在同一時間,使用了同一種方法咒殺王不老?」

  「不止我和玉大夫,所有的疑兇,可能都採用了的一個方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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