隨著昏黃的天空逐漸被夜幕覆蓋,末世的營地上亮起了微弱的火光。在生存營的中心地帶,少女莎蕾留下了一匹變異狼的屍體,作為對營地貢獻的象徵。她將其他的變異狼屍體分給了營地的其他人,這是末世中的交易方式,以物易物,換取了生存的必需品。
換取來的兩壺渾濁的食用水和一些黑色的麵食,雖然簡陋,但在這末世之中卻是寶貴的資源。水是生命之源,而麵食雖然口感粗糙,卻能提供必要的能量。莎蕾將這些物資小心地收入背包,準備帶回她和夥伴的臨時居所。
在營地的火光映照下,少女的身影顯得格外堅定。她知道,每一次狩獵都是對生存的挑戰,每一次交換都是對未來的投資。她和夥伴們將繼續在這個末世的世界中生存下去,用她們的智慧和勇氣,對抗這個荒涼的世界。
提著油燈,莎蕾穿過營地的陰影,向著她和妹妹藍梅的臨時居所走去。燈火在風中搖曳,投下長長的影子。然而,就在她即將踏入居所的那一刻,她突然停住了腳步。一種不祥的預感湧上心頭,因為她聽到了從簡陋的居所內傳出的,夥伴強忍著痛苦的呻吟聲。
那是她的妹妹藍梅,她知道,藍梅的病痛又開始了。
屋內,藍梅正痛苦地在地上打著滾,她的面孔扭曲,汗水混著塵土流下,可以看得出她正在經歷著難以忍受的痛苦。然而,她嘴裡還死死地咬著一塊變異狼的骨頭,硬是強忍著不讓自己叫出聲來。這是她對抗「災變視炎」發作的方式,一種無聲的戰鬥。
災變視炎,這種疾病在末世中並不罕見,但藍梅的情況更為特殊。她所患的災變視炎不僅帶來了常規的症狀,如眼著血絲、劇痛和視力問題,更讓她的右眼變得漆黑,眼瞳血紅,仿佛蘊含著末世的黑暗與混亂。這種病變雖然給她帶來了難以言說的痛苦,卻也賦予了她超乎常人的視覺能力,尤其是在遠程視覺方面,使她能在狩獵和警戒中發揮關鍵作用。
莎蕾知道妹妹每天都要遭遇幾次這樣劇烈的病痛,但是她沒有做聲,也沒有進去,而是坐在居所的門口對面的石頭上,默默地低下頭去。這已經是她們姐妹間的默契,藍梅每次發作,都不希望自己痛苦的這一面讓姐姐看到,所以每次莎蕾都會選擇性避開
莎蕾坐在石頭上,左手緊握,心中默默地為藍梅祈禱。她知道藍梅的堅強,也知道她的脆弱。她希望能找到一種方法,能夠緩解妹妹的痛苦,哪怕只是一點點。
藍梅的痛苦終於漸漸平息,居所內再次恢復了平靜。莎蕾站起身,輕輕地走進居所,看到妹妹已經安靜地睡去。她的動作輕柔而細心,為藍梅蓋上了毯子。隨後,她摘下了臉上的頭套,露出了一張膚色漆黑如墨的臉,這是末世焦痕症的明顯標誌。
末世焦痕症,這種病症幾乎成為了這個時代人類的一種標誌,是長期暴露在高輻射和有毒環境中引起的皮膚病變。莎蕾的皮膚在昏暗的燈光下閃著不自然的光澤,是末世環境無情的烙印。她的皮膚硬化且脆弱,容易受到感染和撕裂,而這種病症還伴隨著免疫系統的抑制,使她更容易受到其他疾病的侵襲。
在末世中,患有末世焦痕症的人通常活不過35歲。這個事實像一塊沉重的石頭壓在莎蕾的心頭。她知道自己的時間有限,這讓她對藍梅的擔憂更加深重。藍梅的災變視炎,一種無法治癒的疾病,正逐漸消耗著她的生命。莎蕾心中充滿了無助,她迫切需要找到一種方法來治療妹妹的病痛,哪怕是暫時緩解也好。
莎蕾坐在床邊,凝視著藍梅平靜的睡容,心中充滿了複雜的情感。她感到了一種前所未有的孤獨和無助。在這個末世的世界,醫療資源極其稀缺,災變視炎的治癒方法更是聞所未聞。然而,莎蕾在心中默默發誓,無論如何都要找到救治藍梅的辦法。她願意付出一切,只為了看到妹妹不再受苦。但是,如果這個世上有治癒的方法,那這個方法又在哪裡?
