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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7章 安誠郡王來了

2024-08-26 05:11:18 作者: 明藥
  第27章安誠郡王來了

  丫鬟們一瞬間提了心。

  薛湄倒是很鎮定,對彩鳶道:「去開門。」

  彩鳶跑了過去。

  打開門,彩鳶卻是微微一愣。

  門外不是什么小廝,而是一個高大的男子。

  男子眉目微蹙,帶幾分兇相,個子又特別高,需要彩鳶抬眸去仰視他。

  壓迫感頓時襲來,彩鳶嚇一跳,很戒備想要關上門再問話。

  誰知那人卻把手抵在了院門上,不准彩鳶關。

  他手勁很大,彩鳶推不動門了。

  彩鳶有點急:「你是誰?這可是侯府,你莫要以為可以為非作歹。」

  「姐姐,我是大少爺院子裡的石永。」那人沒什麼表情,神色冷淡得像是尋仇的。

  他看上去比彩鳶大。

  府里下人之間,稱呼「姐姐」,是表示一種尊重,是更低等下人對稍有身份丫鬟的稱呼。

  然而,石永說起來,卻像是羞辱彩鳶一般。

  彩鳶臉色微微變了變,很想啐他一口,又不太敢。

  薛湄抱著貓兒,已經走了出來。

  她倒是見過這位叫石永的人,的確是大哥院子裡的。

  上次薛湄去大哥那邊,正好遇到了安誠郡王,偷聽的時候,就是被這位石永發現的。

  他應該不是小廝,而是護院。

  「石永,你有什麼事?」薛湄笑盈盈問。

  石永瞧見了大小姐,首先看到的是她眉心紅痣,有點像觀音菩薩跟前的玉女。

  他態度恭敬了不少,聲音降低,當然聽上去仍是很生硬,沒什麼柔軟:「大小姐,大少爺請您去趟西苑。」

  府上每個院落,都有名字,門口用個牌匾。

  獨獨大少爺的院子沒有。

  只因那院子靠近侯府最西南側,不管是大少爺還是其他人,都稱呼它為「西苑」。

  西苑也是整個侯府最破舊的院落。

  聽聞是大少爺自己非要去住西苑的,並非府上的人苛待他;也是大少爺自己不准人修葺的。

  他雖然斷了腿,到底是侯府嫡長子,饒是不給他繼承爵位,也不會欺辱他。

  「我大哥找我,是有什麼事?」薛湄問。

  她說話的時候,手指輕輕撫摸著貓的毛髮,那貓雙目灼灼,異樣精明。

  石永的目光,從薛湄眉心的紅痣,挪到了她臂彎里的貓身上,然後又被這貓的眼神震了下,乾脆低垂了頭,看著自己腳下地面:「小人不知。」

  「你先回,我更衣便來,你告訴我大哥稍待。」薛湄道。

  石永道是。

  他一轉身,彩鳶就迫不及待關了門。

  彩鳶拍了拍胸口:「這個人長得好兇,又高,嚇死人了。大少爺身邊沒小廝了嗎,怎麼讓這麼個人在內院行走?咱家可有不少未出閣的小姐。」

  大戶人家,成年男子都住外院。

  在這個年代,男子二十歲束冠,才算成年。當然,更多的大戶人家男子,十七八歲成親了,仍和妻妾住在內院。


  薛湄的大哥薛池今年二十四了。若不是他殘疾,也不會留在內院的。

  「他也不常出來,你們不是都沒見過他嗎?」薛湄笑了笑,「他應該是保護大哥的。」

  這話,彩鳶聽懂了。

  不僅僅是保護。

  大少爺的左腿整個兒被鋸斷了,他雖然用拐,可日常起臥,需要有人攙扶,沒一把子力氣是不行的。

  石永大概是因此才被留在大少爺身邊服侍。既照顧大少爺,也保護他。