…………
綠洲號內,單身房間沉浸在一片寂靜之中,只有鬧鐘的響聲打破了沉默。皇甫佑在響聲中從床上坐起身,他的眼神透露出一種習慣性的麻木。
「早上好啊,佑。」史黛拉的全息影像出現在他面前,她的聲音溫和而穩定,仿佛永遠不知疲倦。
「早,史黛拉。」皇甫佑淡淡地回應,他的聲音中沒有太多情感的波動。
「早餐想吃什麼?」史黛拉詢問,儘管她知道皇甫佑的選擇可能和昨天並無二致。
「牛肉麵吧,一個小時後給準備好。」皇甫佑機械地回答,這已經成為他的日常,一種無需思考的習慣。
「好的。」史黛拉的影像微微閃爍,表示她已經記錄下了他的需求,並開始準備早餐。
皇甫佑簡單洗漱後,來到了健身房裡進行健身。健身房內設備齊全,但他的鍛鍊已經變成了一種例行公事,不再有以往的熱情和目的。他開始了日常的鍛鍊,動作熟練而無需過多思考,仿佛是在執行一個既定的程序。
鍛鍊對於皇甫佑來說,已經成為一種逃避現實的方式,一種在頹廢中保持身體狀態的手段。在末世的環境下,身體的健康似乎成了他唯一能夠控制的事情。
隨著汗水沿著額頭滑落,皇甫佑感到了一種空虛的疲憊。他知道,無論面對怎樣的挑戰,他都需要保持最佳狀態,但在這個孤獨的綠洲號上,挑戰似乎已經遠離了他。
一個小時後,他結束了鍛鍊,前往餐廳。史黛拉已經準備好了他點的牛肉麵,熱騰騰的麵條散發著誘人的香氣,但皇甫佑的心中卻難以激起任何波瀾。
在這個末世的避風港中,皇甫佑的生活陷入了一種單調的循環。每日的開始,對他來說,只是對過去麻木生活的重複,而非新生活的期待。他的生活,就像綠洲號一樣,雖然安全,但卻失去了方向和目的。
吃完早餐後,皇甫佑離開了餐廳,腳步不自覺地引領他來到了綠洲號的觀望台。這裡是一個巨大的顯示屏觀景艙,提供了對外面末世地球的全景視角。他雙手抱胸,靜靜地站立,透過清晰的顯示屏,默默注視著外面的景象。
突然,一場沙塵暴在外部空間上演,細小的塵埃粒子被捲起,形成了一片混沌的風暴。在這片荒涼的地球上,沙塵暴是末世環境的一部分,它們無情地肆虐著每一寸土地,將曾經繁榮的城市和生機勃勃的自然景觀掩埋在黃沙之下。
皇甫佑看著外面的風暴,心中湧起了複雜的情緒。他想到了自己在這個末世中的孤獨,以及那些在地球上可能同樣面臨著災難的倖存者。沙塵暴的狂野舞動,仿佛在無聲地訴說著末世的殘酷和無情。
這場沙塵暴,雖然只是末世地球上的常見現象,但它的肆虐和狂暴,卻讓皇甫佑感到了一種難以言說的震撼。他開始思考,自己是否應該做些什麼,去打破目前的頹廢狀態,去尋找新的目標和意義。
沙塵暴最終慢慢平息,末世的大地再次恢復了它的荒涼和沉寂。皇甫佑依然站在觀望台上。
綠洲號的觀望台上,皇甫佑靜靜地站立,目光穿透了透明的觀景窗,凝視著外面剛剛平息的沙塵暴。塵埃落定後,末世的荒涼景象更加清晰地展現在他的眼前。他突然轉身,面對著史黛拉的全息影像,開口問道:「史黛拉,綠洲號修復得怎麼樣了?」
「綠洲號已經修復不回原來的狀態了,再也無法移動了。地球已經是我們最後的終點。」史黛拉的影像微微閃爍,她的聲音平靜卻帶著一絲沉重。
皇甫佑陷入沉默,他回想起了過去他們開拓者們的艦隊,每一次一艘航母徹底報廢,那裡就是它的終點。那些曾經輝煌的航母,最終都淪為了太空中的塵埃,無法再次啟航。