  彩鳶點點頭,不再說什麼。

  薛湄更衣之後,叫上了紅鸞,帶著她的貓,去了西苑。

  西苑大門五百米處,有一假山,山石嶙峋。

  上次薛湄就是躲在此處偷聽的。

  西苑的正門口,有一株高大的桐樹,樹冠如蓋,聽聞有上百年了。在樹下,建了個小小涼亭,擺放石桌石椅,可閒坐喝茶、下棋。

  大少爺時常會到涼亭里小坐,自己與自己對弈。

  薛湄路過涼亭時,看了眼,發現白玉棋枰還在,旁邊有兩盒棋子。

  到了西苑門口,薛湄示意紅鸞敲門。

  很快,大門打開。

  這次開門的,是個清秀小廝,約莫十五六歲,見人便笑。他一笑,一顆小虎牙格外明顯,讓他看上去活潑親切。

  他叫玉忠。

  石永、玉忠,都是她大哥給下人娶的名字,他們不姓石,也不姓玉。

  「大小姐,少爺等您多時了,您快請進。」玉忠說話也流暢,然後瞧見了薛湄的貓,驚嘆一聲,「這貓真白,眼珠子像琉璃,真好看。」

  薛湄最喜別人誇她的貓,當即笑著摸了摸貓的腦袋:「是很好看。」

  進了正屋,她大哥獨坐。

  大哥薛池若沒有斷腿,是個身材高大的男子。他長得既不太像永寧侯,也不像潘氏,五官甚是英俊。

  他眼底沒什麼情緒,既沒有故作輕鬆,也沒憤世嫉俗。常年不見日光,他的肌膚蒼白,而頭髮與眉目又特別黑,讓他看上去妖氣森森的。

  若不是唇稍微有了點顏色,薛湄都覺得他不太像活人,而是個人形雕塑。

  而他旁邊,還坐了另外一人。

  瞧見了薛湄,那人起身見禮:「大小姐。」

  薛湄還禮:「王爺。」

  這人便是安誠郡王蕭明鈺,是京都摘玉軒背後的東家。他不止有京都的幾間大鋪子,而是生意遍布天下,賺得金滿缽滿。

  皇帝的私庫,一半都是由這位小王爺充起來的。

  據說皇帝疼這小王爺,勝過疼自己兒子。是真是假未可知。

  安誠郡王今年也是二十四五的年紀,他有雙很溫柔的眼睛,眸子明亮,看人時帶三分含情脈脈。

  便好像他天生柔軟多情。

  「大小姐上次送給摘玉軒的珠算,我已經命人製作了更精巧的,有金的、銀的、玉的,還有普通木製的,目前賣得不錯。」蕭明鈺笑道,「不瞞大小姐,半個月就賺回了本錢。如今越賣越好,不輸我賣首飾的進項,大小姐你吃虧了。」


  薛湄微笑:「王爺,好酒也怕巷子深。沒有您安誠王爺的商鋪、經商的手段、鋪子在各地的聲譽,我那珠算一文錢也不值。不虧,我從王爺那裡已經賺了一大筆。」

  「好酒也怕巷子深?」安誠郡王咀嚼了這句話,雖然通俗,卻很有道理,「大小姐說話有趣。」

  這話是地球時代二十世紀九十年代才有的,安誠郡王沒聽過。

  做生意的道理,大致是相通的:沒有門路,再好的東西也賣不出去。

  只有摘玉軒的金銀玉珠算,才會引得大家的好奇、爭搶、使用;而其他人見功勳世家都用了,也模仿跟隨,買不起貴重的,去買木製的。

  因此,珠算買賣才日進斗金,越做越好。若是薛湄自己賣,這種新奇的玩意兒,誰搭理她?

  她引不起潮流,摘玉軒才可以。

  二萬兩,她已經是大賺了。

  至於安誠郡王現在憑藉珠算一天賺多少,那就不是薛湄要操心的,也跟她完全無關。

  「今日前來,是有一事請教大小姐。」蕭明鈺又道。

  「何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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