史黛拉的聲音在觀望台內輕輕響起,帶著一絲不經意的輕鬆,仿佛在談論的只是一場無關緊要的小事:「如今哪裡也去不了了。」她的話語中透露出一種無奈的接受,但隨即語氣一轉,帶著一絲樂觀:「不過,你瞧,航母內部的其他系統倒是運轉良好。『綠洲』如今也算是一個富饒的安全基地,它的資源足夠讓一群人富足地生活一輩子,甚至更久。」
「夠了!」皇甫佑的聲音在觀望台內迴蕩,他的情緒如同被壓抑已久的火山,突然爆發。他的眼神中閃爍著憤怒與挫敗,雙手緊握成拳,仿佛要將面前的空氣捏碎。
「你說這些幹什麼?」他的聲音幾乎是咆哮,充滿了無力感和憤怒。「是諷刺我可以什麼都不做,也可以在此無驚無險,不愁吃喝地就在這裡過上一生嗎?但是我現在能做什麼?你又想表達什麼?難道你認為我們,就憑我們兩個,一艘已經損壞了的綠洲號,就能修復這個星球嗎?」
他的聲音逐漸提高,幾乎是在怒吼:「看看我們現在的處境!我們被困在這片廢土上,連空氣都在嘲笑我的無力!可我能幹什麼?我什麼都做不到啊!」
史黛拉麵對皇甫佑失控的憤怒沒有再說話,她的影像靜靜地站在那裡,她知道皇甫佑如今的心情,面對這樣的絕望,任何言語都顯得蒼白無力。她需要時間和辦法來做些事開解他。
在沉默中,史黛拉的人工智慧核心卻在忙碌著,她利用綠洲號上的無人機系統,悄悄地在航母一旁開拓了一間小溫室。這是一個秘密的計劃,一個希望的種子,她在裡面種下了一些植物,希望這些植物將來能夠成為改變皇甫佑心情的開始。
…………
在末世的荒原上,莎蕾的第一反應是迅速坐起身來。她的眼睛在昏暗的光線中迅速適應,開始仔細地觀察四周。這是她在末世中養成的習慣,每一個清晨醒來,她都會先確認環境的安全。
她的目光掃過簡陋的居所,檢查每一個角落,尋找可能的威脅。末世的環境充滿了不確定性,任何疏忽都可能帶來致命的後果。她仔細聆聽著,耳朵捕捉著任何微小的聲響,從遠處的風聲到近處的蟲鳴,每一個聲音都不放過。
確認沒有異常後,莎蕾才略微放鬆了一點。她的呼吸逐漸平穩,身體也從緊張的狀態中解脫出來。在這個末世的世界,每一天都是對生存的考驗。對於這種生活,莎蕾早已麻木,她的警覺性和應變能力已經是她的本能。
這時,居所門外一個身影一瘸一跛地走了進來,她手裡拿著一個陶瓷碗,裡面盛著的是黑糊糊的糊狀物。這是末世中常見的食物,雖然看起來並不誘人,但在資源匱乏的環境中,它卻是生存的保障。
她看到莎蕾後,臉上露出了一絲溫暖的微笑,喊出:「莎蕾姐,你起床了。」這個身影是莎蕾的妹妹,藍梅。她不僅患有災變視炎這個病,她的右眼被感染後變得漆黑,眼瞳血紅,仿佛蘊含著末世的黑暗與混亂。而她的右腿,從大腿以下整個小腿缺失,這給她的日常活動帶來了巨大的不便。
然而,藍梅從未放棄。她的意志堅強如鐵,儘管身體上的缺陷讓她在末世的艱難環境中步履維艱,但她依然儘自己所能,堅強地幫助莎蕾。她用僅剩的肢體完成家務,儘管動作緩慢。
藍梅的另一項特殊技能是她的遠程狙擊能力。儘管身體殘疾,她的視覺卻異常敏銳,這使得她在狩獵中成為了莎蕾不可或缺的助手。她經常在關鍵時刻為莎蕾提供支援,用她精準的射擊幫助捕獵目標。她的狙擊不僅為她們提供了食物,更在末世中為她們贏得了生存的機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